有害无害，研究一样东西所要投入的都远比想象中的多得多。
大半年的时间在普通人眼里算是很长时间，也能在这段时间里做到很多事，但绝对不包括进行“研究”这一类的专业技术，尤其还是有关药物或是……毒品之类的。
“我知道了，那两样我也不拿回去，如果你们想研究的话那东西就继续吧，不想的话，”邹珩顿了顿，“不想的话就直接销毁吧，别让别人接触这不该碰到的东西。”
“你就这么撒手不管了？”
那人对邹珩的回答似乎有些不太满意，但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这没头没尾的烦闷是哪来的。
老友相见，邹珩和他实际上也没说上几句话就走了，临走之前那人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钱我打到你账号上了，等有时间我再来找你。”邹珩说道。
那份报告，邹珩临走也没拿着，让人给他发份电子版的，之后便不了了之。
他还能怎么样呢？拿在手上也没什么太大用处，到时候不知道被谁看去说不准又要徒惹出什么事端。
两人从楼里出去，没有直接回到住处，开车沿着路边走着。要不是晚上没那么多车，他们又没占主道，早就不知道被别的车的司机骂过多少回了。
邹珩也没什么心思开车，找了处停车场把车一塞，手机连上车载放出那段录音。
车上的设备不行，一些细节根本没办法听清楚，不过邹珩现在只是想把这些听完，对那些也就不讲究了。
老人嘶嚎着，痛苦并没有跟随输进体内的药物而改善。
邹珩没有提前告诉江逢陌做好心理准备，突然这么一吓，江逢陌大腿一抬胳膊一伸，整个人都进入到警戒之中。
“靠！你好歹知会一声。”江逢陌安抚着自己被吓过的小心脏，但也就这么吼了一句，再没出声。
录音之中，老人因为剧烈的疼痛几乎要说不出什么话，他唯一有的就是在大喊之中说出那么几个连贯不成一句话的字。
“是……使……散……城苗……”
别说他说的有多费力气，就连听得人都累得要命。
这什么都听不出来的几个字，最后两个字还被前几个人开口说话所覆盖，邹珩用手机拖动进度条反复听了好几次才大致还原出那老人说的是个什么。
几个不清晰的字眼，再加上老人凄惨的叫声，要不是极有耐心的，谁会去纠结这些。更何况那老人刚输了药，没准就是在说胡话而已。
说话的那四个人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他们继续交谈着，没什么需要特别在意的地方，只是随口闲聊用来打发时间转移注意力，等这老人平静下来而已。
“这药具体能拖多久？”第三个男人略显浮躁问道。
“说不准，只能说听天由命。他要是坚持住了有可能还能活个一个月两个月的，要是坚持不住的话……最少应该还能再活个十天八天吧。”顾坤邦无所谓道。
“不过这老头也七十多岁了，这么活下去还不如早死早托生。”第二个男人轻柔而又阴森的声音自远处飘来。
邹珩不得不佩服使用那录音笔的人的能力，这该录到的声音一个没落下，哪怕在那么嘈杂的环境里，这个人都能把那么轻的声音收录进来。
“他可不能那么早就死了，这么金贵的东西用在他身上，他现在可是比咱们都还值钱呢啊。”第三个男人讽刺道。
“好了，药效上来了。”顾坤邦说道。
这么一打岔，剩下的人的注意力立刻回到那老人身上。
“啧啧啧，瞧这瘦的，骨头都要把他身上这层皮穿透了。你说一天天好吃好喝的供着，怎么还成这样呢？”第一个人说话带了些许玩味，他并没有把这个老人的生死放在心上，同理，他似乎也跟本不在意第三个为之恐惧的一切。
这个人一直都没怎么开口说过话，除了最开始的那一句之外，不管是争吵还是闲谈，他都没说过什么。
“翔子，闺女醒了就开始哭，哥几个冲了奶粉她不喝，尿不湿也是干净的，不知道怎的了，哄了半天也不行，你赶紧过去看看。”一个没出现在录音之中的第五个人匆匆赶过来，说话还带着喘气的声音。
“这边……”顾坤邦有些犹豫。
“有我们呢，你赶紧过去看一眼。反正也有监控，真有什么事再过来也不迟。”第三个男人听着是闺女出事，说话也跟着那个过来报信的人一样急了。
“那我……”
“行了，少说废话，赶紧过去。”第二个男人也和第三个男人站到统一战线上去催促着顾坤邦。
“行，那你们看紧点。”
顾坤邦终于应下离开，这段录音也跟着他的离开远离了满是怨愤的阴寒地方。到了这个时候，不用再深思也能明白这录音到底是谁录的了。
婴儿的啼哭声隔着老远都能听见，顾坤邦带着录音笔一路回到他们先前所在的房间里，这一路上都有人叫他——“翔哥”。
“哎哟我的哥，你可算回来了。这小祖宗今儿是怎么了？平时睡醒了离开你也没这么闹腾过啊。”
“给我吧。”
顾坤邦熟练的出声哄着，他接住的这个婴儿的身份，也随之呼之欲出。
“宝贝儿，哪儿不舒服？是不是刚才被他们吵着了？没事的，乖啊，等他们一会儿回来了爸替你打他们，让他们给你赔礼道歉……”
“噗”
不远处一人笑出了声，此人的声音正是跑过去通知顾坤邦回来的第五个人。
“笑什么？”顾坤邦边问边哄。
他手里抱着孩子，说话的语气都柔和不知多少，那人不知是看出来他此刻的好说话还是身份可以与顾坤邦相等，说起话来也没那么多顾虑：“也就是咱闺女，天天被一群大男人哄来哄去生怕哪儿伤着她，这要是换了别人，你说这话还不得被他们一人一脚踢出去。”
“滚tm蛋，这是我闺女，我家的，什么时候成咱了？把那字给老子撤回去！”
邹珩不由得一怔。
他所见过的顾坤邦，言谈举止那都是他平生所见过的人中最优秀的一类人中的一个，说话不会因为人的身份而过分亲近，在大多数人慌乱之际，他绝对是属于少部分中的人。
这样的顾坤邦，居然会像市井中人一样接地气，还会口吐芬芳和人说笑？
邹珩感觉自己对顾坤邦的印象还是不太准确，毕竟他和顾坤邦也没有过太多接触，逐渐的了解会推翻曾经的定位，也不是什么大事。
两人嬉笑之间，顾坤邦怀中的女儿也渐渐平静下来，在两人说话的空档里，小婴儿突然一笑，笑的声音是那么纯净、那么摄人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