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临上飞机的时候,邹珩才再见到邵朗。
他这几天也不是没趁着闲暇时间去看邵朗,可每次都扑了个空。楼里的人训练的时候他不在楼里还说的过去,可小组里的人都休息的时候邵朗也不在。
他们一行人不知怎么买的票,全都被分散开来。邹珩倒没什么,他本来就是一个人,不和那些人坐在一起倒是合了他的意。
可邵朗一上飞机看到了他的座位,立刻就找人换了,换到了邹珩身边。
邹珩感到身边有人动弹,从窗户中看到了是邵朗。
“有事?”
邵朗心事摆在脸上,邹珩就是想忽视掉都有点不太可能。
“你和我哥之间的关系是在明面上摆着的,只要想查都不难查出来。但我从来没和小组里的人提到过我有一个哥哥,因为一些原因,我的档案里也没有我哥的名字,他们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些。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邵朗不常在营地里去找邵尧,邵尧亦是如此,两人之间的实际距离也不算近,平日里的训练什么的就足以耗去他们大部分精力,就算有闲下来的时候那也是恨不得一整天都能好好休息一下,根本没想过见一面什么的。
就算是见面也是在休息日,选在两个人都在外面的时候。
再说,他们两个在邵朗进营地之前也是很少会见面,邵尧常年在营地里,他们早就习惯了不见面。这也就意味着,如果不是专门去查他过去的人,根本不会发现他和邵尧的关系。
“你也不小了吧。”邹珩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意思?”
“你的经历也不该让你变成认为这世界完美的那一类人,我想你也该清楚,这世上没有能瞒得住的事。对于你想要隐瞒下来的兄弟关系,你早就该知道这些会被人发现。”
邵朗被邹珩这么一说,有些不太自在。从来不会有人和他说这些。
邵尧不大爱说话,自他们父亲去世之后这个习惯更甚,至于其他人,要么是不愿意搭理他觉得没有和他说话的也没必要,要么就是没有那个经验能和他说这些。
在邹珩说的那方面,邵朗吃过不少亏。他看上去人缘不错,深谙世事,那也是自己摸爬滚打寻出来的。要不是他天生外向,能很好的调整自身心态,他早就会变得和邵尧一样了。
“我不是有意隐瞒,只是……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私事。”邵朗轻声道。
谁都有些不愿被外人知晓的事情,那是心底的秘密小屋,是外人禁入的禁地。这个小屋被其他人发现并且挖掘出来,任谁都不会好脾气相待。
邵朗性格爽朗,脾气上来的也快,这两天如果不是刻意压制想着找个私下和邹珩说话的机会聊一聊,他早就和队长打起来了。
这件事,按理来说他应该去找邵尧倾诉才对,可想到邵尧和他说话一直都是能简则简,所以这念头一生出来,他就立马掐灭了。
但让他憋着太难受,想来想去,邵朗最后把视线移到了邹珩身上。
作为一个前辈,又算是哥哥一样的存在,邹珩无疑是比邵尧更合适的倾诉对象,说不准还能给他出点什么主意。
“想报复回去?”邹珩笑问道。
“报复?算了吧。这两天我因为你的那些话把组内的人的底细都查了一遍,最后才发现好像就我一个人是孤军奋战。就我这德性,能报复得了谁啊。”邵朗越说心越凉。
他从邵尧那里得过只言片语,对营地现如今的乱套也是有些了解的,可他万没想到居然是这样,连别人的**都留不得。
飞机里一直吵个不停,后面小孩的啼哭声不止,两人的对话也到此为止,各睡各的。
等下了飞机,邹珩私下给邵朗留了个电话,告诉邵朗有什么麻烦可以找他,至于他能不能帮着解决另说。之后,邹珩就真的和他说的那样,完全不和小组的人同路,打了个车独自离开。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这边还有事,邹珩是绝不会在邵朗处于眼下迷茫的情况之下离开的。好歹也是邵尧的弟弟,他做不到袖手旁观真的任由邵朗这么沉落下去。
……
邹珩这一路可谓是心急如焚,下车之后恨不能飞到他想要去的目的地。
他要去的地方是个酒店,不是那种特别富丽堂皇看上去就豪气的酒店,而是一个相对来说较为高雅的酒店。
酒店一进门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水果香气,比其他酒店的香水味道淡雅不少,也让人舒心不少。
邹珩进去的时候,约他前来的人正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那人很安静,拿了本书坐在沙发里几乎一动不动,偶尔动两下也是为了翻书,一点小动作都没有,看着就令人心安。
一步又一步,邹珩每靠近一步心里就多一分幸福。而那人好似感受到了他的存在,忽然抬头看向他。
邹珩脚步一顿,两人的视线交汇到一处,默契的一笑。
“本来是要去国都的,结果让你先跑过来了,也不知道你这是着急什么。”
“谈槿,我……”
“嗯?”
相对于顾夕朝这个名字,她发现自己还是更适应也更喜欢曾经的名字——谈槿。
“你怎么了?”谈槿见他半天没个动静,只好主动发问。
邹珩垂眸不知看向哪里,微扬的嘴唇一直控制不住,他早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这会儿脑子基本是空的,当然也就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了。
“你不说,那我来说吧。我打算带一些人回到国都,这些人的出现,很有可能会触及到你们家的利益,这也是我先给你打电话的原因,你们家……”
“谈槿,你不需要因为有我的存在而有所顾虑。”邹珩无需谈槿多言,就能猜出她要讲什么。
“我的顾虑只有你。”
谈槿言下之意,是想让邹珩暂时撇下邹家的事,先从家里抽出身来,以免被祸水殃及。
邹珩握住她的手,“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是你的软肋。谈槿,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哪怕邹家都搭进去我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