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乔自知在这里妨碍他人,心想谈槿应该也没什么要再问他的了,悄悄站起来想要就这样回屋去。可他那么大个人,一动弹怎么可能和小动物随处跑来得轻巧。
他刚一站起来,就被谈槿看了个正着,谈槿回头一望,他就顿时没有下一个动作,原地站在那不再动了。
谈槿还没有完全确定下来提乔是无辜的,可也大概猜出来了提乔可能是与这一切关系不大的人。这种不明不白的情况下,谈槿对他的愧疚或许比知道他是无辜的那个时候还会多一些。
“我是能吃了你吗?你不至于一见到我看你就这样吧。”谈槿肩膀往下一落,对于提乔看她如遇大敌这个情况她是知道原因的,但一时之间改变提乔的想法也是不太可能。
谁让她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过人家,就让人家成了罪魁祸首了呢?换作她是提乔,也会对一个人对自己的态度反复无常而心有戒备的。
提乔无辜的眼神在谈槿与邹珩之间来回转动,他在忽然之间得到了来自谈槿的重新优待,还有点不太能适应过来,想要从邹珩那里看出点什么。
可邹珩也是才进屋,见到谈槿对提乔态度有所转变也是一头雾水,哪能给出提乔想要的反馈。
“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吧,等我这边都清楚了,你也就好了。”谈槿道。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说得提乔走路都无法专心,因为想谈槿话中的更深一层含义而差点撞上墙角。还是邹珩及时提醒,才让他免遭破相。
“怎么突然想起来找他了?”邹珩在提乔进屋之后问道。
谈槿对待提乔的前后态度实在差的太多,邹珩知晓谈槿先前对提乔冷淡的缘由,就更加不明白谈槿为什么会改主意,对提乔如此。
“邹珩,这次可能是……是我错了。”
承认自己犯下的错误,总是没那么容易的,尤其是在自己的错误给别人带来伤害,想要认错就会变得更加困难。
谈槿不是死不认错的那种人,可也觉得有愧于人的这种道歉很难开口。不过现在她面对的并非当事人,虽说觉得难为情,但还是能说出来的。
邹珩一听,只通过谈槿的这一句话也难以想象事情的具体情况,便等着谈槿捋顺思路再同他讲。
左右他也不急在这一时,等待谈槿的时候还去热了两杯牛奶。
“有提神的吗?”谈槿问道。
邹珩摇摇头,“除了牛奶就是早上榨的豆浆和他们买的酸奶,你看你相中哪个了?”
谈槿一听,默默拿起温度刚刚好的牛奶,双腿并拢看起来乖巧懂事。
提乔一事的始终几句话就差不多讲完了,谈槿把手里的牛奶一口饮尽,润润嗓子。
“事实如果是这样,那你们两个没准还真的是冤枉了人家。”
从邹珩的话音中不难听出他掺杂进去的一些笑意,谈槿这么听都觉得他那是幸灾乐祸,但事实就是她做错了,她本就是理亏,又没办法反驳邹珩。
“这些都还得等到我找着了那个女护士才能得到进一步的答案。这小子也是的,找个对象不看清楚人再找,要不然哪来的这么多麻烦。”谈槿故意这么说,刚一说完就把自己逗笑了。
这种推脱责任来减轻自身负罪感的方法,她看别人使得还是挺顺手的,怎么到了她自己这儿就突然有些好笑了。
邹珩很是自然地把谈槿手上的空杯接过去,而后拿去清洗,同时不忘揶揄谈槿两句:“明明是人家先找的女朋友,你是后来的,怎么这后到的要先发制人把锅丢到别人身上了呢?”
谈槿被他说得老脸一红,不想再在这事上说下去,便将话题转到邹珩那里,问起医院那边如何。
一说到潘信,两个人之间才有的片刻放松在瞬间凝固。
“潘信在那边已经安顿好了,照顾他的人我都查过了,不会出岔的。至于那个小姑娘……”
谈槿这才注意到邹珩是一个人回来的,疑惑的目光投射到邹珩那边。
“被人带走了。”邹珩接着说道。
“果真是和你爷爷的那个养女有关的人吗?”谈槿问。
“算是吧,但和爷爷还有那个女人的关系一样,不是亲生的,也是领养在身边的。”
“咳,咳咳……”
谈槿一个不留神,被口水呛着了。
“这,你们家这是个什么习俗啊?”
来自灵魂的发问,只得了一个假笑。
谈槿的这个问题邹珩也很想知道答案,可他也知道这个问题不会有答案。
“你没说昨晚的事,那小姑娘也就一直没提?”
邹珩直接靠在洗碗池边上,转头看向谈槿道:“你觉得她有那个胆子吗?”
“怎么没有?杀人她都敢,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的?”
因着昨晚的事,谈槿对那小姑娘的怨念不是一星半点,哪怕是这会儿提到她,谈槿的话语中都下意识的将反感添加进去。
很快,谈槿的脑子那么一转,就站到了另一个角度上去了。
“邹珩,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呢。”谈槿道。
“怎么说?”
“我在想,那小姑娘会不会就是那个女人派来的啊?”
一个胆大的猜测在谈槿脑海中形成。
如果那小姑娘是领养的,那也就是说邹战平的那个养女或许并不在意那小姑娘的未来,只把她当成一枚棋子也不无可能。
这样来讲,她夜里提到的有关家人一说也可能是成立的。
“帮我叫个人出来。”谈槿对邹珩挥了挥手让他过去,“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那接下来就好调查得多了。”
“其实不用继续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的,你也没必要大费周折。”邹珩道。
“眼瞧着已经快要找到真相了,怎么叫浪费时间呢?反正我这边还没紧急到一天两天就要成事的地步,你就当是让我安安心吧。”
两个人都是站在彼此的角度上考虑,自然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谈槿不愿邹珩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把事情压下去,而邹珩也不想谈槿太过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