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是对刚才我那句不明不白的话有些不解，是吧？”女人也不再逗经理，在他被困扰之际总算是让这个话题走向正经的道路上。
这张精明的面孔是经理从未见过的。在她那张精致的脸上，经理所见过的就只有放肆逍遥的快乐。
“愣着干什么？连个声音都没有，难不成我还把你吓成哑巴了？”女人又问道。
这话刚一出口，她就又回到了原来的模样，刚才那一刻就像是经理的幻想一般，可经理知道那是确确实实存在过的。
“是，我是不解，可您刚才也说了，我这样的人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该不该有好奇的事我还是分得清的。”
“那是刚才，现在是现在。不过，想要知道答案的话，你今晚陪我喝酒喝个通宵怎么样？就你们这个会所，所有人里我也就看你一个人顺眼点。”
“好奇和喝酒，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呢？”经理趁她看上去心情还算好的时候，把这个能问的问题问了出来。
女人再次合眼，上半身向后倾去，“当然有。在我的酒桌上不分地位，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所以，只要你有本事说动我，什么事都能成。”
不得不说，经理被这位金主说动了心思。
但下一刻经理就立马意识到这天底下没有白得的金子，尤其是在这位看似什么都无所谓实则精明得很的主儿这，就更不可能有那么便宜的事发生。
在这女人这里，说不准他什么都没得着，先把自己搭了进去，那可是赔本买卖。只为了从她嘴中探听些消息，他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经理假作思考，最后摇摇头。
“您是客人，我是工作人员，工作期间我不能做这种事。”
“是吗？”女人很明显是不相信的。
这家会所，事事以客人为先，从来都没有这样的规矩，今天她也是头一次看见有人在她面前坚持这不知道从哪来的规矩。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为什么会放弃？”女人追问道。
“别说我，整座会所想从您这里得到点什么的人那都是一抓一大把，可我也要有那个命才是。”
“我给你的机会，怎么就没有那个命了？”
女人话音逐渐压低，她看上去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但藏在这下面的却和表面完全相反。
还没喝上酒，她就已经带了几分醉意。
经理一味地看向别处，故意不与她的视线汇集到一起，“无福消受的事，我看得清。”
二人就此陷入冰点，这是经理从业生涯来头一次和客人有关这样的僵局。他很清楚，今天这位金主的邀约，他无论如何都是不能答应的。
一旦他应下了，这后续带来的影响，好的坏的都只会是无穷无尽的。
但一味地逃避不会起到任何作用，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经理最终还是朝女人的方向望去。
那阴鸷的目光，只一眼就让经理的背后有了些冷汗生出。
“像您这种地位的人当然不懂我们这些小人物。乔女士，您觉得您是给我们一个大机遇，可事实上却只会让我今后在刀尖上行走，您该不会不清楚吧？”
为表郑重，经理把这女人的姓氏念了出来。
实际上，来到会所的人进来之前与出去之后都和这里毫无瓜葛，他们具体是做什么的也只有高层或者是被特批有查看客户信息的人才有资格查看。
在会所资料里所有人都必须添上真实姓名、身份，但再来到会所的时候基本没有人会透露出自己的真实信息。
经理并非高层，但因为他经常接触客户且要准确判断客户身份才能做出相应的决断，所以才给了他能够得知客户信息的资格。
“我清楚？我应该清楚什么？即便是清楚，我又为什么要为你着想？”
姓乔的这位金主，放下她挂在外面给人看的面具，开始咄咄逼人。她似乎并不在意经理会将她不为人知的这一面透露出去。
“您到底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经理以乔女士的话反问回去。
压抑的氛围又一次沉下一度，他们所在的这一玻璃房外突然刮起狂风，落在树上的雪被吹得到处都是，狂风连带着树枝一起拍在玻璃上，那声音、那阵势，令人心底发慌。
已经见不到光亮的玻璃房内，灯光乍现。白黄交织的灯光打在经理和那位乔女士的脸上，温暖却又能够生出一丝寒意。
经理很明白，这样下去他是得不着好的，再怎么说他都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即便是个经理，在眼前这人来看也不比普通的服务员高级多少。
总该有什么打破这一现状。
“您不是也说了，还想在下一次过来的时候能见着我吗？既然有这个想法，您就还是饶了我吧。”经理含笑道。
唇角的笑意不见虚假，比之会所的工作人员那对待客人的笑容可要看着顺眼多了。经理又是个面相好的，哪还能让人再有逼迫之意。
姓乔的这位女士，也在他和气的话语中逐渐平复下来，她那不该出现在其他人面前的情绪也收回去了。
其实她不是控制不住自己，她只是想看看今天与他相争的这个男人究竟能撑到何时。对她而言，其实只是一个试探而已。
至于结果，她很喜欢也很满意。
“那你我各退一步，我们彻夜长谈如何？”乔女士道。
经理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好说话，眼睛眨了又眨，但很快就给出了回答：“您不是还有朋友在吗？”他没有再具体的提到这位金主和其中一人的关系，只是含糊问着。
“他们两个？无所谓的。反正都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打发走就是了。”乔女士还真就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去找个地方收拾一下，我今晚不想回那边，换个我没去过的新鲜点的位置。”
“新鲜点？”
这简单却又不简单的标准，经理一时之间还真找不到能够符合的地方。
不过这到底是告一段落，他也算是能松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