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王氏顿了一下,观察柳国安的反应,见他蹙眉,却没急于反对,觉得可行,又继续道,“一来,若她心里还有柳家,姐妹两个在宫中可以互帮互助,一起为柳家谋事,二来,若她一门心思撞南墙,非要用布防图来与柳家谈条件,那咱们后送进去的那个,便连哄带骗的,把布防图从她那儿骗到手,交给老爷,岂不能推动计划的进行?”
柳国安斜眼看着她,似是能够看穿她的内心:“是不是你娘家人,又来找你了?”
一眼被看穿的王氏,脸上闪过几丝尴尬,最终点了点头:“他们也是好意,而且在臣妾看来,送一个听话的去宫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柳国安当然知道,但是他这个人疑心太重,他信不过王氏的娘家。
虽然两家平日里没少往来,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也没少做,勉强算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可布防图不是小事,若落到王氏娘家某位姑娘手里,王家岂不是有了可以牵制自己的筹码?
一个女儿就够他受的了,他不想再被其他家族所牵制。
王氏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忌惮的,对齐保证:“你放心,妾身弟媳的孩子是个听话的,况且,妾身的娘家人一向都唯老爷马首是瞻,老爷说什么,她便做什么,绝对不会犯和倩倩同样的错误。”
听她这样说,柳国安有些心动。
柳倩倩已经打定主意要和柳家撕破脸皮,让柳国安给她铺好后路,才会拿出布防图,可现在柳国安派出去了诸多人手,没有一丝一毫梁国太子的消息,即便梁国那边儿,也没有,这让柳国安越发不安,生怕梁国太子在文国遭遇不测。
一旦如此,梁国对他没有任何信任,非但不会联盟,反而还会对柳国安不利。
若是王氏的娘家人,能够从柳倩倩那儿骗到布防图,交到自己手上,那逼宫一事,年后便可着手进行,更甚者,趁着年关,众人放松警惕,来个出其不意的逼宫,也未尝不可。
话说,他那些兵马没有物资的支撑,也确实坚持不了多久了。
王氏看出了柳国安心有动摇,再次开口:“老爷,横竖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吧。送一个不行,那就送两个,妾身的娘家人,绝对值得信任,他们还希望等老爷坐上皇位之后,跟着老爷,为老爷效力呢!”
柳国安眉毛一挑:“你的娘家人那么有觉悟?”
王氏忙不迭的点头:“他们没有别的大本事,当个臣子,为老爷排忧解难,这点能力还是有的,而且,我母亲说,父亲已然筹集了二十车的粮草,只要老爷答应王家提出的条件,便会把粮草尽数送给老爷。”
柳国安闻言,眉头一皱,他就说嘛,王家哪有那么好心,这不,开始讲条件了。
为了谨防自己不答应,拿粮草谈条件,这是生怕自己将来真的坐上皇位之后,对他们王家置之不理呀。
二十车的粮草,对柳国安是极大的诱惑,他现在愁的就是粮草,在文国境内,他若大肆搜罗粮草,供应自己的军队,势必会引起皇上的注意,难免会对他有所怀疑。
偏偏梁国和越国还指望不上,他现在正发愁呢,也因此没有计划逼宫,现在王家主动奉上粮草,算是解了柳国安的燃眉之急,多多少少可以撑一阵子。
“只有粮草?”
王氏一听,有门儿,急忙补充:“还有五十万两白银,都给老爷,随便老爷怎么安排。”
五十万两!
柳国安心中暗喜,面色上依旧平静。
王氏从他眼中,看不出情绪转变,生怕他不答应。
“老爷,还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只要王家能够办到的,定会竭尽全力的满足。”
柳国安笑道:“你们王家倒是能力不小啊,既能搞到粮草,一出手还这么大一笔银子,想必平日里没少贪赃受贿吧?”
王氏心里“咯噔”一下:“老爷说的哪里话?王家好歹也是大家族,总是有些存银的,况且,他们也是真心想要为老爷办事儿,所以才会割了一块儿大肉,对他们来说,五十万两银子,够府上多年的吃穿用度,能给老爷,可见他们的诚意。”
柳国安站起身,一甩袖子:“既然王家这么有诚心,那我也不能拂了他们的好意,大年初一,宫中会举行宴会,你带着你弟媳的大姑娘茗姐儿,跟我一同入宫,参加宴会吧。”
王氏喜不自禁:“多谢老爷,王家听到这个消息,定会高兴,也会记下老爷的恩情。”
当天下午,王氏便匆匆坐马车去了王家,把消息告知了父母。
王老太爷和王老王夫人闻听这个消息,都喜上眉梢,很是高兴,觉得女婿没有辜负王家对他的一片重视与忠心,也不枉费他们费尽心思的筹集粮草。
“这样最好不过,女婿是做大事的人,就算不为王家,柳家着想,也知道怎样的选择是正确的。”
王老夫人对着身边的嬷嬷说道,“去把茗姐儿叫过来。”
嬷嬷出门去叫人,王老夫人对王氏说道:“你都来了这一趟了,既然女婿答应了,你便顺道把茗姐儿接到你府上去吧,后天便是初一宫中的宴会,你带着她入宫吧。”
王氏点头:“母亲放心,这件事情一定能成。”
王老太爷点头:“必须成,陛下如今后宫单薄,且没有子嗣,理应广纳妃嫔,咱们送上一个而已,他没有理由拒绝,就算他拒绝,只要众臣提醒他,要以子嗣社稷为重,告诉他,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身为陛下,便不得不留下茗姐儿。”
王老夫人有隐隐的担心:“若是一旦陛下留下茗姐儿,其他的大臣见状,只怕会效仿,纷纷送自家及笄的女子入宫,这对于茗姐儿来说,可不是好事儿啊。”
当然不是好事,后宫妃嫔越少,分得的宠爱便越多,一旦妃嫔增加了,宠爱便也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