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什么抢不抢的,说那话多见外。喂,喂,喂,你说什么,先挂了,我这边信号不好。”
宁天心想打马虎糊弄过去,这样她就不用还车。
毕竟不管在哪,代步工具都是必不可少的,哪怕是个电瓶车也行,至少比没有强。
还没来得及挂电话,陈伯咆哮声穿透而来,“我虽然年龄大,但不至于老糊涂,那手机款式老是老,性能还不错,只要宁小姐没去深山老林,信号不可能不好。我掐指一算,宁小姐现在在大街上吧。”
他耳朵又没毛病,能听不出她身边的汽笛声?
陈伯问:“你现在在哪?”
宁天心乖乖地听电话,真是没劲,老头儿贼精贼精的,一点也不好骗。
她四处望了望,无精打采道:“你不都掐指算到了吗,我在路上啊。”
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她又人生地不熟,谁知道这是哪。
“什么时候到家?”
宁天心知道,他问的是冷家,“你先生允许我进屋了?”
“这个冷先生没说,他……”
“那还讲个屁,拜拜。”宁天心这回果断挂了电话,刚挂断他又打来,“什么事啊,有话快放,宁家我回不去,冷家又不要我进,你再磨叽下去我就要露宿街头以乞讨为生了。”
“宁小姐别忘了,你还欠我钱,欠我车,我现在是你的债主,请你对我客气点。”
“债主又如何,债主了不起,没听说过欠钱的都是大爷?该客气的人是你,你不对我客客气气的,信不信我钱不还你,小电驴也给你骑走!”
你来我往的交锋突然断在了陈伯那边,显然他被宁天心的话噎到了。
得,你厉害。
你不是大爷,你怕是个祖宗才对。
不知道先生到哪去招惹的这个小祖宗,嘴皮子利索得跟装了发条似的,这是找来给自己添堵的吧?
“我有事需要宁小姐帮忙,你先来一趟,办成了钱不用还,车也送你。”
宁天心秉持着助人为乐的美好品德,骑着小电驴回到冷家别墅,陈伯正等在门口。
“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
陈伯将保温盒塞进她手里,“宁小姐,冷先生住院了,他不许我们去照顾他,但他一个人在医院我们不放心,他说想见你,我就想拜托一下宁小姐帮我们照顾先生,这是家里炖的补汤。”
冷谨淙在大学交女朋友的事没有告诉家里人,像他们这种家族无论男女都是要联姻的,说了也没什么卵用。
以至于陈伯也不知道他有个白月光初恋叫宁云梦,更不知道宁天心和冷谨淙之间的渊源。
宁天心嘴角止不住地上扬,“他住院了为什么要我去照顾,你确定他想要看到我?”
一晚上没见就住院了,难道是因为打牌输光钱,所以干起来了?
唉,她不应该贪杯的,不然还能看到他挨揍的场景。
不知道干得激不激烈,伤得严不严重?
最好断条胳膊断条腿啥的,让他在床上躺几个月,再坐个一年半载的轮椅,省得他活蹦乱跳地想要害人。
到现在陈伯也没摸清冷先生对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宁小姐是怎么个态度,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先生不让宁小姐进家门,病了却又只想见宁小姐。
难不成先生是电视里演的那种心口不一的死傲娇,明明身体很喜欢偏偏嘴上说着欠揍的话?
“当然,先生亲自给我打的电话,这还有假?”先生可是说了,中午之前一定要见到姓宁的女人。
那话咬牙切齿的,一听就很急切,可见他多么思念宁小姐。
由于冷谨淙迫不及待要见她,让她在陈伯心里的地位蹭一下上去了,还专门从车库给她调了辆他新买的……小电驴出来。
宁天心在跟他讨价还价又坑得五百元后,骑着小电驴去了医院骨科。
骨科?
打得这么严重吗?
宁天心一路带笑,抱着空空如也的保温瓶上了骨科七楼,单人病房。
没错,就是空空如也、一滴汤、一粒渣都没剩的保温盒。
半路上,她忍不住打开看了一眼,就那一眼,保温盒空了。
枸杞银耳乌骨鸡汤的香气瞬间溢出来,勾得她肚子咕噜咕噜叫,她先尝了一口,然后又尝了一口,一口又一口,一口何其多,最后她发现……一盒不够吃。
推开门,宁天心扯着嗓子哭嚎上了,光打雷不下雨的那种。
“冷谨淙,你怎么样了,听说你被锤了,他们怎么这么狠心呢,不就输了一点钱吗,钱哪有人重要,居然为了钱动手打你,太不是人了,这样的人算什么朋友,绝交,必须绝交。”
“嘶,起来,你压到我脚了!”看到女人一屁股坐在自己打了石膏的腿上,冷谨淙压着怒气,闭眼深呼吸,“宁天心,收起你的鳄鱼眼泪,昨天假惺惺地骂我,今天又来献殷勤关心我,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我最讨厌你这种装模作样的人。”
冷谨淙笃定,她昨天骂他,只是想在他朋友面前彰显出自己和别的女人与众不同而已。
那些话也并非出自真心,不然昨晚把他骂得狗血淋头,今天为什么又专门熬了汤来探望?
这女人,心眼真多!
偏偏他最讨厌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玩心眼的人。
宁天心站起来,摸了摸自己白嫩嫩的脸蛋,有眼泪吗?
她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面带笑容,“好的。”
“……呵,宁二小姐是学川剧的吧,这么会变脸。”
这时厕所出来一个人,“宁小姐,你来得正好,我要回家了,谨淙就麻烦你照顾了。”
宁天心一看,顿时尴尬,这不是冷谨淙一起打牌的朋友吗,她刚刚还说人家坏话来着。
“呵呵呵,你好你好,你走吧,我这人心细,最会照顾病人,我姐宁云梦身体不好,经常犯病就是我照顾的,你放心。”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那个我向你澄清一下,谨淙受伤可不是我们打的,宁小姐还记得昨晚吃的香蕉吧,他就是不小心踩到香蕉皮摔倒的,头还撞到你弄倒的酒瓶子上。”说完,赵文涛像甩掉一个包袱一样,没等宁天心说话就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