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门的时候,林翔似乎没有把约会当成一件重要的事,衣服也懒得换,穿上昨天的工作服。林海生可不同意,立即把自己舍不得穿的西服拿出来,让儿子穿上。这是人生头等重要的事,怎么能随便呢?!
林翔他爹又从柜子底翻出一条蓝白细条纹的领带,踮上脚尖给他戴上,前前后后看了个遍。他满意地说:“翔子,你打扮一下精神多了,可以了,去吧!”
林翔照着镜子,觉着特别别扭,突然之间穿上西服,整得这么正式,像个新郎官。他预备脱掉西服,露出尴尬的笑跟他爹说:“不习惯,还是穿着工作服舒服!”
林海生一把将他的工作服抢过去,藏在身后,给林翔下了最后通牒:“就这样啊!你今天给我把女孩子搞定,趁我还在的时候,让我抱上孙子。”
林翔无奈地皱着眉说:“爹,你别瞎说了,你可得活到百岁,还得看着你的重孙子出世。我答应你,今天好好的约人家女孩子。”
林海生喜上眉梢,感觉精神抖擞,这比他吃任何药都管用。长期以来,林翔的婚事成了他的心病,别人家的孙子上学去了,他怎能不着急呢?可怜天下父母亲!都巴望着自己的孩子能够幸福快乐。
林海生还偷偷往他裤兜里塞了五百元钱,嘱咐他带女孩子一起吃饭、看个电影、买个礼物。该花的钱得花,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嘛!
村小学在街边上,离上山村大概十分钟的路程。这会儿因为是周末,学生放假,校门口冷冷清清。街道上的汽车呼啸而过,摩托车像离弦的箭消失在眼前,稀稀拉拉的行人面无表情直冲冲地奔向远方。
突然,他看到一个摩托车从铁路那边直冲过来,撞倒了在路边行走的一位老人。肇事摩托车紧急逃逸,等林翔追过去的时候,摩托车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娘的!什么人呀?”林翔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心想下次让自己碰上这种龟孙子,一定饶不得了他。现在当务之急得看看老人伤得怎么样。
林翔蹲下去,发现老人躺在地上昏迷过去。他看看四周,除了几辆疾驰而过的车子,没什么人。现在该怎么办?他望望校门口,相亲的女方还没有来,又瞧瞧地上的老人。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强烈的责任感促使站在路中央,摆成十字截停过路车。
一辆大货车从远方驶来,在林翔面前嘎然而停。一个脑袋从玻璃窗探出来大骂:“你找死吗?不想活了。”林翔赶紧凑到跟前,指着路边上的老人,求他帮帮忙,把老人送到医院。
大货司机摇摇头,摆摆手:“不行,不行,我赶着送货呢!不能耽误了时间。”还没等林翔反应过来,大货已经把他甩在了身后。
林翔只得抱起老人,准备向镇上的医院走去。一个小轿车停在他的身旁,摇下车窗,示意他赶紧上车。林翔连连道谢,赶紧拉开车门,把老人抱进了车里。
可能路程颠簸,老人清醒了一点,他虚弱的声音问:“这是在哪里?你们带我去哪?”林翔安慰他说:“爷爷,我们送你去医院,刚在路上的时候,你被一辆摩托车撞倒了。”
老人似乎回想起了什么,轻轻地点头,然后又闭上了眼睛,发出痛苦的呻吟。林翔扶着老人,看着司机说:“师傅,能不能开快点,我怕老人坚持不住。”
司机加大油门,马达发出呜呜的声音,超了一辆又一辆的车子。林翔没认出王美娟的专属司机李师傅,但李师傅认得林翔。他今天到镇上来办事,恰巧路过看到林翔抱着一位老人,极速飞奔在马路上,猜着出了什么事情。
李师傅帮助林翔,将老人送到了急诊室。让林翔感动的是,李师傅一直忙前忙后,办手续急救,住院手续等。林翔叫住李师傅,他从兜里掏出五百元,递到师傅的面前:“师傅,我这里有五百元钱,不够回头你留个电话方式和银行卡卡号,我把剩下的钱转给你。”
李师傅摘掉墨镜,把他的手推了回去,从胸前口袋掏出一张名片说:“不用了,就当我献一份爱心吧!”林翔看到名片上写着司机的名字和联系方式,他点点头,抿着嘴,表示无声的感激。
老人经过各项拍片检查,应该是大腿骨折。在手术室的时候,老人的家里人赶了过来,他们焦急地询问老人的摔伤情况。林翔告诉他们可能是大腿骨折,需要检查报告确诊。
其中的一位中年魁梧男人抓住林翔的西服领,将他恶狠狠地顶到墙边,高声吼着说:“看你人模狗样的,混蛋!你怎么撞上他的,你个王八蛋。他要有半点差池,我要你好看。”
林翔奋力反抗,抵不过中年男人的蛮力。男人掐住他的脖子,林翔额头上的青筋亘出,他呲牙咧嘴,眼里闪着愤怒的光。李师傅赶紧跟众人一起将中年男人扯开,他急得大声说:“大哥,你搞错了,他不是肇事者。”
“抓住你了,你还敢骗人?你还想耍赖?”男子又是一拳,照着林翔的脸打过去。林翔的鼻血汹涌而出,流经嘴唇,流到下巴处,形成了一条红色溪流。
“真的不是他,我可以作证!”李师傅挡在林翔的面前愤怒地指责男子,“你这人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好歹不分,我可以替他作证,你要不报警,调查监控?你再打的话,你不报警,我要报警了啊!”
老人的儿子这才住了手,他怔了怔,狐疑地看看李师傅,又瞧瞧一边血肉模糊的林翔。“真的不是他?不过他现在不能走,等老人出来了问清楚才行。”
“他这个样子总得去医生那里处理一下吧?”李师傅拉着林翔往医生诊室走去。医生给林翔上了药,李师傅说送他回去,林翔摆摆头:“我还是等事情弄清楚了再回去,不然背着黑锅我也不安心。”
警察来了以后,让林翔和李师傅录了笔录。做完笔录后,老人醒过来了,老人的态度让儿子惭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