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瑞故作神秘的站了起来,冲着明尧和程尔林傻乐,笑嘻嘻的说道
“我这次去直隶,碰上谁了你知道么?”
“谁啊?听你的笑声,这个人可不寻常啊”明尧放下了手中的折扇,在石桌上用手指打着鼓点。
“叶尔多,那个肥头大耳的货……”安瑞自己都把自己逗乐了,他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哦,我记得,我记得你说过,那个叶尔多就是礼亲王的小舅子,你带家丁把他家给砸了的那位?”
程尔林看着安瑞,说道:“什么仇啊,把别人家给砸了,还这么开心”她不解的看着明尧和安瑞,明尧悠然自得的扇着扇子,安瑞也是憋着一脸的奸笑。
“这么回事,他在京里是有名的恶霸,之前把我公主府里的包衣奴才在前门大街上打个半死,这不是欺负我家没人么?我还能忍了?我抄起刀带着家里的护卫去了就把他家砸了个稀巴烂,我家怎么说也是和硕公主府啊,他不敢来砸我家啊,没辙了,就跟我各种来劲,中间的种种我就不扯了,太多了。反正这几年消停了,我说怎么回事呢?这次可好,让我得着他当值的时候逛窑子!你说是不是天意?”
安瑞一边说,一边拍着石桌子狂乐。又把这次和雍亲王出去的种种和明尧说了个详细,安瑞讲的津津有味,听得这两个人就像在茶馆听说书先生讲书一般。
“要说服谁,我还真服雍亲王,哦,今儿才晋的亲王,应该!就那气魄,别人还真不敢干,私开粮仓抄家的重罪。我呢,也跟着借了光,加封了御前四品的带刀护卫,给我额娘高兴的够呛”安瑞的神情得意极了。
明尧的眸子中略过一丝羡慕,又转瞬即逝了。
“来!这么高兴地事,咱么该去天香院喝他个不醉不归!”明尧正欲起身,却被安瑞拉住了。
“不行了,忘了叶尔多的事了?以后不能去咯,我就在你这儿坐坐就走了……”
安瑞也和明尧一样的有些失望,他也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这些日子侍卫的生活他也习惯了,不喝酒也习惯了。
“安瑞,你能这样,我特别欣慰,总是比无所事事的好的多”
“习惯了……你们呢?最近怎么样?”安瑞突然觉得有些尴尬,只能赶紧的岔开了话题。
“还行吧,就是头有些疼,这几天又犯病了”
安瑞的心又纠起来了,刺疼,这还不是因为自己,明尧自打受伤以后,就是这毛病,阴雨天的前后总是头疼,最近更是严重的时候还会流鼻血。
明尧没听见声音,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他猛然感到自己和安瑞竟然生疏了很多,是真的还是自己想多了呢?
胤禛和胤祥若是要谈事,一定会选择在胤禛的府上,一来呢,胤禛府上的家教严,都是胤禛开衙建府后亲手调教出来的包衣奴才,二来,胤祥府上确实有很多各个阿哥送过来的钉子,要不是因为要睡觉,胤祥自己都懒得回去。总是觉得处处都被人盯着,自己哪怕说一不妥当句话,第二天就能传出去了。反倒是在胤禛的家里让他呆的最舒坦,最安心。
胤禛胤祥一起进了府,就朝着后花园的无量山中的寿佛亭去了,这是一座假山上的八角亭,胤禛没事就喜欢在这里读书,写字。
也是由于这位置特殊,不容易让人靠近,让他们都有一种天然的安全感。
二人落座,让侍女沏好茶后就把所有人都打发走了,身边只留下一个叫戴铎的亲信幕僚。
这个戴铎是浙江嘉兴人,也是因为仕途不顺,在绍兴府衙门做师爷,后来遇到了当时身为贝子的胤禛,看戴铎十分机敏,就领回了北京,一直住在自己的府里。
胤祥也很了解这个戴铎,所以什么话都不避着他。
“今儿我听着礼亲王的事了……怎么说呢,就像戏一样,说出来你可能都不相信”
胤禛琢磨着能有什么事,发生在礼亲王身上,又让这个十三弟发出这种感慨。
“十三爷,让我猜猜吧?”戴铎笑道。
“好啊……”胤祥看着戴铎胸有成竹的模样,索性就让他试试。
“您说的是礼亲王小儿子穆泰的事吧?”戴铎一出口,胤禛胤祥二人对视了一眼、
胤祥狂笑道:“可以啊!你,戴铎,未卜先知啊!厉害”
戴铎忙摆摆手,谦虚道:“哪里,十三爷过奖了,我每日没事,就尽量周旋在各个衙门的官吏周围探听些消息罢了,听您提到礼亲王,我想也许就是刑部发生的这事吧?”
胤禛听的是一头雾水,他走了前后十来天,京里倒是发生了不少事。
胤禛又疑惑了起来,问道:“皇阿玛刚才留你在清溪书屋是因为这事?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看着刑部啊”
“不是这事”胤祥又把刚才皇上问他带程尔林去毓庆宫找太子的事儿给仔细讲了一遍,听的胤禛更是云里雾里了。
“你说的程尔林,就是去年中秋夜宴的那个?你说皇阿玛和她不知道去哪了的那个?”
“对啊,你说这事,我还以为早就翻篇了呢,这皇阿玛还这么痴情,真是没见过”胤祥看着远处高高的日头,擦了一下眼睛,说道:“这女的确实有过人之处,她一点都看不出忌讳什么,你说一个女子,扯开搭尸体的白布,把我和三哥都吓得一惊啊,她就那么在尸体周围转悠了一会,就把死因说的事明明白白的,太子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三哥也不知道他什么来路?”胤禛皱起眉头,这也太玄乎了。
“都不知道,皇阿玛估计都不知道,我看皇阿玛神情,也没什么波动,估计她经常做这么不可思议的事吧”
戴铎在一旁听了好一会才开口问道:“十三爷,您说那个程尔林说太子要掰着指头算剩下的好日子的时候,皇上是什么反应?”
胤禛一听,对啊!这才是重点啊,怎么自己也差点想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