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一进了城,程尔林就让古惠风去了廉亲王府,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刘瀚文的事儿,她一定要弄清楚是谁,这恨让她寝食难安,今儿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食肉寝皮都不解恨,如今她只能让胤祀帮自己了,不是胤祥不值得相信,他毕竟和太子亲近,如今南山集案子的种种迹象来看,明面上是赵申乔以御史言官的身份告发戴名世语多狂悖,心存不轨,可是看着这些有罪名在押的人,说不是太子挑起来的她自己都不信,而在太子的庇佑下,更多的人在背后继续发力,侵轧这些政见相左的人,而这事儿的结果是什么都不好说,比起来胤祥,和胤祀结成同盟是更有利的。
胤祀认得古惠风是程尔林身边儿的人,,而程尔林让他拿的又是刘瀚文的名帖,胤祀的机警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对于胤祀来说简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想想当初胤禟费那么大力气想拉拢她,弄到最后撕破脸,如今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胤祀坐在书桌前回味着这一切,恍惚在梦中,那么的不真实,可是再往深了想,也只有他们二人能够这么彻底的信任对方了,毕竟他们都曾经有把柄在对方手中,而且这“把柄“平安过去了这么久,说明对方应该是可信任的。
胤祀提起笔,他要给刑部的范成勤去一封信,可是刚刚提笔一个范字,这精致的湖笔就悬在空中停滞不动了……
程尔林的名帖下压着的信,胤祀贴在口鼻处闻了好久,不舍的压在了随手翻的一本书里,可是如今却不得不烧了,程尔林信任他才敢给他写信,如今……他拿出抽屉里日常点烛火用的火媒子,吹了一下,黑烟慢慢的带着火星飘散了出来。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信封留了下来,引燃了名帖和信纸,待它们马上变作灰烬的时候扔进了身旁的笔洗之中,登时纸灰浮在了水上一切文字,气味均化作乌有,不就半分存在过的痕迹,只慢慢的浸透了他的心间。
“你知道有人跟着你……我何尝不知道呢……“他嘀咕着,他也不希望以后就这样的方式交流,与其这样还不如她在宫里,偶尔还能远远的看上一眼。
胤祀冷笑着用毛笔在笔洗中调和着刚才的纸灰。
“权……真是个好东西啊,它让你能拥有世间的一切不可得……她既然爱您,为何不愿意再您身边呢?“
胤祀使劲了拍了拍有些发热的脸,这女人怎么就像一个魔咒?她能牵着人的心,那么不着痕迹,就连一向英明自诩的父皇都这么顺从?或者是说无可奈何?而自己……他有点不敢想象!人一旦窥测了自己的内心也是极其可怕的一件事,他自己也明白,这世间并没有什么魔,一切都是自己的心魔罢了,越是奢望越是执着,但有时候奢望不一定没希望,权利一样!女人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