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圣驾降临,是奴才失职!”谭理余光瞥了一眼被吓的魂不附体的几个衙役,再看看一旁衣衫褴褛的一家子,大概齐的也知道出了什么事儿,他却故意不说明或者是不敢说明。
“看那边……”康熙指了指他身后已经惊的如堕云雾的一家子,又惊得他们一哆嗦。
“皇上……”三人已是像一摊软泥似的瘫在地上。程尔林一看就准备起身去扶,却被康熙抓着了手不能动弹。
“你们起来,张常玉,你去把他们扶起来,还是安坐,无妨”
那瞎老婆子已经是泪流满面了,不住的磕头,嘴中嗫嚅着:“都说当今天子圣明,只可惜老婆子是瞎的,不能一睹天颜!”
“呵呵呵……”康熙笑着站了起来,背着手在谭理身边踱着步子,康熙就算什么话也不说,就够这谭理吃一壶了:“无妨,他不是不受你们的状子么,朕受”
“皇上”那十来岁的小姑娘也壮起来胆子,指着其中一个倭瓜似的衙役道:“他!就是他,刚才我我们的东西都给烧了……我们的状子和行李都被他一把火给烧了……”那小姑娘说完就伏在她娘的怀里抽泣起来,声音越发的凄惨。
谭理心中是知道这案子的来由,他之所以非要急着把这一家子赶回去无非就是这湖州知府事先和他通过气,湖州知府范同林和这戴铎是同年,二人是同科的进士,来往照顾自然多一些,这范同理虽说家势不及他,可是无奈人家是李光地的乘龙快婿,这一点自己则比不了了。
如今这好巧不巧的竟然让皇上碰见了这事儿……他也是直叹自己命苦了。
“皇上,这事儿是奴才不查,奴才知罪!湖州知府范同林事先和奴才书信,说是湖州最近刁民要拦御驾……奴才怕惊了圣驾,这才……之前在畅春园那夜出过一档子这事儿,奴才实在是怕了……”他的话两句就把自己撇清了。
“怎么?湖州知府是你亲爹?”康熙讽刺道:“既然他是你亲爹,你应该改姓范啊,他不是你亲爹,你这么舔又是什么道理?”
“哈哈哈……哈哈哈……”众人也憋着笑却不敢笑,只有程尔林笑的连肚子都开始抽筋,伏在康熙的肩膀上不能自持。
她本来就不拘小节,在场的百姓又以为她就是宫中的娘娘,本来看着端庄贤淑的坐在一旁也不怎么言语,哪知道后一秒就是这样的场景,看的人们是面面相觑,整个茶棚里回荡着她的笑声。
谭理被她这么一笑,先是像石雕似的呆住,随即又马上正过来神经,继续回话。
“回……回……陛下的话,奴才和湖州知府范同林是同年,其他再无瓜葛……”
“若真是像你说的再无瓜葛就好,这事儿朕会让人去查。你”康熙盯着谭理好一阵才道:“你把他们一家安置在通州的驿站里,朕这两天会有旨意下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