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祀平静了下来,刚才的失态让他震惊,他很少有管不住自己情绪的时候,这是屈指可数的几次,曾经他心中最在意的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权,如今他似乎想明白了。
“就在我手上,半年,我关了他半年,这个你不用怀疑,我只是想激你,并不是要真正的伤害你,从前不会,以后更不会”
能让他掏心掏肝说话的也只有眼前这么女人了。
“伤害?”
程尔林抄起桌上的茶杯泼向胤祀,他一点儿躲的意思都没有,滚烫的茶水从他的脖颈处滚落下来,没一会儿就泛起来红色的印痕。
“你是没伤害我?可是你把我身边的每一个人害了个结结实实,当然也包括你的皇阿玛,你跟我说这些事是想让我感谢你么?“
胤祀像一座木雕,即使脖子上被烫水滚过的地方已经生疼,他也不说一句,默默的看着程尔林。
“你自己想想吧,跟我走我就把古惠风放出来让你们见面,这辈子我们俩不踏进京城半步。不跟我走,他这一生都见不到阳光”
此人已经癫狂了,程尔林大步向门口走去,脚下一顿,头也不回的说道:“既然八爷这么说了,明儿你兴许能在宫里看见我”
程尔林下山的时候正看见明尧背着手在山脚下的小道徘徊,一会儿仰天看着月光,一会儿低头看着野草,听见自己的脚步声明尧赶紧迎了上来。
“这人又要做什么?”
“他让我跟他走,他就能把古惠风给放了……”
“走?”明尧疑惑的看着程尔林,随即变了脸色:“他不怕皇帝知道么?他怎么能对你动这种心思!?不行,你得赶紧走,我这的事情你也很清楚,凌彬会给我调养的,你马上和张青平带着冯厚回湖州”
月光下逐渐露出一个人的身影,不怎么高,却挺的板直。若不是借着月亮的光线,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脸。
程尔林心中一沉,齿缝里挤出来两字。
“四爷?”
她并不惧,背着手走了过去。
“四爷这是在偷听我们说话么?”程尔林质问。
“我这人有个毛病,眼里揉不得什么沙子,只不过是我去找胤祀恰好听见了你们的谈话。”
程尔林笑了:“确实,四爷的心坚若磐石,我也没想到你竟然把握捅了胤祀一刀的事儿都压了下来,还得多谢你”
胤禛迎着月光渐渐现身,明尧摸不清这位四爷的心思,多少是防备的。
“都系着身家性命,方苞也是一样,不让皇上着急上火伤身子是他所希望的,我呢,也是一样,大清的基业远比你的冒失重要”。胤禛指了指程尔林身边儿的明尧,淡淡的说道:“他说的对,你现在走,古惠风我事儿我记下了,你放心若胤祀说的是真的,我一定把他送到你眼前”
明尧感激的看着胤禛,这么多的皇子里他是最不显山露水的,今夜看他确实最有谋略的,明尧的心莫名的一颤,此人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