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到了吃饭的时间,当南小五忙完手中的活儿,赶到堂食吃饭时,所有的饭菜早已连残渣都不剩!
南小五因着从小经常被饿肚子,落下了胃症。她生命力顽强,瘦弱的身子很能扛,受伤挨打都不怕,但唯一不能的就是饿肚子!
如果她饿肚子,她会陷入一种浑浑噩噩的难受状态,感觉不到光,就好像她置身于一个冰窖里,随时会死的那种无助的状态!
因为早上没吃,一上午又干了那么多的活儿,南小五的肚子早就饥肠辘辘了。她不会这么傻,就这样饿着什么都不做。
她找到了厨房,但应该是有人故意的,厨房里没有吃的,连能做饭的食材也一样没有,干净的就像遭了贼,被搬空了那般!
“小武!”
南小五刚准备翻墙出去找吃的,就被一个声音叫住了,这人不是别人,就是一直和她过不去的阿浩。
他走过来,不同于之前那般盛气凌人,变得谦和了许多的给了她一份清单。
“这是少爷要的东西,你赶紧去库房给他备齐了,他今晚要用。”
南小五忍着肚子里的不适,凝着眉接过那份写满了的清单:“这么多,夜公子他能看的完吗?”
“看的完看不完,那不是你该管的事情,你赶紧去把这些东西先备齐了,一样都不能少,记住了吗?”
“那公子他什么时候回来?”
“说不定马上就回来了,也说不定要很晚才回来,如果一会儿他问起这些东西,你还没给他备齐的话,你就惨了,知道吗?”
南小五最终还是忍着胃里的不适应了下来:“我知道了,我会在公子回来之前给他备齐的。”
“那你还墨迹什么,现在就赶紧去呀!若是耽误了公子的大事,你我都担待不起的,明白吗?”
“......”
南小五忍的有些辛苦,问了他一句:“府里还有吃的吗?我今天去堂食晚了,没吃饭,现在很饿...”
阿浩隐去嘴角的冷笑,一本正经地道:“你也知道,北行府这么大,各方面的管制都很严格的。午饭时间,所有人必须得在堂食吃饭,过时不候,你下次记得早一点去。”
“......”
明明就是他知道这些规矩,还特地在那个时间给她安排了那么多活儿...
在他的一再催促之下,南小五也难受的顾不得再去计较什么,拿着清单去了库房。
她没注意到,在她离开之后,阿浩对着一个方向冲着南小五做了一个示意,那边的人就点点头,而后也朝着库房的方向去了。
库房位于北行府居间的位置,是一个听说有着许多世上绝本名记的珍库。
它有整个北行府三分之一那般大,是北行奕风早前特地修葺出来珍藏典籍和文策的。
南小五绕了半天的路又问了好些人才终于找到了库房。
倚澜居,是这个库房的名字,却是她接下来在北行府的恶梦!
在她踏进去的那一刻,一股书卷的气息迎面而来。里面一排排并列着许多的木架,木架有几米高,每一层都摆放着不同的卷书或是书籍。
南小五重新拿出那份清单看了看,上面各类的卷书与文策还有典籍都要找,而且有些还不是同类型的...
这一看,就是那个阿浩在故意整她!可她现在,南小五扶着木架,难受的捂着肚子,她能不能撑着找完清单上那些都是一个问题了!
她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了起来,额上也开始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按着顺序找起了第一个,偌大的库房,她又不熟悉这些典籍的摆放位置,要一本一本去找,真的很费力!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着,南小五还撑着在库房里埋头苦找着。
不知何时,她没注意的时候,库房的门被人从外面关上了,她也没发现,仍旧还在细细的找清单上的每一本书籍。
屋外的人把库房的门锁上之后,得意的一把钥匙一扔,接住之后就离开了库房外面。
转眼间,已经是到了下午黄昏时分,一直在库房附近观察的阿浩看着这么久都没动静的库房门,这才安心的离了去。
要知道,库房是他家老爷专门为了存放珍藏典籍而修建。
书籍这东西最怕梅雨季节屋内潮湿而毁坏那些典藏,所以他家老爷可是用了特殊的材料建造的这库房!
他就是看不惯她今天那嚣张跋扈的样子,想要给她一点颜色瞧瞧!
她不是武功很厉害吗?就看她接下来如何从这坚固如堡垒的库房里逃出生天吧!
处置内奸,他们对她已经是相当仁慈的了,又岂能由得她到北行府作威作福,还敢在他面前挑衅他!
南小五站在里面的木梯上够着身后不远处的那卷史册,可奈何她已经是撑到了极限!
她扶着木梯摇摇晃晃的喘着气,从昨晚到现在,它连杯水都没有喝过,实在是饿渴的紧,她再不吃东西,身子就要受不了了!
她想走下木梯去找点东西吃,她好难受,好冷,又感觉快要喘不过气来的那种!
“嗯哼!”
南小五脸色苍白如纸的皱着眉头爬起来,刚刚不注意摔下来,脚上的剧痛许是伤到筋骨了。
她看了眼这偌大的库房,这才发现库房门已经被关上了。
她也懒得浪费力气去叫人,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她此时应该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在罗煞门的这些年,像含笑那样对她使心机的人她遇到的还少吗?但是只要她不饿肚子,那一切都还好说...
南小五躺在地上看着屋顶,身上的痛楚又令她陷入了小时候那日在雨中被人一板子一板子活活打死的感觉之中。
那种雨打在身上,板子拍在身上,又冷又痛到麻木的记忆,就有如她此刻这样!
但想到小时候北行夜给她的那个温暖的怀抱,她还是没有绝望。
如今的她已经变强了啊,又怎么能因为这点顽疾而倒下!
但她才刚刚支撑起一点身子,就因为无力和巨大的眩晕感将她淹没了!
她再次倒了下去,眼帘开合的瞬间,她失去了意识...
是夜,北行夜才踏着星辉回来,身上有着浓烈的酒气,模样却是清明着,没有一丝的醉意。
他径自回了房间,看到迎接他的是阿浩也没有异样的表情,就和平常一样,什么都没有过问,像忘了某些人的存在。
他二人就这样一个不问,一个不主动提及,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一夜没睡好的北行夜早早地就起身了。
他在外边锻炼,走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南小五的身影,心里不免觉得好笑!
又觉得自己这是不是哪里生病了,为何现在一天到晚的都会突然想到她?
就像昨天,他那般生气的走了,在静园,他好几次又想到了她。会想她在府中怎么样,阿浩有没有听他的话让她知难而退?...
如今她真的走了,他在这里在意什么呢?这不是很好吗?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罢了,她何须在意?
可他昨晚的无法入眠,此刻他又在做什么呢?他不是都已经准备处置她了吗?
对,她是他要处置的人,她和素儿,一个锦城,一个德公府才是她们最终的归处!
这样想着,他就已然找到了理由询问阿浩了!可就在他准备把阿浩叫过来质问之时,一个人的到来,打断了他的思路...
“少爷,铭公子来了。”
北行夜这才想到他之前和南宫铭约好的事情,扬了扬手:“快请他进来。”
不一会儿,门口走进来一道祈长的身姿。朝阳的金辉透过树枝洒落在他身上,斑驳的阳光犹如一层轻纱披在他周身,全身散发着淡淡的耀眼的光华。
一袭墨白色的长袍裹在他清隽的长身之上,流水般的线条勾勒出他极好的身姿,一看那布料便知清贵难得!
好一个宗之潇洒美少年,皎如玉树临风前!他眸色温润如玉,似乎总是蕴含着款款的深情。
他的唇边浮动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令人倍感亲切。行走间,倍显四肢健壮,又不乏儒雅,令人侧目!
北行夜看到他迎了过去:“铭兄,今日怎么来的这般早?”
南宫铭站定在他面前,脸上是如沐春风般的笑容道:“正好赶早过来试试北行府的早点,好久没品得那个中滋味了,甚是怀念呐!”
北行夜适才展露出笑意:“那敢情好,相请不如偶遇,我这便让人备上来!”
二人并肩而行,一路攀谈着,画面看着就令人赏心悦目,岁月静好。
“听说,太子殿下来了都城。”南宫铭的话不是问话,而是一种了然。
“是,已经来了有好几日了。”
北行夜于他,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反而和他聊得非常的畅快。
“那你还打算继续掺和都国的朝政吗?我听说如今可是局势很严峻,于太子殿下这边很不利啊!”
北行夜笑得意味深长了些,不答反问他到:“铭兄觉得,太子殿下这个人如何?”
南宫铭细想了一下:“在之前不多的接触之中,这个太子殿下是个义勇之人。只是夜,这权势之争,可不是光有义有勇就能够的!”
“嗨!”北行夜截断他后面的话:“我这不是还有你们吗?”
二人都相互笑了笑,南宫铭才叹息到:“是啊,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四大家族当年在参与了都国朝政之事以后,就没有独善其身的可能了!”
北行夜凝了凝眉:“听你这语气,似乎有点不太对劲啊,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嗯。”
南宫铭点点头:“今日我来,是想借风叔叔倚澜居里的珍藏医典查阅一些东西。”
“是都国傀儡军队的事情吗?”
“你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