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良不良善还有待观察，但是朕知道，你并非那种无情无义之人。”
南小五翩然一笑，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语气不咸不淡的道。
“恐怕是要让皇上失望了，我就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这世上的人，谁都会权衡利弊，我也一样！”
无情无义这个东西，她从小就看过了不少，或许，在那些人的熏陶下，她骨子里，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如若不然，她也会逼着自己绝情绝义！
“你不会！”
李文渊眼神有种说不出的坚定，那种坚定的光，让南小五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他的这双眼睛，像极了一个人，曾经的他，也是这样笃定的说着相信她的话...
她隐去眼中浮动的情绪，冷然笑道:“有什么不会的，人都是自私的，不是吗？”
“就算你是这样，但是朕也相信你。你不是那种只会阿谀奉承的人，虽然你肆意妄为了些！”
“......”
李文渊起身踱步来到她面前:“朕与你接触的时间不长，你的从容自信，还有那种说到做到的本事，都是你说服人的闪光点，这不是所有人都能具备的！”
“...皇上，为了打动我，您还真是什么话都说的出口。”
“朕乃一国之君，你当知道一言九鼎！”
“......”南小五表情变了又变，最后无奈道。
“您不过就是想让我说一下西风烈当你们都国兵部尚书的观点而已，有必要搞的把这些人性的大道理都拿出来说吗？”
她也真是服了，这皇上就是皇上，说话文绉绉，夸人都是长篇大论的...
南小五之前的气，本来是不打算消了，就和他这样对着干了的，现在看他这样，也端不出架子了。
“你知道这件事此前在都国朝堂是须得多谨慎的一件事，朕愿意与你讨论，是因为你一个小丫头，却有着观透全局的悟性，不然你以为朕闲的慌，跑这来找冷眼受吗？”
“皇上，民女不敢。”
“现在知道低眉顺目了，你不敢？你是不敢给朕冷眼相待还是不敢妄议朝政？这世上，朕看就没有你个死丫头不敢做的事情吧！”
“......”
“行了，既然知道错了，就别怵着了，说几句吧！”
“...皇上，民女觉得，在说这些话之前，需要皇上赏民女一样东西...”
“...你，你这功都没立，就想着要赏赐，想得倒是挺美啊？”
“皇上，您这人太爱生气了，民女害怕，民女这人吧，有个坏毛病，一害怕，话就说不清楚，这话说不清楚了，皇上想听民女说什么，民女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
李文渊满头黑线的听着她这绕口令一样的话，不耐的扬了扬手。
“行行行了，你先说说看你想要什么？”
“免死金牌。”
“......”
李文渊开始正视他对她的态度，有那么吓人吗？...
“那个，免死金牌可不是能随意赏赐之物，顶多朕先答应你，不管一会儿你说了什么，朕都不与你计较，可以了吧？”
南小五暂时算是满意了，这才脸色好看点的应承了下来。
不过，她现在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她和西风烈交易的那点事儿，所以也猜不出他问她这个问题的意图。
“皇上，烈公子说是他举荐了民女给大皇子，那您就应该知道，我承了他一份情，那您拿他的前途来问民女，您是想让民女如何回答啊？”
“你说，西风烈之所以答应帮你，是因为之前他与你赌球输了，然后答应你的条件是吗？”
“是啊，这事都城所有的人都知道，您派人去打探一下就知道的。”
“嗯，朕姑且相信你。你们一来一往，算是扯平了。这件事，你可以秉持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大致的抒发一下你的观点就好！”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那民女就如实说了？”
“说。”
“皇上，民女敢问，这兵部尚书的人选，在官职里，属于要职吧？”
“嗯。”
“既然是要职，那是不是把谁放在这个位置您都不放心呐？”
李文渊表情隐喻，并未回答她的问题。
“皇上不说，民女可就这样认为了。”
南小五直明要点:“在这么重要的官职上，先不说之前，就说这以后，都国朝堂的局势能不能平稳发展，就看皇上这次的决定了！”
“所以你觉得，朕该不该把西风烈放在这么重要的一个位置？”
“这就得看皇上是不是认为他是心有所属之人了。”
“他是不是心有所属之人，与朕要不要安排他坐上这个位置有关系吗？”
“皇上您这样，咱们这天，可就没法聊了。”
李文渊咳嗽一声，掩饰着什么:“你继续说！”
“...据民女所知，此前的兵部尚书殷大人，是殷贵妃的嫡亲，皇上您宠爱太子，大皇子如日中天。现在殷大人落马，太子不知道什么情况，但听闻身体不好，目前最受众人追捧的，就只有方方面面都出类拔萃的大皇子了！”
“朕的家事，你打听的倒是清楚！”
“...皇上，说好了不生气的。”
“朕没有生气，你说重点，别老是说一些别人知道的东西。”
“......”
南小五深吸一口气，吐出后道:“这重点就是，皇上您应该把他放在这个位置。”
“存了多少私心？”
“两分...”
“把那八分的意思捋清楚了。”
“...皇上想要高枕无忧，就必须成为他心里的那个人。”
李文渊敛动着眉眼，表情高深莫测的看着她。
“朕听说，这么多年，能让他西风烈折服的人，你是第一个？”
南小五头皮一紧，讪笑道:“这种不实的言论，到底是从谁嘴里说出来的？”
“你就说你是不是吧？”
“皇上，民女一介小女子，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呀？”
“你在朕面前能这么放肆，你的本事还不算大吗？”
“......”
“把他摆平了，你需要多久时间？”
“...不是，皇上，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呀？为什么我要把他摆平了？”
南小五突然恍然大悟道:“皇上想让我帮您把他给说服到您的麾下？”
“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朕准了。”
“...别介啊皇上！”
南小五才不会就着他这个坑跳下去，这个老狐狸。
“说好的咱们只是抒发观点，并没有说我要答应您做这些事情啊。”
“是你说要把他放在这个位置的吧？”
“是啊，这有什么问题吗？”
“也是你说让朕成为他心里的那个人吧？”
南小五木讷的点点头:“不是皇上您自己不放心这个位置放别的人吗？民女这是提议而已，至于您要怎么做，那就是您的事情了呀。”
“西风烈这些年，自成一派，谁都不亲近，生性孤傲，头脑简单，能把他搞定的人，怕是还没出现。”
“......”
南小五有些恍惚:“皇上，您确定您说的是西风烈？”
他不是和大皇子交往密切吗？人人都道他是大皇子的人。
不过她想起上次的事情，又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大皇子对他，始终有那么一丝不满意在里面。
而他对大皇子的态度，也是不温不火的，难道传言有误？
“这些年，朕之所以放任他不管，任他随波逐流，就是知道他不会轻易臣服于谁，就连朕也是！”
“...民女怎么听说大皇子他...”
“如果西风烈此人容易被人驯服，那也就不是他西风家的烈性了！”
“民女倒是听说西风家当年差点就成为族首第一大家了，只不过野性太大，使用武器的杀伤力也险毒霸道，是以才会落到第二的位置了是吗？”
“你说的没错，所以现在，这个具有挑战性的任务，就交给你如何？”
“......”
南小五并不想接受他这个所谓的挑战，只是她想要拒绝的话还未出口，就被李文渊接下来的话给堵了回去。
“你若还想在宫里安然无恙的待下去的话，就只能如此。”
“皇上，咱们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吧？”
“之前的事情，一码归一码。你救人一事，朕答应了你给你通行令牌，还有让你住在芳华宫。再有，你最应该庆幸的，是朕饶了你的小命，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向朕讨价还价吗？”
“......”
南小五竟然找不出他话里有什么破绽，明明他说的什么都对，可她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皇上，您的意思是，我若是想留下来，就必须再做到您刚刚说的那件事情来交换是这样吗？”
“自然。”
“...您不是...”
南小五嗫喏着嘴，将之前发生的事情都理了一遍，才发现自己的理亏。
这本来和别人合作是不会有这些麻烦事儿的，谁叫她找了个都国最有钱有势的主，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是她大意了！
她好不容易才混进宫，事情还没来得及开展，又怎么能被弄去说服西风烈？
更何况，他不是请求前往洛城平乱，那她不会也得跟着去洛城？这可不行！
“皇上，我能不能有第二个选择啊？这说服人心的事情，让她人代劳，恐怕不太好吧？”
“难不成，你要朕亲自去找他？”
“皇上您要收买人心，哪需要那么麻烦，直接重用他，给他展示自己的机会，这就是最好拉拢人心的办法了！”
“喔～”
李文渊一种大彻大悟的样子:“所以你是在暗示朕，要给你展现自己的机会，你才会为朕所用吗？”
“呵呵！”
南小五干笑两声，笑容里的温度渐冷:“皇上，民女的命运，向来只能由民女自己做主，您今日就算要杀了民女，亦或是赶民女出宫去，民女依然不会妥协！”
李文渊其实也没想她能臣服于他麾下，但她这样义不容辞的拒绝，才让他真正有了想要收服她的心！
她整个人就像一个谜，不仅野性大，本事还不小，这样的人要驯服很难，但若是被驯服了，那是绝对的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