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秦朗生疑,更为了不让秦朗迁怒于织奈美,还为了秦朗承诺的那个治疗的机会,所以物部氏狩猎队头领不遗余力的向秦朗解释。
可任他再是解释,秦朗也没相信。
织奈美如何,他自有判断,如何会听信一个异国之人的定论?
只是他不说,就那么神色平淡的看着狩猎队头领拼了命的想借口,拼了命的想要化解他的怒气。
“阁下,我与织奈美从小一起长大,我相信她的为人,定然不是故意如此的,还望阁下给织奈美一个解释的机会。”
这话可以说的是十分的卑微了,顺带还将织奈美的主给定了。
秦朗闻言心中嗤笑。
这都过了这么多年,显然这狩猎队的头领依旧是没活明白。
不说以前他背叛织奈美的事情,还因此让织奈美的爷爷被人算计,差点没了性命,如今更是昏迷不醒,说不定要做一辈子的植物人。
就只说,现如今即便他和织奈美没有以前那些恩怨纠葛,也没经历过一场情爱,单就只以普通故交的身份相交……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织奈美一直都在为她爷爷复仇做准备,心性自然大变,他再是故交,与织奈美爷爷比起来也就是个外人,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脸替人做主的?
玉珏的事情被隐瞒的这么好,秦朗调查了这么久都不知道,便知道这东西对物部氏和兴元寺的重要之处了。
即便他与织奈美结了盟,可为的不过是一个想要替爷爷报仇,一个想要端了物部氏祖地,毁了那些叫他忌惮的黑雾罢了。
这玉珏不论落到哪一方的手中,都是关乎一族之生存的重要东西,织奈美又岂会告诉自己?
他虽说不悦却能理解,若这玉珏是大唐的,只怕他能隐瞒的更深!
只到底立场不同,他是大唐之人,织奈美和眼前这两人是倭国之人,还是与华夏有深仇大恨国家之人,他自当是不会心慈手软,手下留情了。
他能理解织奈美的欺瞒,却也不会因为理解而放过她。
既然敢欺瞒他,自然要为这欺瞒付出代价来!
狩猎队头领‘叭叭叭’的说了一通,就想要让秦朗放过织奈美。
他心里打的主意,可不只是因为织奈美是他的故交,且还与他有过一段情,更是因为,若是他能说动了秦朗不因此事怪罪织奈美,将来也好拿这功劳与她邀功。
只要是人,都想要活着,且因着织奈美爷爷的事情,织奈美只会比任何人都想活着!
因为若是她死了,那她昏迷不醒的爷爷,可就没人照顾了。
一个昏迷着的人,若是没了人照顾,便是饿也饿死了,所以织奈美才会那般坚韧,那般即便受尽屈辱,也想方设法的活下去。
狩猎队头领为织奈美解了围,到时便是只看着这个面子,织奈美也不会再与他计较往年那些事,不得不说,这打算的真不错!
秦朗看着不住‘叭叭叭’一通说的狩猎队头领,将他的心思猜的准准的,更在心里冷笑不已。
他想要拿这些事情和织奈美邀功,那也要看自己愿不愿意!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知道自己前世的国家所遭受的伤痛和屈辱都是眼前这人国家带来的,又怎肯轻易罢休?
他不言不语,如同看个小丑一般的看着狩猎队头领绞尽脑汁想要求情的模样,神色更是冷淡了几分,倒叫一旁看见了的兴元寺弟子心中大喜不已。
就说这物部氏狩猎队的头领是个没脑子的货,还敢与他相争医治的机会?
谁给他的胆子?又是谁给他的错觉?
在物部氏祖地这些年,他除了打探物部氏的消息之外,性子倒是变得越发偏执。
只要是他认定了属于自己的东西,便是偷抢算计也要弄过来!
今日他与狩猎队头领打了那么一架,将他身为男子的骄傲给毁了,如何能不恨?又如何不想恢复往日雄风?
医治的机会只有一次,他怎肯便宜了这个与他作对,害他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还没脑子的蠢货?
说吧说吧!
说的越多,触怒这位大人的便越多,若是说的叫这位大人厌烦了,说不得还能直接灭了他,这样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这医治的机会不给他用又能给谁用?
再说,他是因为这狩猎队头领才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如何能不恨他?又怎肯叫他恢复如初?
既然是他自己挑起来的事儿,那自当他自己来承受这个结果!
兴元寺弟子说起来,其实是被秦朗坏了事儿,又被秦朗掳劫而来逼供审讯,吃了不小的苦头。
但他不敢怨恨秦朗,生怕一个眼神儿不对,便被秦朗给灭了。
所以思来想去,他能恨得便只剩下了物部氏狩猎队头领这个人了。
秦朗将他的小心思看的透透的,只不过眼下他还有用,是以这才装作不知留下他罢了。
物部氏最大的秘密他已经知道了,只是这兴元寺的秘密他还没知道多少。
当初他审讯兴元寺观勒的时候,那老家伙可没说起过玉珏的事情!
这玉珏既然如此厉害,没道理一直盯着物部氏咬的兴元寺却没发现。
黑雾他们都能觊觎,为了争夺黑雾,这些年一直不停歇的盯着物部氏,甚至于连物部氏祖地都没派人混进来,他可不相信兴元寺不知玉珏的事情。
而且秦朗更怀疑,当初叫他不安,觉得能够毁灭了他的就是那方玉珏!
自他到了倭国开始调查兴元寺开始,便一直对能让他觉得心悸,能够轻而易举杀了他的东西忌惮不已,更是不敢行差踏错一步,生怕一不小心惹来怀疑,便就此殒命。
他走的艰难,连人都不敢多带,生怕暴露了,被人抓住了踪迹寻上门来。
如此小心翼翼的样子,简直与他以前大相径庭。
如此秦朗怎能不恨,怎能放心这个世上还有他无法轻易匹敌的东西存在?
更别说还是存在于倭国这个叫他痛恨的地方?
那方玉珏,说什么他都要搞到手!
不管那东西是在物部氏人手里,还是在兴元寺手里,总之这东西,他要定了!
秦朗想着,却是不再盯着物部氏狩猎队头领了,而是直勾勾的盯着兴元寺弟子瞧个不停,直把他瞧的心惊胆战为止。
看着把自己就快要缩成了一团的兴元寺弟子,秦朗眸色骤然深沉了几分,突然对着兴元寺弟子笑了一下。
这一笑不但打断了狩猎队头领的喋喋不休,也叫兴元寺弟子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这眼神儿……不大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