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信的诊桌就摆在木槿的旁边,这若是什么病都找木槿看得话,就算是每天只看一百个病患,想必她这一天可能也就连吃饭去茅房的时间都没有了,直接就得钉到这诊桌上了,所以若不是什么疑难杂症的话便会由木槿诊脉,刘云信负责来开方子,当然有些得的不是什么重症的清水镇本地的病患也懒得排队请木槿看病,而是直接让刘云信诊治,而刚刚刘云信就是在给一个病症较轻的中暍病人开解暑汤。
这本来刘云信坐的这个位置原本该是刘清远刘老爷子坐的,可是自从已经被自己断言无救的小高氏和另外一名病患让木槿给救了回来之后,受了刺激的老爷子便不再坐诊看病,而是整日把自己关在家里,不是研究医书药方,就是摆木槿制作的成药,至于医馆则是全权交给了刘云信打理,而刘云信平时本就喜欢在医馆呆着,这阵子有木槿在更是直接将行李都搬了过来,直接就住到了医馆里。
在木槿坐诊的八天里,刘云信几乎每天都会早早起来,吃过饭便来到前厅的他都会亲自将前一天累到来不及收拾诊桌的木槿的诊桌整理干净。
而像刚刚这样的情况出现的时候刘云信也会以少东家的身份来向病患证实木槿的身份,两人的配合也随着时间的增长越来越默契,有的时候甚至木槿只需要一个眼神刘云信便会明白木槿的意思。
这会儿便是,木槿只一个扶额的动作,刘云信便知道了这小姑奶奶又有些不耐烦了,刚想开口,却是听到了队伍后面吵嚷了起来。
这外来的都不知道木槿的身份,可清水镇的人却是都知道,有排在后面的本地人见大汉迟迟不动便纷纷叫嚷道:“这位小哥若是信不过秦大夫的话那只管回去就是了,别在这耽搁大家伙的时间,我们这可是还等着秦大夫看病呢。”
这若是以往木槿自己也会说点什么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可今天早上过得对于木槿来说实在是有些混乱,加上那几口的鱼片粥吃得木槿实在是难受,于是这会儿只一手扶额,一手捂着胃靠坐在椅子看着眼前乱哄哄的场面。
这大汉信与不信刘云信并不关心,从刚刚木槿一进门刘云信便看出了木槿的脸色不好,坐下后又一直用手捂着肚子,不过碍于他当时正有病患便没有出言相询,这会儿又见这丫头脸上已是露出明显的不耐烦,忙起身来到了木槿的诊桌旁低声询问:“怎么了,可是那里不舒服?”
强忍着胃里翻滚的木槿哪里还说得出话,只冲着刘云信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这个样子的木槿说自己没事刘云信哪里会相信,直接抓起木槿的手腕沉心静气的诊起了脉。
木槿只是吃了不喜欢的东西吃恶心了而已,并不是得了什么病,这脉象自然是再正常不过了,因此刘云信自是诊不出什么异常来。
倒是他这一拉扯让木槿有些紧张脸红,本就是强忍着没吐的木槿一个没忍住直接是将早上吃的那几口鱼片粥都给吐了出来。
本就诊不出木槿脉象有什么异常的刘云信见木槿这一吐越发的紧张了,慌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的疾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了?可是头上的旧伤复发了?我还是先扶你去后院休息一下,我就说你这头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就这么累不成,可你偏不信,如今好了吧,你说这可让我如何跟长枫叔和婶子交代,就是祖父他老人家知道我没将你照顾好也定会埋怨我的。”
原本脸色十分难看的木槿这一将胃里那让她难受的东西吐出去之后反倒是舒服了很多,看着一脸紧张得连衣袖浸在诊桌上的砚台里染了大片墨迹都没有发现,这会儿更是不由分说一边碎碎念一边直接扶起自己便要往后堂走的刘云信,心中有些好笑,谁能想到当初一本正经连句话都懒得多说的小刘大夫其实骨子里居然是个话痨。
不过这会儿的木槿可是没心思调侃刘云信,这已经有过一次教训的木槿自是不想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与刘云信拉扯,忙伸手推拒了刘云信,口中也是急急的说道:“刘大哥你快别这样,我是真的没事,就是早饭那碗鱼片粥吃得有些不舒服了,这会儿东西都吐出去就好了。”
刘云信倒是不知道木槿这会儿想着的是男女授受不亲这回事,不过他是知道木槿脾气的,只想着木槿是放心不下这边的病人,因为这么多病人若是换做是他也不会就这么放心的直接回去。
只是认识了这么长时间,除了一开始木槿受伤的那段时间,其余时间木槿都很健康,这冷不丁的见木槿生病,刘云信的心中也是没底,于是便试着商量道:“你早上吃了什么东西,可是那东西做的不干净?不行,要不你就在这休息一会,这边的病人我先帮你看着,若是真的有什么我诊不出的病症再由你来诊脉如何?”
其实木槿这会儿也是真的难受,不过看了眼诊桌后面排着的病患,想着这些人都是一大早便来排队求号的,木槿便做不出放着病人不管自己却在一旁休息的事。
于是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道:“还是不用了,我没事,还是早些看病吧,不然说不准又要耽搁伙计们下工的时辰了。”
这保和堂的伙计都是各个地方来学徒的少年,这阵子医馆里忙,伙计们白天都是脚不沾地的忙活着,有那年纪小一点的孩子累到下了工坐在饭堂吃着饭都能睡着,若是自己这会儿休息了每天这一百名病患的诊治自然是要拖后的,那伙计们下工休息的时间自然也就要延后了,木槿可不想因为自己一个人的原因而影响大家的休息。
于是说完这话的木槿也不在理会刘云信,而是抬头冲着刚刚叫嚷的虬髯大汉说道:“这位大哥,我的确是大夫,若是我没看错这位大娘的面色泛红,这会儿大概是有着发热的症状,大娘经常用手去揉右侧肋骨到右侧肩膀的位置,时不时还会干呕,指甲泛黄,想必大娘应该是经常会有疲倦乏力,也就是什么事都不做却也常常会觉得累,食欲不振,并伴有腹胀、腹泻、恶心的症状,并且有着很长一段时间了,小恭呈浓茶色对不对?”
木槿这一番话说出来,不待那虬髯大汉反应,一直靠站在儿子身边的老妇便连连点头应道:“这位姑娘说的都是,我这病已经有些年头了,不过最近我这边的肋骨下面和后背一直疼的厉害,有的时候这里疼的我浑身哆嗦直冒冷汗。”
老太太一边说一边用手指了指胆囊的位置,然后也不等木槿回话又直接唉声叹气的接着说道:“开始的时候我这病可是没这么暗中,只是一吃点东西就觉得恶心涨肚,特别是吃不得半点油腻的,这从前我自己上砍两大捆柴回家做饭洗衣都不耽误,可从前两年开始别说是上山砍柴了,我就连洗衣的力气都没有,那阵子媳妇天天吵着说我装病不想干活,可你说我这以前每顿饭都能吃两大碗饭,那段时间连小半碗都吃不下了,最近就更是连小半碗都吃不下了,你说我这能是装病吗,姑娘、哦不,大夫你看我这是得了什么病,严重不严重啊?”
“严不严重还是要诊过脉才能知道,麻烦大娘你坐过来,我给你诊个脉才好对你的病症做出准确的判断你说是不是?”
“好好好,娘你先坐下让大夫给看看。”
虬髯大汉将老娘扶坐在椅子上后忙又转头看向了木槿问道:“大夫啊,我和我娘是离这四十里外的王家沟人,我是背着我娘走了四十多里山路才过来的,我们娘俩来这一趟不容易,你可得好好给我娘看看啊。”
这次不等老太太说话,一旁原本呆愣没有反应的虬髯大汉便抢着开口说道,还一边说一边像是要证明自己没有说谎一般抬脚将自己的鞋子递到木槿的面前说道:“大夫不信你看,这我娘新给我做的鞋子都磨破了,这脚上都磨出血泡了。”
这刚刚吐过的木槿猛然便是觉得一股酸臭的味道扑鼻,刚刚平静下来点的胃又是一阵的翻腾,哪里还能去看那人的鞋子和脚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忙捂着鼻子将头转到了一边疾声说道:“每位病患我都会认真对待的,麻烦把大娘的椅子往前挪挪。”
大概是自己也闻到了那股酸臭的味道,大汉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了脚,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的直接连椅子带老娘都一起抬了起来放在了诊桌前面后,这才一脸憨笑的挠着头说道:“大夫,我就是一个打铁的粗人不懂规矩,你可千万别生我的气,刚刚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给你赔礼了,都是我不对,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这粗人一般见识,大夫说起来也不怕你生气,我这真的是被骗怕了,就我娘这病我可是没少带她看大夫,这周边城镇的大夫我都快看遍了,就是那望京城我也是带我娘去看过的,每个都是说抓几幅药吃上便会好,可我娘这病却是越治越厉害,如今我娘一犯病便是疼的满地打滚,看着实在是让人害怕,大夫,我大牛如今就只剩下这么一个老娘了,只要你能治好我娘的病,下半辈子我大牛就是给你做牛做马都行。”
患者家属这种心情木槿是理解的,不过这会儿的她可是没有功夫听这汉子啰嗦这些跟病情无关的废话,只专心一边替老太太把着脉一边询问着眼前妇人的病情。
可能是真的如这大牛所说,妇人的确是看了不少的大夫,都不用木槿说话,刚一坐下便将自己的手腕搭在了脉枕上,对于木槿的问话也是回答的清清楚楚,这倒是让木槿省了不少的事。
不过随着脉象和问诊的情况来看,木槿已经可以确定这妇人得是胆结石,若是以往,这样的病只需要一个很小的手术便可治愈,可如今这种条件,手术是不现实的,别说是要求严格的无菌条件,就算是简单的手术器械以如今的冶铁水平也不是轻易能做出来的,只是这中医治疗胆结石的收效甚微,而且治疗的周期较长,并且需要随时观察病患的情况。
以妇人如今的症状和身体情况来判断,妇人胆囊里的结石个头应该是不小,这若是结石太大一个不好堵塞胆管的话,那以妇人如今的身体状况和医疗条件有可能是致命的,而听这大牛刚刚话里意思,这娘俩住的比较远,别说是妇人病情发作及时的治疗,就算是隔三差五的来复个诊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倒是真的让木槿犯了难,你说治吧这中医治疗结石的疗程长见效慢,病人又不能长时间住在医馆里,不说是这费用家属能不能承担的起,就是牵扯的精力也是够家属折腾的,若是不治的话这活生生的人名说不准什么时候便没了,身为医者的木槿又是于心不忍。
这会儿的木槿真的是恨不得自己长了三头六臂,这成药已经开始制作出售倒是不会牵扯她太多的精力,可医馆这边却是每月都要来五天的,而最让木槿着急的是如何将青霉素做成容易存放,方便出售的成药,这种消炎药对于现在很多难以治愈的疾病都将是一种救命的良药,就好比眼前这位妇人,若是家中常备着消炎药,就算是胆管堵塞引发一些列的后遗症都是能得到缓解并有时间治疗的。
自顾自的在那边说了半天的大牛见大夫不搭理自己也就再说话了,安静了一小会的他这会儿见大夫的眉头越皱越紧便又慌了起来,直接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哭道:“大夫啊,我娘的病是不是治不了了啊,那可不行啊,你可是神医来着,大家都说这世上就没有你治不了的病,大夫你可得救救我娘,如今我媳妇跑了,家里的房子和地也都卖了,若是我娘再出事那我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大夫你可、、、、、、”
本就不太舒服,又想着心事的木槿被这莽夫吵得心烦意乱,平时对待病患一向和声细语的她难得大声的斥道“闭嘴,你能不能安静一会,若是大家都像你这么吵吵闹闹那我还怎么看病。”
木槿看诊这会儿刘云信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他这倒不是在偷师学艺,而是真的担心木槿的身体,这会儿听着木槿这怒气十足的声音,刘云信反倒是放下了心,轻笑着摇了摇头,亲自起身将跪在木槿诊桌旁的大牛扶了起来安抚道:“你先不要着急,我们先让秦大夫好好给你娘看看,至于你娘的病能不能治,该如何治都要等到秦大夫看完了才能知道,不过这位大哥刚刚那话说得却是不对了,这世上可是没有你说的那种什么病都能治的大夫,想必就算是秦大夫的师父都做不到,说起来秦大夫也只是医术高明一些的大夫而已,你可莫要错信那些市井流言才是。”
刘云信这么说并不是嫉妒木槿有着贬低木槿的意思,而是这大牛既然说带着他娘看了好多大夫都没看好他娘的病,那就说明这妇人的病症的确是很难医治,刘云信这么说也是怕万一木槿也治不好老太太的病影响了木槿的名声,更是怕这憨人认死理,若是木槿真的不能医治他娘的病的话回头这人再找木槿的麻烦,毕竟木槿每月只在医馆待五天,其余时间都是在家中呆着,若是真有什么麻烦他已是照顾不过来。
大牛其实心里也清楚,这一个两个大夫治不好他娘的病可能是医术不精,可看了那么多大夫却都治不好那也只能是他娘的病真的难治,带着娘来清水镇治病的他也只是抱着一线希望,可如今见了大夫的神色,这会儿又听着这医馆少东家的话,这个足有一米九的汉子是真的撑不住了,也顾不得此刻人多,无力跌坐在地上便嘶声痛哭了起来。
其实这也怪不得大牛,为了给娘治病他刚娶了每两年的媳妇跑了,能借到银子的亲戚他都借遍了,家里的房子、地也都卖了,就连他爹给他留下的养家糊口的家伙什都被他给卖了,如今他们娘俩一直住在窝棚里,靠着大牛四处打零工维持生活,如今的他真的可以说是除了这个老娘什么都没有了,可以说清水镇这里是娘俩最后的希望,若是这被传得的神乎其神的神医都治不了他娘的病,那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看着哭的像个孩子似的儿子,老太太眼角也是泛起了水光,不过老人家却是笑着起身,伸手将原本壮得像牛一般,如今却是瘦的皮包骨头的儿子搂进怀里劝道:“儿啊,娘不是常跟你说这人的命数都是上天定好的,命定八尺难求一丈,能活多少年这都是娘的命,娘知道你是个孝顺的,你爹没得早,咱两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娘也舍不得你,因此你当初执意卖房卖地的时候娘便也就没拦着你,便是想着若是这病能治好娘也可以多陪你这憨小子几年,可如今走了那么多地方,看了那么多的大夫你也该死心了,这次你可要听娘的话,这病啊咱不治了,等娘走了以后你就好好干活,娘相信凭着你的本事和力气盖房置地都不是难事,将来就算是再娶个媳妇也不是什么难事,娘知道你跟桂花从小一起长大情分不浅,当初你喜欢他执意要娶她娘什么都没说,可大牛啊,桂花那孩子可不是个安分的,那孩子可不是你能养得住的,娘如今什么都不担心,娘只担心桂花那孩子跟那个货郎长久不了,你这孩子是个心软的,将来她若是再回来娘怕你还得吃她的亏。”
说到这里的老太太再也忍不住,眼泪顺着眼角便流了下来。
“大娘你若是真的不放心儿子的话那便多活几年,与其在这说这些有的没的不如自己好好活着看着他您老才最放心不是?”
说着话的木槿又转头看向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牛板起了脸沉声说道:“你也差不多哭两声意思意思得了,大娘这病我可是没说不能治,难怪大娘都病成这样了仍旧放心不下你,就你这莽莽撞撞的性子还得大娘自己亲自看着才能放心。”
通过刚刚妇人的话木槿大概也了解了这娘俩的情况,这大牛虽然做事莽撞了一些,可却是个孝顺的,能为了别人都说治不好的老娘治病而卖了家里的房子和地的人,这人品想来也差不到哪去。
而且木槿从大牛的话中得知这人是个铁匠,有从妇人刚刚话里的自信猜想,这大牛打铁的手艺怕是有着一定水平的,不然妇人说起儿子以后买房置地的时候也不会流露出那种自信的眼神。
而如今的情况若是这娘俩真的没房子没地的话,那住在哪里对于这娘俩其实都是一样的,这样一来木槿觉得这妇人的病反倒是好治了,这妇人的病不过就是一般的胆结石而已,若是能就近住着,平时犯病的时候能及时就医,即是对胆管堵塞而引发的炎症进行治疗的话那病人虽然遭罪,可却不至于致命。
再有最重要的是木槿也是存着私心的,木槿也有想等过一段时间一切都安稳下来之后研究一下这里的铁匠能不能打造出一套手术器械,这样一时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候也可以救救急,就像眼前这妇人的情况,若是能进行手术治疗的话,不敢说能让这妇人多活多少年,至少是能让她少遭些罪。
坐在地上抹着眼泪的大牛一听木槿这话也顾不得哭了,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冲到木槿的诊桌前一脸惊喜的问道:“大夫你是说我娘这病你能治?你真的能治好我娘的病?”
木槿刚刚说话的语气虽冷,可声音却是不小,听得地上相拥而泣的娘俩精神都是为之一振,只是妇人的身体太过虚弱,没有大牛反应的那么强烈而已。
这但凡若是有一点办法的人谁都不想死,这妇人也是一样,明明还不到四十的年纪,可看起来却是像那五六十岁的老妇人一般,这么多年的宿疾早已是将她折磨的憔悴不堪,这一朝听说自己的病能治,妇人自也是高兴的,坐在地上声音都有些颤抖的问道:“大夫,你的意思是我这病还有救?”
看着这都是一脸不可置信的娘俩,木槿心中不禁感叹这个时代医疗水平的落后,小小的胆结石竟然都成了难以治愈的顽疾,心中苦涩的木槿笑看着妇人郑重的点了点头柔声道:“有救,你这病本身倒不是什么致命的大病,只是每次犯病都很痛苦,看起来有些吓人而已,不过你这病症若是严重的话所引发的并发症却是比较可怕的,若是你能在每次发病的时候及时就医便不会有什么大事,所以我给你们的建议是最好能在这边找个落脚的地方,也好方便大娘随时来医馆治疗,不然这每次都要走四十里山路,就算是好人也经不起这么颠簸,更何况大娘如今的身体情况和病情都不宜长途奔波,这样很容易引起并发症的。”
虽然听不懂什么是并发症,不过大牛却是听懂了木槿这话大概的意思,喜得差点跳起来的大牛高兴的直在原地转圈,一边搓着手口中一边念叨着:“我娘有救了,我娘的病有人能治,二娃子说的对,这清水镇的大夫果然是神医,我娘这才来第一次病就好了。
大牛这语无伦次的话却是让木槿有些哭笑不得了,这病她倒是看了,说了能治,可她这边一还没吃药,二也没施针,她整个什么都没做呢这病人的病怎么就能好了呢?还真当她是神医只需要看上一眼就能治病了不成,这话若是被传出去她不得被人当成妖妖怪少了才怪。
只是对于这一根筋的憨人木槿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只得无奈苦笑着冲着身后一名伙计说道:“宝柱,你先安排大娘去后院住下,然后让药房的给大娘开一副消火汤先将体温降下来,晚饭后再给大娘一粒利胆丸,还有。”
说到这的木槿朝着仍旧高兴地手舞足蹈的大牛扬了扬下巴接着说道:“等他冷静下来跟他说清楚,我也只是恰好从师父那知道这病的治法而已,可别出去乱说,这病人都还没用药病就好了,这要是传出去我还不得被人当成妖怪烧了。”
木槿这话说的声音不小,引得屋里众人都是一阵的哄笑,就连仍旧坐在地上的妇人也是不禁看着儿子摇头苦笑,只有被众人笑声惊醒的大牛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一脸的懵,不知道众人在笑着什么。
而木槿刚刚提到的利胆丸便是木槿第一批配制出来的成药,是一种消炎利胆的中成药,而木槿除了跟保和堂签订了每月来坐诊三天的协议之外,就是她所制成的成药会放在保和堂里寄卖,以保和堂抽取二成利润的比例进行分成,这样一来木槿便可以将更多的经历放在制药和其他的事情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