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依依哆嗦了一下，楚陶然的眼神似有千斤重。
“不是……但我……”
楚陶然寸寸逼近，只与她的鼻尖相聚两公分，直直望进她的眼睛，说：“吻我。”
江依依眨了一下眼睛，倔强地撇开了脸。
楚陶然的气息猝然就终止在了原地，两根手指捏得江依依下颌生疼，他一下子粗暴了起来。
江依依从没见过他这样的一面，楚陶然迫着她仰起头，把她紧贴在门板上，手下一阵用力，竟撕坏了她的针织领口，露出一片雪色。
楚陶然不是在吻她，而是狠狠咬着她的嘴唇，似乎唯有让她感受到激烈的痛楚，才能消解一下满心的激愤。
肩胛骨在木门雕纹上被硌得刺痛，江依依忽然明白，只要楚陶然认真地想要束缚她，她原本就只能像此时一样，丝毫都撼动不了，两手被他单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蛮横扣着她的下巴以啃咬，腿胯顶提着她，让她只能无措地脚尖点地，整个人虽然摇摇欲坠，却每丝每分都在楚陶然的掌控里。
她的手逐渐发了凉，这种牢牢受困毫无挣扎之力的情境，让江依依越来越难以呼吸，恍然觉得自己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包裹她的，这个男人的气息，忽然变得极其让人陌生和抗拒。
“楚陶然……不要，我害怕了……”脑海里满是炸裂感，眼睛极力维持视线，还是在无法聚焦里被铺天盖地的星星攻城掠地了，一丝绝望来得猝不及防，“不要这么对我，你说你爱我的啊……”
楚陶然浑身一震，顿时醒了彻底。
江依依茫然地望着他，眨了眨眼睛，目光毫无着落地下意识推动起他来。
楚陶然深呼吸几口，终于退开了些，心疼地在她的眼睛里找自己的影子，轻声唤哄道：“妖妖，是我，是我，叫一叫我，我是谁……”
江依依迷茫地望他望了许久，才渐渐回笼了意识，呼出口气，从幼年阴影里拔出了双腿，浅声道：“楚陶然……”
他抿着唇，两手放在她脑侧，停了片刻，才轻轻抚摸上去，但江依依还是僵硬一瞬，不自在地避了避。
楚陶然不说话了，往前几步，垂下头与她额头相抵，看着江依依垂下的躲避视线，一言不发地偏头倚在了她的肩上。
江依依后仰在门板上，仰着脖子喘气，这回是闹够了。
“我只是，不能接受你拒绝我。”楚陶然伏在她肩上说，一直过了很久，久到江依依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才哑着声音，声音里蛰伏着一层异样地继续说道，“是不是因为有个周塔塔，你就不愿意我碰你，就嫌弃我了？”
江依依呼吸一顿，背脊颤了颤，不可置信地去拽他头发，想把他拽起来看看他的脸。
楚陶然不让，缩到了她的脖颈上，她越拽，楚陶然就缩得越深，最后大半的重量都放在了她身上。
“楚陶然，你是不是哭了？”
“没有。”
“那你给我看看。”
“不给。”他吹了吹江依依的耳朵，低声说，“刚刚，对不起。”
他差点给她重演一遍，对她来说，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噩梦。
江依依知道他是以多郑重的口气说出来的，全部都是自责。
“没事，我刚才和你闹着玩的。”说完，江依依主动去亲吻他的脖子，两手也从他的衣服下摆伸了进去。
楚陶然动了动，按住她的手臂缓缓移了出来，在她肩上摇摇头，淡淡说：“真的对不起。”
说完就转身走了，江依依没有看见他的脸，只是觉得没了他的拥抱，原来四下的空气，会有这么单薄和冰凉。
“三三……”
“陈阿姨那里有豆浆。”
“我没有嫌弃你……”江依依追上去说，其实楚陶然那样问出来，她才终于明白自己心里的别扭是什么，她确实在知道周塔塔的小动作后，就反感与楚陶然亲近了。
她畏惧于感情之后的危机，一旦不稳固，没有足够的安全感了，她甚至连要都不想要了，就为了避免最后的那一种失望。
楚陶然停下脚步，低头背对着她，微微耸动的肩膀在艰难压抑着某种情绪。
江依依不知道，不知道他反应过来自己是在伤害她时，心里有多痛苦。
“那还要我吗？”
江依依过去拉拉他袖子：“要啊，要你啊，我爱你啊……”
楚陶然侧头过来看她，湿润的目光垂落在她紧张起来的脸上，江依依伸手摸摸他额前的碎发，软软问：“委屈了是不是？”
楚陶然不回答，倾身过去，江依依环上他脖子，愧疚地主动亲吻了上去，是她不该因为周塔塔的一厢情愿，就对着楚陶然发脾气，一再地刺激他，挖苦他，惹怒他，都让他心里不安了。
楚陶然寻着她的舌尖求证，终于抱回了这人深吻下去。
“你不能拒绝我。”他说，磨着她的嘴唇，眼底一片难耐的幽深，“你认真推开我的样子，会让我发疯。”
江依依踮脚吻吻他的嘴角，补偿般摸摸他柔顺的头发：“这次是我不好，是我讲话太过分，太伤你心。”
“嗯，我明明不在乎她，你还偏要那样说我。”楚陶然真的就委屈起来，最后两字还说得微有些嘟嘴，又继续埋怨，“又不让我抱，又不让我亲，耍狠耍成这样，我都急了你也不管。”
江依依笑了一下，觉得他这样一本正经地诉苦，特别可爱。
“我还能更狠。”她按着楚陶然的肩，连推了他几下，直将他推得坐回了真皮沙发。
楚陶然一抬头，江依依就野野地利落坐上他的腿，捧起他的脸，舔舔他嘴唇，得意对上他黑眸里的疑惑，笑着问：“楚陶然，你有多爱我？”
他抿着嘴低下头，不理睬她。
江依依偏不由着他，又把他的脸捧起来，热辣辣地和他吻了一阵，又兴致勃勃直起腰板，亮着眼睛问：“楚陶然，你有多爱我？”
楚陶然撇开脸给了一句：“我不说。”
江依依无所谓笑笑，抖抖肩，挑着从损坏领口露出的黑色肩带，松手时吧嗒一声落在玲珑锁骨上。
其后就看到楚陶然眼里的难耐，不出意外地在她身上聚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