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的在哪呢?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
温寒刚从野外回来,手机静音放在口袋里,没听到岳颂的来电。
“不是出差了嘛,刚在外考察,没听见。”
小宋把洗脸盆接好水放到她面前,温寒笑着点了点头,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用力地搓着双手。
“什么时候放假,想你了。”
“这个可没准,你又不是不清楚,我们假期不固定,怎么唐默惹你生气了?竟然还能想到我。”
“虽然我有那么一点点重色轻友,但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好吧,”岳颂正躺在摇椅上,唐默把刚洗好的水果放在她伸手就能够到的圆台上,然后坐在旁边陪她一起。
“你可没少辜负我,”温寒拿起毛巾把手擦干,走到书桌前翻开笔记本,“有多想我?看程度深浅决定我是否过去。”
“爱来不来,不是我想你,是你干闺女想见你。”
温寒这才想起来,岳颂正大着肚子呢,“都七个月了吧,快要生了。”
“也不知道宝宝刚出生能不能见到她干妈啊,可怜的娃。”
“那绝对能,”温寒夸下海口,“我必须是她见到的第一人,毕竟颜值在这儿摆着呢,谁都别和我抢。”
“要是闺女就算了吧,毕竟儿子长得丑还能靠才华,我不希望女儿以后埋怨我。”
“岳颂你够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温寒愤愤地说着,在本子上记下日期,还有上午走过的路线。
“你这阵忙吗?”
两个人很少涉及工作问题,岳颂基本实现了经济自由,她不用为钱发愁,温寒就不一样了,她得为自己攒点资本,为此岳颂也不愿戳她痛处。
“忙,都下乡了,每天和村民们打交道,很多理念都不相符。”
说起这个就头疼,来这儿三四天了,温寒还一点头绪都没有,具体应该拍些什么,写点什么,什么值得拍值得写,得权衡之后选择最有价值的那一面,避免做出“流水账”式的作品。
“好心疼哦,不像我有老公在身边陪着,还有宝宝在肚子里,是不是呀,宝宝,你干妈很辛苦的,她在给你攒出生礼物。”
“得得得,放心吧,绝对少不了宝宝的,挂了,忙着呢。”
温寒挂了电话,打开手机备忘录,等晚上问一下岳颂预产期是什么时候,她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娘家人,自己就是她的后盾。
“外面怎么这么热闹?干什么呢?”
回归现实,温寒听到外面劈里啪啦的声音,有些好奇地探出头去望。
“今儿是酿酒开坛日,村民们正在半山腰祭拜呢。”
“酿酒?什么酒?”
温寒来了兴趣,家里有伯伯喜欢喝粮食酿的浓香型白酒,她可以邮回去一些。
“也没个名字,就是自家酿自家喝的。”
“为什么不卖出去呢,既然有这种特色产品,要是品质不错的话,很容易卖上价的。”
“之前丁尔他们也是这么想的,捣鼓了一阵,结果没找到销路,酿的几十坛子酒都白瞎了,还赔了不少,那之后也就没人再提这茬了。”
原来是这样,温寒琢磨了一会儿,还是叫上小宋一起去看看,这酒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好香啊,和酒吧夜店里卖的完全两个味道。”
等走近,小宋发出感慨。
“看来是经常去啊,”温寒打趣她,“有经验。”
“姐,你平时不上班的时候都做些什么。”
“宅在家里,逛街,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可做。”
“那是因为你有男朋友了,像我这样的,必须得多出去认识些新朋友,这样才有机会脱单。”
“不反对你去酒吧和夜店,不过那也不是什么脱单的好去处。”
人多,而且鱼龙混杂,保不齐遇到不负责任的渣男。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等她们到了现场,开坛仪式正在进行,丁尔他们也都在现场,人群中间围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先生,还有个正值青春年少的本地姑娘。
“这是什么风俗?”
温寒挪到丁尔身旁,好奇地问他。
“寨子里一般都有名誉族长,就是年纪很大又德高望重的老人,中间的那个年轻姑娘,是大家选出来的族女,都是本家还未嫁人的大女儿,除了开坛,其他婚丧嫁娶活动也会邀请他们主持。”
“这不是封建迷信吗?”
小宋插了句嘴,惹来众多不满目光,只好悻悻地退到最后排。
“倒也不算,只是祈福的一种方式而已,求得安心。”
温寒点了点头,这个还是第一次听说,感觉挺有趣的。
“今晚上举行的仪式比这还要壮观,你们也可以去看。”
“在哪办?”
“村部,刚进寨子那条路上。”
下午温寒从网上和村志里找到了有关习俗的记述,上面描绘的场面要更加详细生动,挑挑拣拣,温寒摘抄了不少。
“姐,真带这些大家伙?”
温寒把她们带来的拍摄装备都拿了出来,细心地擦拭一遍,确保电池充满电,能正常工作。
“带着,把晚上的场面拍下来,我有预感,这要是发到网上,会吸引很多人。”
等到了晚上,温寒带着小宋抗着大包小包提前来村口占位置,确保拍摄角度,调整相机参数,惹得一众村民围着她们看来看去,指指点点。
“你们这是干嘛呢?”
其中有胆子大又爱说话的,站出来问她们。
“大娘,我们这是要把仪式都拍下来,播给全国的观众看。”
小宋比划着和他们解释,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沟通。
“那在新闻联播上能看着不?”
“这个.......这个应该不行。”
她们只是省市的电台,还没有到达那个高度。
“那可不一定,”温寒已经趁机拍了不少照片,包括宋未和村民沟通的画面,“要是火了,连国外的观众都能看到。”
“他们也看不懂啊,能知道说的是啥?”
又有人提出质疑,温寒也耐心给他们解释,“把汉语翻译成外文就可以了,仪式中包含的情感很多都是共通的。”
大家听得云里雾里,不过都知道她们是文化人,读过书,也就无条件相信她们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