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当初他顶着云千叠父亲这一重身份的时候,都没能顺理成章的然后让女人退步,更何况此刻已经没了这一重身份。
云景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一双阴森的眸子在看着云千叠的那一瞬间闪烁着一股懊悔。
可是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知道此刻是离开的最佳时机,否则云千叠追究起来这件事情不好解决。
最终云景冷哼一声,毫不犹豫的抬脚离开。
就在男人走到门口的那一刻,云景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回头看着云千叠,嘴角的笑容有些不怀好意。
“千叠,你我曾经也有过父女之情,我不妨告诉你,林雅致的死跟萧家脱不了关系。”
对于这个小杂种,如今活着更是那个贱人给他戴绿帽子的证据,云景自然不可能保存任何善意,因此语气都淬上了一股阴毒。
“二十多年前,林雅致和萧沐缘的关系人尽皆知,几乎所有人都称赞这是一对神仙眷侣,正如二十多年后的你和萧容谌,呵呵!”
说罢,云景冷笑一声,丝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就算他再也拿不回云氏的大权又如何,他的儿子也会替他的掌控大权,既然没有任何损失,他为什么不能毁了这个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小杂种?
转眼,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云千叠和云澜两人,气氛安静有些诡异。
云澜还没有从那些复杂的情况中反应过来,下意识看了一眼云千叠,脸色有些难看。
只见,云千叠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动作优雅的拿起桌上早就冷透的茶水抿了一口,可是云澜却能敏锐的察觉到,女人握着茶水的那只手都在颤抖。
云澜突然觉得这里的氛围有些压抑,饶是他都忍不住产生一股想要落荒而逃的想法。
“云澜,刚刚那些话你都听到了?”云千叠的声音轻的就像是他产生的错觉一般。
云澜皱眉,最终点了点头,“嗯,都听到了。”
女人紧紧的抓住手中的茶杯,突然“啪”的一声,手中的茶杯竟然被她凭空捏碎,破碎的瓷器将她白嫩的手心划破,鲜血溢出。
这场面看着格外血腥,可是女人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一双眸子就像是没有任何波澜的死水一般。
云澜一惊,立刻抓起云千叠的手腕,强制替她处理伤口。
云千叠居高临下的看着男人蹲在自己的面前,小心翼翼处理伤口的模样,只觉得格外好笑。
“云景说的那些话,你既然已经都听到了,就应该知道我跟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你还对我这么好做什么?”
有些破碎的小瓷片已经渗透到云千叠的手心,甚至深可见骨。
“这些伤必须要到医院处理,你若是不愿意去,我现在就打电话让容谌陪你一起去。”
云千叠猛的抽回自己的手,不在意的甩了甩,“都是小伤。”
云澜深吸一口气,最终沉声说道。
“千叠,我虽然不清楚你到底在调查什么事情,可是我确定伯母不是爸害的,他虽然或许有贼心,可是他却没有贼胆。”
云千叠目光深了深,可是却态度强硬的没有再说话。
“还有一件事情,从我把你接回来的那一刻,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不管有没有血缘的羁绊,都不会改变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正如他当初义无反顾的守护云千叠,凭借的也是这一份本心。
“今天的事情不准透露出去。”云千叠说道,“更不要让容谌听到半点风声。”
虽然不知道云千叠的意图,可是云澜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最后再帮我一个忙。”云千叠的声音有些轻。
有那么一瞬间,云澜只感觉面前看着一向坚强的女人,此刻就像是风中摇摆的垂柳一般,看着即将摇摇欲坠。
“去医院诊断我和云景,还有萧……容谌的dna,若是出了结果,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
云景离去前最后一段话耐人寻味,口口声声他不是她的父亲,却又暗指她母亲当初和萧父感情深厚,分明就是让人误会。
若是云景不是她的父亲,那她的父亲又是谁?
云千叠突然有些不敢想最深处的答案,光是想一想都觉得这个答案会让自己受不了。
“好,我把你手上的伤处理了再去……”
“现在就去!”云千叠态度前所未有的坚决,带着一抹不容置喙的威严。
最终,云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那你自己去医院处理,我先走了。”
云千叠点了点头,随后笑着挥了挥手,“哥哥,这件事情就麻烦你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云澜动作顿了顿,知道云千叠是把他刚刚那一段话听了进去,同样她也是认他这个哥哥的。
一直到傍晚,云千叠确定自己这副模样出去不会让萧容谌生出任何怀疑的时候,这才下楼。
似乎是特意算计了时间,云千叠刚从大厦出来的时候,萧容谌的车刚好停在了她的面前。
“哥哥,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及时?”云千叠忍不住笑眯眯的问道。
“我若是来的再晚一点,你手上的伤还想拖到什么时候,有没有去医院处理?”
从云澜告诉他消息的那一刻,他就急着想要过来了,可是却强忍住了,看到云千叠将手背在身后,完全没有要给他看的意思,萧容谌的火气立刻上来了。
被男人那一双深邃的眸子注视着,云千叠不免有些心虚的点了点头,“去了去了,已经处理好了。”
为了证明自己这句话的真实性,云千叠特意晃了晃自己带着绷带的那只手,“哥哥,真的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萧容谌的脸色却没有半点好转,男人伸手招了招手,俨然一副招小宠物过去的模样。
云千叠嘟嘴,一脸不满的看着萧容谌,最终还是乐呵呵的凑了过去,“哥哥,你想跟我说什么啦?”
可是就在此刻,男人动作干脆利落的抓住她受伤的那只手的手腕,轻而易举的解了她手上的绷带。
云千叠,“……”
只见,没有了绷带的遮掩,女人这一双手心处几乎是血肉模糊,萧容谌肉眼可见都能看到上面清楚的瓦片。
男人那双幽深漆黑的眸子深深地注视着云千叠,一时间云千叠莫名感觉到一阵心虚。
这明明受伤的是她自己的手,就算不用心照顾,这一切也都是她自己自作自受,怎么还越来越心虚了?
云千叠,你如今到了萧容谌的面前,真的是彻底没了骨气了。
云千叠心中都忍不住有些鄙夷自己。
萧容谌的脸色冷到了极致,最终厉声说道,“我今天要是不拆开看看,你这双手就不打算要了?”
云千叠忍不住小声嘟囔道,“哥哥,我自己的手我自己清楚,不过是一点小伤罢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话题越是进行下去,云千叠就越是莫名的觉得心虚和底气不足。
“小伤?”萧容谌双眸微眯,毫不掩饰的不悦,“你这只小爪子是真的不想要了?不仅爪子会挠人,如今这张嘴是没理也不饶人。”
看到女人完全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萧容谌最终是实在气不过,忍不住捏了捏云千叠的脸。
可是一松手看到女人脸上的红晕,萧容谌又不免有些心疼。
古有从此昏君不早朝,他看他如今也是真的要疯了。
云千叠自知理亏,难得的没有在萧容谌的面前说些什么,最终默默地缩在角落中,一声不吭的模样看着莫名有些可怜兮兮的。
最终,萧容谌几乎是半强硬的将云千叠拖到了医院里,好好的处理完了伤口,两人这才回去。
等到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云千叠一脸委屈巴巴的揉了揉瘪瘪的小肚子,“哥哥,你有听到它在叫嘛?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对于某一个仗着手受伤就光明正大偷懒的小东西,萧容谌实在是无话可说。
幸亏阿姨担心半夜两人饿肚子,所以离开前总会准备一些小吃食方便两人热着吃一点。
素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萧少,今天难得一见的温了一份阿姨留下来的小米粥,甚至还贴心的端到了云千叠的面前。
云千叠喜欢吃甜食,这位新来的阿姨一向宠云千叠宠的没有边际,所以就算留下来的宵夜也都是甜腻腻的。
“哥哥,我的手受伤了。”云千叠一脸无辜的挥了挥自己缠满绷带的那只手,其中的意味分明。
比起吃这一份甜腻的粥,显然对于萧容谌而言,喂云千叠吃粥这一件事情更有趣一点。
一时间,卧室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暧昧,空气中都涌动着几分粥甜丝丝的味道。
转眼,一碗粥就已经见底,云千叠揉了揉圆鼓鼓的肚子,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萧容谌勾唇,动作轻柔的擦拭了女人嘴角不小心沾上的米粒,随后一把勾住云千叠的脖子,轻而易举将人带到自己的怀里。
云千叠的睫毛微颤,在灯光的作用下就像是扑闪着翅膀的蝴蝶一般,显得委屈巴巴又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沉沦其中。
萧容谌目光一深,漆黑幽深的眸中涌动着异样的情愫,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转眼仅仅一寸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