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一个祁仙,荼苦苦骂咧咧的就没断过。
离谱,简直离谱。
任谁也想不到主动倒的那个会是祁仙,要不是怎么都叫不醒,荼苦苦铁定以为他演她呢。
背着祁仙,荼苦苦倒也没对着他真正的有过什么怨念,就是骨头有点硌得慌。
再加上这地方诡异的很,越是往前冷热交替的妖风就吹的她更加难受,实在遭不住了,荼苦苦就把祁仙往地上一放。
她四处张望了一下,可巧,这鬼地方连个植物都长不出来,地势多为软沙,很少能看到什么山洞之类的。
正逢荼苦苦一偏头,好巧不巧的在不算远出的小山丘高度的坡上,看见了一排茅草屋。
虽然她也微微纳闷了一下,但想来在这个模拟的图中连那种庞然大物都能搞出来,这突然出现一个茅草屋也不是那么奇怪。
说不定这里面还会出现“人”呢。
荼苦苦不疑有他,再次背起睡美人祁仙就奔着山头而去。
越是靠近,荼苦苦脸上的笑意就越开,因为她看到了烟火,有烟火,就真的有人修。
待荼苦苦背着祁仙抵达茅屋边的时候,整个人愣住。
屋子里正低头誊抄着什么的人也抬头愣住。
这一定是特别的缘分……
“乌前辈?”
“荼苦苦?”
两人同时出声,荼苦苦甚至忘记了背着祁仙呢,一撒手差点将人给扔了。
乌苟寿见状立马指挥者荼苦苦将人背到茅屋床上,他边搭把手边问起荼苦苦:“怎么回事,上次最后一遭你是去了哪里,没跟上来吗?”
荼苦苦仔细想了想,也不是故意对这前辈有所隐瞒,只是她觉得发生的事貌似有点多,所以一时间也不知道从哪里讲起,反观乌苟寿是以为她有什么隐情,就主动打断了这个话题。
“行了行了先别想了,这人谁,怎么回事又是?”
乌苟寿指着祁仙问道,他皱了皱眉,一脸青胡渣的模样还是丝毫未变,但面上多了层阴郁:“你们去惹那个梦魇兽了?”
梦魇兽?
梦魇兽是什么荼苦苦不知道,但总不可能是那个看起来体型大到炸的庞然大物吧?
荼苦苦不得不把刚刚她同祁仙两人如何进来又如何出事的过程仔细跟乌苟寿描述了一遍。
乌苟寿在一旁听的也是心惊胆颤,但当他听到荼苦苦说道:“然后我在识海里就把那个黑雾给撕碎了”的时候,蹭的一下坐起来。
“你进清音殿了?”
荼苦苦摇摇头。
乌苟寿又问:“那是没进去,转去自学了?”
荼苦苦又摇了摇头。
乌苟寿虽然跟她分开多时,但面对荼苦苦就没有客气过的时候,他大掌一挥,“啪”的一下拍上荼苦苦后脑勺,凶巴巴道:“那是干嘛去了,该不会去走什么邪门歪道了吧?”
面对乌苟寿的质疑荼苦苦并没有生气,毕竟这也是前辈关心她的一种方式嘛,她挠着后脑勺嘿嘿笑道:“前辈,我去走体修了。”
乌苟寿吃惊的睁大了眼,万般不信的眼神在荼苦苦身上乱戳,直至他反反复复探查了足足有三四遍之余,发现离开的这段时间荼苦苦体内虽然灵气不显,但也的确灵脉完好,大有一股磅礴之气在其中。
虽然任他如何再探也探不出来个什么,可是这话与荼苦苦的这些表现出来的东西,足以说明,面前这个跟他分开不久的小丫头,的的确确是能修炼了。
听她说的轻松,可乌苟寿却也明白体修那玩意儿根本不是人走的,荼苦苦这种性格定然不会主动去练,铁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才让荼苦苦铤而走险的走上了体修的路子。
他还待嘱咐荼苦苦几句,就听荼苦苦道:“前辈,要不您先看看躺床上的这位还有救吗?”
喔,还有个人呢,乌苟寿差点把他忘了。
他撸了撸袖子,大手一挥,就把祁仙的上衣给扒了个光,荼苦苦看在眼里,正准备不声不响的退出去,乌苟寿却眼尖的叫住她:“回来,跑什么,都是你相好的还害羞呢?放心,我又不嫌你影响我救人,进来陪我说说话就好。”
听到这话,荼苦苦嘴角就更加抽搐了,她解释道:“不是的,他并非晚辈的……相好。”
乌苟寿听闻点了点头,似乎是有点失落又有点恨铁不成钢道:“不行啊你这,距离这么近你都没有把他拿下来,长的还行,修为也还行,错过了可就真错过了。”
荼苦苦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话可以挡过去,索性对这乌苟寿表达道:“晚辈只想一心修仙证道,男女欢爱一事,实在大可不必。”
本以为乌苟寿就此打住,毕竟一些前辈遇到了这样回答的后辈都会加以赞赏,就算乌苟寿离谱,但想来他也不会离谱到哪里去。
但终究还是她荼苦苦棋差一步——
就见乌苟寿手间泛出一阵金光,在祁仙的身上画着什么,一边画还一边分出神来嘲笑她:“得了吧你,单身就说单身,哪有那么多理由,诶我知道啦,是不是这小白脸看不上你呢,你追不成功?”
乌苟寿头没扭过来,但那听起来洒脱不羁的声音就足以让荼苦苦抓狂的轰他一掌。
不行不行不行,他手下可是掌管着祁仙的命呢,荼苦苦深吸一口气,压住了。
这时候就听见乌苟寿那不怕死的继续道:“诶这你放心,你既然与我有缘,我这个做前辈的铁定会向着你,明后天等这个小白脸醒过来,我就跟他说是我救了他命,他必须同意跟你结成道侣,否则我就一巴掌再给他拍成傻子。”
荼苦苦可受够了他,她现在恨不得把他拍成一个傻子。
但她同时也没有落下刚刚乌苟寿口中所说的“明后天”这几个词,随即惊讶问道:“那场大战,我见他也没有受什么波动,以为他也没事来着,怎么会伤这么重?”
乌苟寿这才回头看了她一眼,手中动作不停,口中蔑视道:“你以为这地方是让你俩过家家来的吗?”
他冷哼了一声:“你们也不瞧瞧这秘境画出自谁的手笔,就敢拿来用?法术没长进多少作死却是有一套。”
荼苦苦听闻他这话挠了挠头:“这也的确是晚辈的疏忽,主要是仙盟大会即将开始,晚辈这不是寻思着既然有帮助,那么就一定得试试,结果……”
结果就试出事来了。
这时候乌苟寿终于停了手中的动作,随意的将把祁仙的上衣一拉,给他勉强盖住,然后回过头又坐回了他原来的地方。
“你也坐,我有些话同人讲讲。”
荼苦苦应声坐下,乌苟寿虽然一出来就对着她嫌弃颇多,可是仍旧没有忘记做一个称职的npc,为一头雾水的荼苦苦做一个免费的解说员。
约莫听乌苟寿讲了有一会儿,荼苦苦才完整的将她进来与发生的诸事听全了个大概。
大概就是讲这个秘境图出自某个当代绝学之手,原本只是性质来了,随意一画,可是让他都没有想到的是,这画不仅在修仙界卖出了高价,还被器修阵修大能看中了,在这画里加了更多的东西。
后来画在一场拍卖会上所失,再没有人知其踪迹,连参与其中的几位大能也对此没有一点消息,也就逐渐淡出人们视野。
“当然,你所见的我,也并非真的是‘我’”,乌苟寿同荼苦苦解释道:“我当年实在无聊想试试这画中世界是个怎么样的世界,又不敢玩真的,就听从旁人的意见把分身扔了进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出不去。”
荼苦苦听完后哭笑不得,不过也多亏乌苟寿分身没出去,否则留她在这里,祁仙的死活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救。
“对了,前辈。”
荼苦苦看着昏迷的祁仙,同乌苟寿疑惑问道:“为何我不受那怪物的影响,反而是一直跟怪物没什么交集的他出事了呢?”
乌苟寿也看了看祁仙,然后一笑:“他背呗。”
荼苦苦:……
许久不见了,乌苟寿前辈这气人的功夫依旧是稳如狗啊。
不过嘲讽完乌苟寿还是细致的解释道:“梦魇兽这个东西,攻击人的识海,最恶心的还是它会把毒液不知不觉注入到人的体内,段时间内就可以伤害到五脏六腑。”
乌苟寿说到这里笑了一下,主动问起荼苦苦:“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荼苦苦虽然愣了一下,但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乌苟寿的问题。
“祁仙,他说他是祁仙。”
乌苟寿也笑了:“那你觉得他是他吗?”
见荼苦苦沉默,他又道:“换个说法,那你觉得他真的跟传闻中的祁仙一样吗?”
荼苦苦对此摇了摇头:“不一样,他大概的确有些怪,有点憨,但相处这么久倒也的确没有对我做什么坏事,他还极其讨厌血,更别提扒皮这一说。”
讨厌血这个小细节,是荼苦苦跟相处中无意间发现的,从而也就更加让她怀疑,面前这个,或许根本不是祁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