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苦苦只觉得他入魔了。
她冷笑着使劲拽了拽他耳朵,果不其然的听到这人的痛叫声,她威胁:“有手有脚的好好的活你不干,一个族的人让你养?嗯?”
风星海有伤在身又自知理亏所以不敢还手,不过他嘴上却是一个劲儿的道歉:“别别别,错了错了错了真的,我耳朵痛。”
荼苦苦听完才松了手,捻了捻自己手中的一撮毛,也没有说什么话,就让风星海坐好,她接着拉起木板,要给他拉到百米外的瀑布那边去。
风星海是狼,本来就不太喜欢水,如今听到这么个轰鸣声就抖了抖自己的耳朵:“我们得待在这里多久啊。”
荼苦苦闻声阴测测的回头给了他一个笑:“等你伤好了,活着等你死了就可以走了。”
风星海耳朵一抖,又放了下去,对着荼苦苦用着最为靠谱的表情保证:“你放心,这个顶多半天就会好的,真的。”
可能是也跟天狼血脉有关吧,虽好他出声没长残没成为病秧子,却还是比外界的人修差,哪怕是做了修士,他的气息也常年游悬在绝气边缘,反正以他从小到大受的伤愈合的经验来看,半天过后无论大小伤口,那绝对是一个结痂都看不见的。
只不过每次要忍上半天的痛意就很烦。
荼苦苦也没有管他真不真,反正她只快速找个地儿给他处理一下伤口,然后打坐恢复一下状态。
所以等太阳完全升起来的时候,她终于拉着个受伤的天狼到了瀑布下面,再上去不可能了,她就把风星海木板一拉,让他靠近水边。
这地方距离瀑布下来的地方还有一定距离,又背阴,所以即使这会儿太阳出来也不会觉得让人很热,不过唯一让人满意的可能就是风星海在听话这方面,可能觉醒错了血脉,基本上她让干嘛就干嘛,没有二话。
她十分满意,态度也就软了下来,最后擦着风星海伤口的时候,荼苦苦听到了树林中传来的动静,还没有放出精神力探查,就听到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接着就是先入眼的乌苟寿的脸,手底下的风星海立马紧张了起来,准备进入战斗状态就被荼苦苦一个摁头摁进草里,她手上动作没停,嘴上却是快速堵住了乌苟寿即将脱口而出的一堆屁话:“是看不清吗,诺,处理伤口,这人为了救我一命把自己抽傻了,照顾一下还是应该的。”
这会儿功夫是荼苦苦刚拖着风星海来到瀑布底下,昨天那夜的战斗让她的衣裙也为此付出了点代价,起码水蓝色娇歌裙被她毁的挺严重的,自己的血加上旁的血染了半身。
乌苟寿见此扫了她几眼,见她没事就点点头开始嘴贫:“啧啧啧,这得多激烈的战斗,小娇花没事吧?”
荼苦苦摆了摆手,忽的发现自己被三个人盯的不太舒服了,就先手把风星海给摁进草里,对着付子之和乌苟寿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啊,就我这一个金丹修士,分分钟打两个。”
乌苟寿噗嗤一声,他又将目光往下移,看着荼苦苦手底下的人,碍于付子之在场,所以也就没有了继续调笑的欲望,正儿八经问:“这位兄台看着挺眼生。”
风星海被荼苦苦摁进草丛里两次后就不敢动弹了,以为她不喜欢,所以也只能把自己的对着草:“你好你好,我叫风星海,是天狼族来的修士。”
乌苟寿眼底划过一抹异色:“天狼……”
荼苦苦实在觉得他无药可救了,就把人的耳朵又揪了揪,迫使他抬起头来,于是风星海就转过头对着付子之嗯了一声。
付子之还是没什么表情,不过刚刚他质问完就被荼苦苦凶的收敛了脾气,这会儿只在观察风星海,默默的把他的名字念了两遍,还没有什么动作,就听荼苦苦接他的话茬:“风星海?名字听着挺潇洒,一看就是个干大事的人。”
她皮笑肉不肉,这是荼苦苦第一次听到风星海的名字,所以对他还是嘲讽,依旧没有忘了偷她玉箫的那事。
但是她忘了风星海是个半愣不愣的傻逼,所以对于这件事上,风星海觉得荼苦苦是在夸他,而对于付子之和乌苟寿,他们两个人虽然听荼苦苦夸人的语气怪怪的,但根本不知道风星海偷玉箫的事情,所以也就以为她是挺难的在夸人,乌苟寿立马咦了一声,看怪物似的看着荼苦苦。
“怎么还学会夸人了?”他问。
荼苦苦又将带血的棉纱往水里泡了泡,清洗上面的污血,闻声毫不在意影响的冲着乌苟寿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你脑壳子有病吧,这事以后再说,你们正好来了就……”
未等她说完,付子之已经先一步的来到了风星海和她的面前,一声不吭的接过了她手中的棉纱,荼苦苦顿时弯眸:“还是付师弟懂我呀。”
付子之看了一眼笑弯眸的荼苦苦,垂下眸子:“你去休息会儿,找个地方把衣服换了,想睡就睡会儿,这里有我。”
难的有这么直接靠谱的人了,荼苦苦这时候对又变成冷面男神的付子之充满感激,不过她没有半分多余的客气,站起身伸了伸懒腰,就往瀑布顶上赶。
“我换个衣服打坐恢复一下精神,比较喜欢晒太阳,你们处理好了愿意待哪儿就待哪儿吧,最多两个时辰我就下来。”
乌苟寿点了点头,嘴上是不会饶人的,尤其是被荼苦苦知道了是同龄人后,她怼他的次数更多了,他怎么可能输?
所以乌苟寿即使是心里上同意荼苦苦快去休息,嘴上也没少饶人,就可劲儿的嘴欠:“小心点啊,这瀑布水里又不是小河小溪的,这被卷进去我可不想看你被冲下来。”
荼苦苦磨了磨一口瓷白的牙,对着这个三番四次阴阳怪气的乌苟寿过去锤了一拳,然后回过头故作柔弱:“师弟,可不可以再帮我个忙?”
付子之面色诧异,只是没想到荼苦苦会主动求他,虽然他猜测这就是个坑,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跳了:“你说。”
荼苦苦笑嘻嘻的指着身边的乌苟寿,袖手一挥:“过会儿,揍他一顿。”
说完,不等剩下的几个人怎么反应,反正她是笑着跑开了。
莫名其妙的像个孩子。
乌苟寿摇了摇头,付子之嘴角扯出一点笑露给乌苟寿看,正无奈的乌苟寿忽的见他这么个表情,简直是头皮发麻如临大敌:“你……不是,别把…咱俩这交情马上全给你败完了啊。”
付子之神色浅淡,这会儿功夫又如平常了:“你又乱想什么,我只是觉得她……”
乌苟寿见他否认了意图,松了口气,又见鬼的听付子之没什么表情的称赞荼苦苦,“她很可爱。”
造了孽,付子之有天也会这样说,啧啧啧。
乌苟寿并不打算调侃他,因为事关荼苦苦的话,任他调侃出一个花来,付子之也能心安理得的点头,就说他是荼苦苦的小妾估计他也只是会生气,毕竟小妾跟原配是有很大分别的……呸,乌苟寿啊乌苟寿,何时脑子也这么不正常了?
这时候他发觉到风星海的目光在看着他,乌苟寿冲着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没准备开口。
风星海难免有点失望,虽然天狼族一向崇拜强者,可是强者一向忽视他,这是个让人觉得愁闷的问题,好的解决办法也有,就是自己成为强者。
可是风星海抖了抖自己的兽耳,他已经努力的在修炼了,身上的那股奇怪的感觉还是一直存在,他的娘亲说这是天狼血脉,也就是说没开启之前,这是一个桎梏。
而他因为这个天狼血脉,马上就要到了死亡年龄了。
自己才十六岁,人生已经过去了一半。
“你跟她……怎么认识的?她受伤了?被欺负了?还是你们遇到了灵兽?”
就在风星海期期艾艾的想自己生平的时候,头顶上空忽的传来一声清朗的问话,他又抖了抖耳朵,觉得这个声音的主人可能不太喜欢啰嗦,所以就努力回想自己跟荼苦苦见面时候的场景。
最后他终于总结了这么一段:“就是那天,我在找下手的对象,死活没有看到一个,然后半夜三更听到了很难听的一阵笛声,啊不对,箫声,乱的我四个都麻了,所以我就想循着声音找找是谁吹的这么难听。”
乌苟寿听到这里没认出又是一声噗嗤,风星海没有管他,他已经认出来了,这个面前的人才是先前跟他对话的人,身后这个给他擦个血跟要杀人似的人才是后来那个不好惹的。
他凭借着回忆又补充了下去:“后来我发现那是西边这地竟然是因为一个术法才传过来的箫声,于是我就从西头一直找到东头,看到了那位仙子的人,当时没多想,就觉得我的机会来了,可以下手了。”
身后给他处理伤口的付子之手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