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搞对象的两人手牵着手出现在花玄楼中,出乎意料的是所有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好像他们早该如此一般。
他们安安静静的走在湖边,谁也没有说话。
清风徐来,百雀欢唱。
苏羡挺住脚步想要说些什么,想了想还是没有出声。
阮软感到耳尖有点发烫,“苏羡,我们已经绕着池塘走了五圈了。”
“嗯。”
“还要继续走下去吗?”
她松开苏羡的手,掌心已经冒出热汗。便道,:“要不我们就像之前一样相处吧,那样还自然些。”
都是第一次谈恋爱,没什么经验,等慢慢熟悉起来就好了?阮软这般猜测。
苏羡沉眸:“不好。”
“为,为什么?”
他拉住阮软的手,“若是和之前一般,便不能牵你的手了。”
阮软昨晚说,情侣间可以一起牵手散步,一起吃饭,一起一起聊天,一起畅想未来,一起做很多很多的事情。
放做之前,他们也是一起吃饭聊天甚至是睡觉,可现在已经确立了关系,那便是可以牵着手的。小姑娘的柔荑软乎乎的,握在手里娇小可爱。
“那我们总不能干什么事情都牵着手吧。那要是去上厕所怎么办。”阮软抽出小手,“安啦,等过会儿再牵。”
苏羡不说话了,站在哪儿显得有些落寞。
于心不忍,将自己的小手放在他的大掌里,“行叭,行叭,牵着吧。”
唇角勾起一道弧度,苏羡将人拉进,低头望着她澄澈的眼瞳,问道:“那我还想亲你,可以吗?”
“啊?”
阮软还没反应过来,面前的男子倾下身来,于是立马别开脑袋,脸颊旁感受到一抹冰凉的柔软。
“我,我觉得太快了。”阮软躲过他的吻,突然往后退了两步,两只小手不安的交叉在身前,“我们才开始谈恋爱,还不能亲亲吧。”
“啊,这......”苏羡也有些脸红,像是一只不知所措的狐狸,诚诚恳恳的道歉:“对不住。”
“嗯......我们......我有点害羞。”
苏羡抿唇,我也是。
此时,湖边柳树后正躲着两个二丈摸不着头脑的人。
休渡师傅好奇的探出脑袋,问身后的熊天:“他们二人这是在作甚?怎的两张脸红的像是猴子屁股?”
熊天摇头:“我也不知,感觉他们笑的像是两个傻儿。”
“哼,怎么能这样说我徒弟!”休渡鼓着腮帮子,“就算她看起来真的像傻儿,你也不应该说出来是不是?毕竟我是他师傅,我不要面子的吗?”
“我的错。”
休渡鼓着腮帮子往前跑,昂首挺胸站在那对小情侣面前,端着架子道:“徒儿,莫要因为谈情说爱而忘了正经事儿哦,咱们今日的任务尚未完成呢。”
“哦。对。”阮软想起今日还未跟着休渡学习,正准备对苏羡介绍自己的师傅。
却见他已经抱拳道:“休渡神医,久仰大名。”
休渡得意的挑了挑眉,“不愧是花玄楼的主子,颇有见识,想必早就知道老夫留在你这楼里了吧?”
不可置否的笑,他道:“龙王大驾光临,令花玄楼蓬荜生辉,晚辈知道您喜欢清静,便没有前去叨扰。”
那可不。
休渡就是喜欢楼里的那片竹林,即使在夏日也能吹吹凉风感受不到热意,待在这里头睡觉甚是舒爽。之前每日清晨还能看见这小子拿着把剑在竹林中穿梭,倒是个勤奋的主儿。
只是在他心里,自家的乖徒儿还是那颗被拱了的小白菜。
休渡拉过阮软,对苏羡道:“人我带走了。”
皱了皱眉,看向休渡身后的阮软,她安慰似的笑着,说:“这位是我刚拜的师傅,要传授我医术的,要不你先去做自己的事情?”
“你不想同我在一起?”
“当然不是。”
阮软从休渡身后绕到苏羡的面前,握住他的双手说道:“咱俩虽然是情侣,但是也不能成天腻在一起,否则以后就会觉得没意思了。距离产生美嘛,你乖乖的等我下课,不,是等我学成归来。”
“其他的情侣也不会天天腻在一起?”苏羡。不懂得这些。
“应该是吧。”她不假思索的说,并且伸手抚平他的眉头,说:“你笑起来好看些。”
“那你早点回来。”
“好,乖。”阮软拍了拍他的手,“等爷回来呦。”
好吧,她不在的日子又将变得无聊了。
腻腻歪歪的两个人好不容易分开,休渡呲开嘴眯着眼,“谈情说爱有什么好的?你这跟着我后面学医术耍大刀,保准比这有趣!”
他身旁的熊天好奇道:“休师傅,您老可曾与女子谈过情说过爱?”
“你你你。”老头的脸都红了,结结巴巴:“坏,坏,坏小孩!我不跟你耍了,我要去教我的大徒弟学医!”
熊天莫名其妙的挠头,他发誓,自己真的只是好奇而已,并没有旁的意思。
过了会,阮软与老头坐在哈哈阁的院子里。
桌上摆着数十颗药草,数清后是二十一株,休渡师傅让阮软说出。这些药草的名称和功效,以及如何配合使用。
阮软。昨夜背了许久,大致都是记住的,一一。说出药材的功效与名称,可是最后有两株药草在记忆中有些混乱。
都是紫色花朵,茎干上长着硕大大叶子,乍一看倒没有什么旁的差异来,可若是仔细瞧,便会发现其中一株上面长着一些细刺,摸起来会有些扎手。
她想了想,愣是没回忆起来。
“其中一株是有毒的,你说是哪个?”休渡手中拿着一把戒尺,时不时的往桌子上敲了几下,发出叮咚的清脆声响。
两株紫色的药草摆在面前,阮软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带刺儿的叫做紫薰羽,不带刺儿的叫做阳撅......”
它们的功效是啥来着?脑子突然卡壳,阮软眨了眨眼:“我忘了。”
“忘了?”休渡眯着眼笑,“你试试?”
“啊?这不是有毒吗?”
“放心吧,毒不死你。”休渡将两株草拿在手里掂了掂,挑眉问:“你想先试哪个?”
阮软心头一颤说道:“等一下,我再想想,再想想......”
两株紫色的草药模样基本无异,可到底哪株有毒呢?
昨夜只将这两个粗略看了眼后便上床睡觉了,其余的倒是记得真切。
可这紫熏羽和阳撅......
她犹豫不定,咬着自己的食指。
“小笨蛋。”
苏羡坐于院外的参天大树之上,手中捻着一只白色的小瓷杯,凤眼眯着宠溺的笑容,玄色的衣袍却将人衬出几分妖媚起来,比妖界的狐狸精还要华彩。
乌黑的发丝慵懒的披在肩上,头顶竖着根白玉簪子,眉眼如画,只单单坐在那儿便是一副雅致矜贵的俊朗公子。
他勾着唇看向院子内的阮软,呢喃:“这是在纠结什么,怎的皱了眉。”
我喜欢看你笑起来的样子。
此时阮软扯了一小块紫熏羽的叶子,含入口中嚼了嚼,“味如嚼蜡,汁水不足,略微带着些酸涩。”
“嗯。”休渡点头,“这是带刺儿的紫熏羽的味道,你要牢牢记住了。”
说着将阳撅递给她:“再尝尝这个。”
“汁水多,入口甘甜。”她嚼了几下,“我感觉这味道有点像是枇杷,还挺好吃的。”
休渡点头说:“那可不,这些药都可贵了,价值不菲。”
“那你还让我试吃,多浪费啊。”阮软说道。
“不浪费不浪费。”他摆手,“能用这个让你长长记性,丁点儿都不浪费。”
听他这话,阮软吸了口气,“唔......”
“来,你想说什么?”休渡眯着眼睛,“快点说出来让我听听?”
“唔......”
她张了张嘴巴,喉咙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
“......”毒哑了?她竟是什么声音都说不出来了。
“让你长长记性!”休渡坐下喝了口茶,“若是日后你记不得药效,怎的去给病人瞧?若是开错药了,你能负责吗?”
阮软指着自己:“唔唔唔!”
你现在能对我负责吗?我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呜呜,她欲哭无泪的吸了吸鼻子。
“阮软!”
只见一道黑影扑过,苏羡从树枝上一跃而下,轻功飞到她的身旁,急切问:“你怎么样?”
“哑了。”回答的是休渡,他淡定的放下茶盏:“瞧瞧你这样子,这叫溺爱!咱学医术的人尝些药材而已,你急什么急?”
说着便站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苏羡挡在阮软面前,拧眉对休渡道:“即便你是她师傅,我也不允许你伤她分毫。”
“我是她师傅,我还能害了她不成?”
休渡愈发不满苏羡,咬着牙:“你快让开,不准接近我徒弟!”
“她是我的人,也该是你离她远些。”苏羡毫不退让。
“我是她师傅!”
“我是她男朋友!”
“什么男朋友,不就是个男的朋友吗?我是师傅,师傅如父亲,你能和我比?”
两人剑拔弩张,眼看要打起来的时候,阮软扯了扯苏羡的袖子,摇了摇头。
“看见没有,我徒弟还是向着我的。”休渡嘿嘿一笑,从桌上拿起紫熏羽,将茎干上的叶子全都摘除了,只剩下光溜溜的杆子。
“把里面的汁喝了。”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