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如风的态度,却让她大跌眼镜,沐如风非但不排斥和沈颜的婚事,似乎还对沈颜极有好感。
在沐如风的书房里,小医仙站在桌边,眼光忽明忽灭、反复打量着他,也不说话。
沐如风被她这般盯着浑身不自在,终于忍不住道:“你要这样盯着我到什么时候?”
“你可想好了?”她一开口就直奔问题关键。
“你大哥我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吗?”沐如风豁达反问。
“不是!”小医仙心里还仍存疑,她上前一步,认真问道:“你心中可放下对她的感情?”
她不直呼其名,但彼此都心照不宣知道说的是谁。
沐如风沉默了会儿,才扬起眼眸,道:“阿芷,人这一生不是只有儿女私情,也不该被囿于此。”
小医仙努力消化他所说,“人这一生确实不只有儿女私情,可婚姻一事,若你不彻底放下过去,便是对将来之人的伤害。”
她慢慢挺直了脊背,正色道:“沈姑娘我派人打听过了,她虽为将门虎女,但性子温和善良。大哥若做好决定了,便莫要辜负了她。”
她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刚从沐如风住处走出,迎面便撞见着急忙慌来找她的云儿,“姑娘,奴婢总算找着你了,前头……”
她指向一边,一口气岔着她说不下去,还是小医仙接话道:“前头怎么了?”
“五皇子,五皇子派人来了。”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小医仙不以为意,抬脚就要走去。
“五皇子是派人来给姑娘你送礼的!”
小医仙脚步轻顿,迟疑地转向云儿,“你说什么?”
云儿缓过气来,一五一十同小医仙说清楚发生的事。
五皇子一大早特意派人来送了两个大箱子,里面尽是些女子的金银首饰,并且来人言明东西是送给她的。
小医仙想起过去这段时间和五皇子的接触,几乎都是在许多人的场合,并未和五皇子有过多的交集。
“姑娘,眼下离你及笈的日子不远,这五皇子又尚未立妃。”云儿适时提醒,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五皇子早不送礼晚不送礼,偏偏在这个关键的当口非要和她扯上干系,意思很明显了,她被瞧上了!
“姑娘,姑娘?”云儿轻唤她,小医仙扭头往回走。
“姑娘你去哪?东西在前头!”云儿不解问道。
此时前头,五皇子派人送来的东西摆在地上,两个前来送礼的太监正等着能接下这东西的人,可等了许久都没等来人,反倒四周多了许多看热闹的下人们。
两位公公被晾在这里甚久,表情都变得有些难看,其中一位直接不高兴道:“你们相府就是这样待客的吗?我等特奉五皇子命来送东西,你们连个收下的人都没有?”
如今沐休不在府内,曹氏又正巧陪老夫人外出上香了,管家早早就去给小医仙传话了,可人没来,他也很焦灼,“二位公公还请耐心等下,我已经派人去叫大小姐了,想来一会儿就来。”
“一会儿?”公公却不依不饶,“我们都在这等了快一柱香时间了!你还要我们等!”
“公公息怒,老奴也……”
就在管家窘迫地要给两位公公解释的时候,“二位公公好大的脾气啊,难不成还想掀了我们相府不成?”
闻声看去,来的不是沐沅芷,而是沐如风。
两位公公见来的是沐如风,先是一怔,旋即才拱手揖礼道:“见过沐大人。”还是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沐如风含笑点了点头,目光很快便落在了两人身后的宝箱上,“呦,五皇子这是大手笔啊,竟然送了这么多价值不菲的东西来。”
他说着便上前,掀开其中一箱,随手拿起其中一串玛瑙项链便把玩了起来,称赞道:“这玛瑙成色不错,我挺喜欢的,果然还是五殿下知道我的喜好。”
两位公公的脸沉了沉,欲解释,沐如风却没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回去转告你们殿下,东西我就收下了,不过以后就莫要送这些了,太重,你们扛来也累,送银票或者银子什么的也不错。”
“沐大人,这……”公公们错愕,沐如风睨了他们一眼,问道:“怎么?难不成是我会错意了?殿下送的这些东西,不是给我的还能送给阿芷的?”
“这……其实还真不……”年轻点的公公正想说,就被年长一点的公公给拉住了,“东西是殿下的心意,既然沐大人收下了,那我们就不多叨扰了,老奴告辞。”
年长的公公拉着另外一个公公直接离开,沐如风看着他们离开,面上露出了笑容来,管家不明所以问道:“大少爷,这东西不是送给大小姐的吗?”
“你难道看不出五皇子的用意吗?若阿芷出面收下了,那才真的是说不清了。”
管家一点即通,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小医仙正好从旁走了出来,沐如风见是她,当即上前道:“怎么样?我把事情办得还不错吧?”
小医仙给他竖了大拇指,沐如风高兴不过一会儿,很快就忧虑了起来,“可是,这法子终究不长久,你拒绝得了一次,我怕下次。”
既然五皇子表明了要求娶小医仙的心,想来便不会轻易放弃。
如今诸位皇子之中,三皇子已立妃,太子也已经被赐婚,就剩下五皇子和八皇子尚未立妃。
八皇子年纪尚小,这左右算来算去,也就剩下五皇子。五皇子是几位皇子之中母族势力稍弱的那一方,除了大皇子。
若他有意求娶,赵景宗出于权力制衡的目的,恐怕也一定会同意为他和沐沅芷赐婚。
沐如风的顾虑,也是小医仙这段时间所挂虑的,尤其是随着她及笈的日子越来越近,即将到来的风浪不得不面对。
沐如风瞧出她眼里的犹豫,“你跟我来。”他拉着小医仙朝内室走去,左右没多余的人,就他们两人。
沐如风严肃道:“你可想好了,此生非他不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