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裴家演武场。
裴若清正在修炼拳术,演武场周围,里三圈外三圈围满了人。
她是拳术行家,能够亲眼看到她演练拳术,对于拳术武者来说,是一场为数不多的造化。
行家出拳,一发一收,全身灵气来回鼓荡,如长河大江般奔腾不息,近一个时辰,裴若清姣好的脸上竟看不出有丝毫的汗水。
她的拳术炉火纯青,施拳时灵气内敛,不见外泄,这也是众多武者都在苦苦追赶的境界。
收拳。
裴若清神情淡淡的扫视在场众人:“最近我会开一门单独授拳的课程,想要报名的可以去小凝那里。”
“裴姐,报名费多少啊?”有人问。
“去问小凝吧。”裴若清转身,嘴角呈现笑意。
她穿过演武场,在偌大的裴家绕了近半刻钟后,走进了裴家书房,此时小凝已经在这里等着她了。
“昨晚曲承义的人易颜你,最后被我发现了,关在密室,你去看看吧,随你处置。”裴若清说着在书案边坐下,看了看小凝。
小凝点头,眼中闪过怒意:“知道了,小姨。”
裴若清修长的食指轻轻叩响案面:“上个月是谁去器铺收的账?知道吗?”
“好像是二舅。”
“真是越老越糊涂啊。”
“小姨,昨天晚上那个偷你拳技的人怎么样啦?”小凝问道。
“你这丫头,是想打听另外那个小子吧?”裴若清打趣了小凝一句,小凝低头,没敢看她。
而后,裴若清面色凝重:“他们不见了,抽魂柱也被刑处收了回去,不知道死了谁。”
小凝忙道:“那肯定是偷拳技的小贼死了,他修为那么低。”
“是是是,就你心上人死不了。”裴若清忍着笑,心思却极为沉重,抽魂柱被收回,刑处还会对此进行定罪,到时候,只怕家里头那些个老不死的,会一个个蹦出来恶心人。
小凝羞得无地自容,小姨也真是什么都敢说,才见过一次面,而且还大打出手了,才不是什么心上人呢。
裴若清没再继续调笑她,说道:“不知道那小子叫什么名字,但知道是军部的人,昨晚说是要记账,既然这样,就给他记账好了,小凝,一会儿你去镇狱司要钱,重点是探探关于我们抽魂柱被收回这件事的口风。”
“哦。”小凝应下。
……
鲁开年是晌午时分赶到的大明镇,骑着一头背刀兽,直奔镇狱司而去。
随行的只有一个年轻兵卒,田易则继续留在银云山坐镇。
镇狱司总狱长蔡成化领着几个在编小队队长亲自出门相迎,蔡成化瘦骨伶仃,和鲁开年是两个极端的对比。
“小半年没见你了,胖子。”蔡成化大笑道。
“老子现在也是百夫长了,和你平级,所以说话注意点,别老胖子胖子的。”鲁开年拍着肚子,语气不满道。
蔡成化身后的几个队长中,莫喆望眼欲穿,他只看到跟在鲁开年背后的那个年轻兵卒,却久久不见周池的身影,有点着急。
“我记得昨晚我和他都说的好好的啊?”莫喆悄声嘀咕了一句,他已经把那个囚笼小姑娘的事情打听清楚了,并准备履行诺言,今天跟人周池交代明白的。
不应该啊,周老弟那么强,鲁队长还能不看重吗?难道其中有什么其它的隐情?
莫喆想不通,当即晃了晃脑袋,便跟随着蔡成化和鲁开年,走进了二楼的待客厅。
“听说最近图斯那边的人蠢蠢欲动,不知道从哪儿听到了些什么消息,总想来我们南元?”蔡成化坐下后道。
“那群老鼠,不就整天想着来南元偷点什么宝贝回去嘛,小事。”鲁开年不以为意。
“你是不担心,但他们这次,好像是要搞什么大动作,而且你想过没有,银云山这道防线你守得住,只是如果他们绕过你,从其它驻防线上突破呢?”
鲁开年想了想,反问道:“关我什么事?”
蔡成化一愣,旋即哈哈大笑:“所以说你过得舒坦啊。”
鲁开年抬手指向蔡成化:“田老头跟我说过的,你蔡成化最喜欢挤兑人了,我可告诉你啊,你再挤兑我,我砍你了!”
蔡成化笑道:“没挤兑你,真没挤兑你,行,不说这个了。”
他看向鲁开年身后的年轻兵卒,目露欣赏,接着道:“他应该就是昨晚在我们地下牢狱大杀四方的小伙子吧?早上来我听到消息还不敢相信,真行。”
“什么玩意儿?”鲁开年没听懂。
“不…不知道。”年轻兵卒神色慌张,他只是跟着鲁队长,一路帮忙料理背刀兽的,怎么会想到这两位强者说着话能把话题引到他身上。
太吓人了!
蔡成化转头望向莫喆,只见莫喆苦着脸摇脑袋。
“那或许认错人了。”蔡成化没细问,驻防兵隶属于一线军团,他们刑处是二线,虽然同是军部,但其中肯定还是有区分的,万一人家正在执行什么任务,透露出来也不好。
鲁开年左看看右看看,心想着这家伙跟老子打谜语呢?
“对了,我们镇上锦绣酒楼的季掌柜早上递账来了,账目上,有两千银圆是你们驻防兵的。”蔡成化突然想起这事,说道。
鲁开年怒目圆瞪:“不可能,我手底下的兵,就没有会大老远跑来你们镇上吃饭的!”
“这才两千银圆的账还能有假不成?你可真小气。”
蔡成化挥了挥手,示意下去把季掌柜喊来。
不出片刻,季掌柜拱手走来,笑吟吟的行礼:“两位大人安好。”
鲁开年问道:“我哪个兵在你酒楼吃东西了?我们营里的厨子手艺,比你酒楼的好不知道多少倍,明白吗?”
“小的明白,只是这…小的还真没问那小哥的名字。”
“你诳老子?”
“不敢!”季掌柜忙道,大汗涔涔,他事先就清楚,这鲁开年是个一点就着的暴脾气,眼下一看,果不其然啊。
“你说的那小子长什么样?”鲁开年问道。
季掌柜立马细细回想了起来:“翩翩少年,大概十七八岁,面相俊逸,待人也是极为客气,我观其皮肤细嫩,和常年驻扎深林的军部子弟有所不同,倒像是我们镇上稳坐家中的曲氏二公子。”
鲁开年听着听着,越发感觉不对劲了呀,当场愤然拍桌:“你这说的不就是我吗!”
季掌柜:“……”
蔡成化:“……”
莫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