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池星鸢背对着池雷山,根本不知道身后,池雷山准备向自己下毒手来给自己一点教训。
只是噙着嘴角那带着匪气的得意,看着晚荼荼惊恐之后,倒吸了一口气,毫无战斗力的就晕了过去。
呵,池星鸢只觉得好笑。
想当初她跟池海蝶的手上不知道沾了自己多少的血,眼睛都不眨一下,怎么现在刚见了这么一丁点的红便受不了了?
就在池星鸢感觉到不对劲,两旁的丫鬟下人都把头深深的埋着,更是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的时候,这才感觉如芒在背。
猛地一回头,池雷山手上的棍子正朝着自己劈下来,想要躲开此时已经是来不及了,看那棍子的力道和速度,这一下子砸下来,自己肋骨不断上几根都对不起池雷山那视如仇人的眼神。
此时的相府中,根本没有人敢为自己出头,唯一一能会偏帮自己的周纯嘉还被自己打发出去办事了。
池星鸢瞪大了眼睛,只见那棍子马上就要砸在自己的身上了,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已身体一紧,缩着肩膀已经准备迎上这砸下来的一棍子。
却根本未曾料到,往日里与相府根本没有多少来往的段沉可会在这个时候闪现一样来到自己的面前。
棍子起落也就是在电光火石一刹那的时间,段沉可想要呵斥眼见那棍子已经收不住了,只能是赶到池星鸢的身前,硬生生的用身体接下了那一棍子。
相爷哪里想得到段沉可会在这个时候冲出来啊?当反应过来段沉可挡在池星鸢身前的时候,手里的棍子已经砸了下去,就算池雷山收了一些力道,可棍子跟段沉可肩膀碰撞的闷声却仍旧很沉重。
池雷山这下慌了神,也顾不得段沉可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赶忙跪在地上向段沉可磕头认错。
“王爷恕罪,臣不知这一下会打在王爷的身上。”
说话的时候,池雷山明显紧张的舌头都有些打结。
磕磕巴巴的。
毕竟,段沉可毒王的名号,光是听了就闻风丧胆。
虽说池雷山也身居高位,可外传段沉可睚眦必报,手段狠辣,他恐怕一不小心不知在什么时候这条命就断送在段沉可的手里了。
身躯一震,头是重重的磕在了石板上。
池星鸢也有些慌神,这段沉可怎么来了?原本心中已经计算着那棍子砸在身上的痛感,可看段沉可一手沉着的捂着肩膀,嘴角只有轻轻的抽搐,虽然他并未露出疼痛的模样,池星鸢却还是感同身受。
死要面子活受罪。
那一棍子一定很疼吧?
原来,丫鬟锦钗在得知小姐被关进柴房之后,就想尽办法想去送些吃食进去。
要说着锦钗也是命苦,自从这晚荼荼和池海蝶不敢再跟池星鸢明面上较劲之后,就只能时不时刁难她这个丫鬟。
什么粗使的活计,明明不是她这样的贴身丫鬟该去做的。
可当家主母所说的话,自己又不能违抗。
便时常不能在池星鸢的身边亲自照料,虽说池星鸢好几次要去找晚荼荼理论,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都被锦钗拦了下来,要在这相府生活,还是少跟晚荼荼发生矛盾,才能更安稳的活下去。
锦钗好话说尽,哪怕是塞给家丁自己那微不足道的银两,却也还是没能跟池星鸢说上一句话。
那可不?
周纯嘉出手阔绰,一下就抬高了家丁的心气,自然看不上锦钗手里这点银两。
锦钗看着手里端着已经被吹凉了的饭菜,垂头丧气的本想回院子里等着消息。
还没有走远,就听到有人来传话。
大致的意思是,老爷把家里的下人都召集在了一起,准备打死池星鸢这个孽子,那些下人被喊去观刑,为的就是不给池星鸢留颜面。
锦钗一看,这哪行?
于是,也顾不上什么家规立法了,学着池星鸢的样子擅自从后门溜了出去,一路来到了王府。
她平常便总听小姐嘴里嘟囔着段沉可的名字,虽然常常是数落和不满,可瞧着自己家的小姐应该跟王爷的关系匪浅。
已经是这种时候了,锦钗也顾不上多想。
“砰砰砰。”的便胡乱的拍打着王府的大门。
闻声赶来的家丁开门一看,颇为不屑的看了一眼面前身着粗布的丫鬟,那衣着布料还不自己身上的,便也没把锦钗当回事。
瞪着一双唬人的眼睛,说起话来也是毫不客气。
“你可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看一看匾额上面的字,居然敢在王府前面放肆?赶紧走开,若是扰到了我们家王爷,有你好果子吃。”
其实,段沉可并没有那样刁钻,只是这些下人们都喜于仗着自家主人的威名,狗仗人势。
听这话,锦钗立马就急哭了,自己找来王府路上已经花了些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家的小姐现在有没有挨打。
“求求你,行行好,让我见王爷一面,我们家小姐出事了!求求你了!”
眼泪已经模糊了锦钗的眼睛,她胡乱的用手背摸着止不住的眼泪,声音近乎哀求,抓住了那家丁的手,生怕他把门再关上。
“你当王爷是什么人,你想见就见?不自量力?”
那家丁实在是不耐烦了,一把甩开锦钗,纤瘦的锦钗一个趔趄就跌坐在了王府的门口。
好在,暗处的毒蝶见到了这一幕,之前她去相府“请”池星鸢的时候见过锦钗的模样,以此能够断定,她口中所说的小姐就是池星鸢。
于是,没作考虑,直接将这件事情回禀了王爷。
也不知怎的,她居然也开始在意这种小事了。
王爷的事无小事。
毒蝶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当段沉可得知池星鸢出事的时候,只吩咐毒蝶照顾好锦钗,不远的路程,段沉可愣是在马厩里挑了一匹快马,电掣般本至相府。
等赶到的时候,正好赶上这一幕!
“不知者不怪。”
段沉可淡淡的说了一句,从开了捂着肩膀的手,示意池雷山起身,然后垂于身侧。
好在王爷没有怪罪,池雷山感恩戴德的起身。
“可池二小姐是我的学生,相爷在府中如此乱用私刑,难道就无罪吗?”
说罢,段沉可眸光一凌,怒瞪着池雷山。
这池雷山虽说怕段沉可,可自认为处罚池星鸢有理有据,刚刚那一棍子是自己有错在先,现下,池星鸢这个孽子毒害长姐,就算告到圣上那,也是自己占理。
于是褪去刚刚那维诺的样子,挺了挺胸脯,冷哼了一声。
“王爷,这可是我池某的家事,小女犯错我难道还打不得了?”
说这话,池雷山的眼神越过池星鸢,恶狠狠的瞪着。
好像那一棍子没有打在池星鸢的身上有多么懊恼一样。
“哦?我倒是想听听池小姐犯了什么错?”
段沉可眸子一沉,将院子角落里的藤椅扯了过来,悠悠的便坐了下去。
是在告诉池雷山,莫要借着什么家事来当幌子。
即便是家事,这趟浑水段沉可也管定了。
没有丁点要走的意思。
池雷山木讷的看了看段沉可又看了看池星鸢,怎的什么时候这两个人的关系如此密切了。
以至于王爷要冲到相府之内来护短?
池星鸢眼看有了靠山,紧绷着的神经这才松懈了下来,如果段沉可不在,这些个人手怕是乱棍打死自己,自己都没有一点还手的余地。
她跟着站到了段沉可的身后,如此便让她充满了安全感。
有了段沉可在中周旋,池雷山也只能讲事情重新复述一遍。
“我家蝶儿昨夜突然中毒,而经易大人查探正是这孽子所拥有的毒药所致,物证在这,还请王爷秉公处理。”
说罢,池雷山就让人送上了从池星鸢手里夺来的小药瓶,让人送到了段沉可的手上。
他把玩着瓶子敲了敲,然后一本正经道:“相爷怕不是误会了,这虫粉是我拿给二小姐的,只是见二小姐天资聪慧想让她帮忙钻研出一款新式毒药,这晏青虫粉可不普通于寻常北部的晏青虫,可是我重金买来的罕见玩意儿。”
段沉可眼皮都不抬一下,自顾的说道。
“我传授二小姐毒技的时日也不短了,若是她当真用这瓶虫粉来害人,岂不是会惹上很多麻烦?交不了我布置给她的功课也断然过不了我这关。”
说罢,段沉可顿了顿,舔舐了一下嘴唇又继续说道:“二小姐大可用那种成本低廉又马上毙命的毒药,你若说她是用这晏青虫粉下的毒,绝不可能!”
说完,段沉可眸子一亮,抬着头看向池雷山又追加了一句:“不可能!”
“这……”
段沉可这一番话让池雷山哑口无言。
意思有二,自己冤枉了池星鸢,而池海蝶的命根本不配他重金买来的虫粉去谋害。
段沉可是王,他是臣。
可池海蝶可是自己的亲闺女,池雷山内心煎熬,还想说些什么来定池星鸢的罪,段沉可又轻咳了两声。
“想来,若是相爷不让二小姐这般冤屈,二小姐也不至于六神无主不知道找本王来寻解药,哎……罢了,事已至此,该说的话我都说了,相爷请便吧。”
说着,段沉可双手扶着扶手就要起身。
池雷山一听这话,哪里会去计较池星鸢,段沉可话中的意思分明是,池海蝶有救啊。
“等等!王爷这意思,是有能够医治小女的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