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张美人被一阵奇怪的呼噜声惊醒。吉帝睡在她身旁,嘴角吐着白沫,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
“啊!”张美人魂飞天外,她压低声音朝外叫着:“快来人,紫帆!”
她的贴身侍女紫帆立刻推开房门,答应着“美人。”
“快去唤太医。”
“是。”
紫帆走了,张美人赶紧披衣下床,推开门窗,给房间换气,她又对外叫道:“快来人,陛下生病了!”
天心苑的总管一边叫人去传太医,一边进屋看情形。很快,三十米开外的王迪带着众侍卫听见风声都赶到了。
一刻钟过后,三位值班的太医急匆匆前来。瑶昌后、许贵妃、卢妃等妃嫔都赶到了。卢太医经验老道,先是来一通望闻问切,然后就是针灸按摩。好一阵折腾,吉帝才“哎哟”一声,悠悠醒转,“闷煞我也!”
吉帝醒来,太医退到一边,妃嫔和皇子公主们上前问安。
许贵妃仔细打量屋内,看是哪里出问题了。桌上没有饮食,有的只有茶水了。她默默在心盘算着。
太医也没觉察出什么毛病,在场所有人都认为是吉帝年纪大,与张美人行夫妻之礼没把握好分寸,把自己累坏了。
瑶昌后派人把吉帝抬走,回昭和宫调养。等吉帝和其他人走了,瑶昌后就训斥张美人:“张美人,现在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本宫,陛下怎么了?”
张美人复又跪下,委屈道:“回娘娘话,贱妾听从娘娘旨意,百般温柔地服侍陛下——”
“呸!你把陛下弄成这样,说什么听从本宫的旨意?我看你愚顿至极,你就在天心苑闭门思过三个月吧,扣半年奉禄,没有本宫的旨意不许随意走动!”瑶昌后怕她再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就想赶紧离开天心苑。
张美人一屁股歪坐在地上,大叫起来。
“娘娘,您开开恩啊,贱妾是无心之失啊!娘娘!”
瑶昌后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带着宫人走了。
她回到喜满宫,心里莫名烦躁,有一肚怨言找不到人说。她觉得,如果吉帝这一夜暴病而亡,她的儿子就可以提前坐上皇位了。她这个皇太后就是木国最受尊崇的人物,比现在受吉帝冷落强太多!“哎!哎!哎——”她叹气连天,左右不爽!
许贵妃回到锦秀殿,心想陛下好好的怎么就晕死过去?房事过度也不至此啊!其实,现在,陛下在祥云殿过夜次数很频繁,从来未发生过类似的事。这里面一定有蹊跷。这时她想起了她的侄女紫帆,没有人知道她和紫帆的关系。现在真的要用到紫帆的时候了……
祥云殿里卢妃也对吉帝的病情做了细致的分析。突然,一个推测把她自己吓了一跳!如果有人对吉帝下生猛的药,会把人搞得精疲力尽不说,还可能会叫人猝死。卢妃不敢想象,无凭无据不敢乱说,只是心中担心。
这些年,吉帝待她们母子仨很好,她特别感恩于他,如果吉帝倒下,谁来保全她们孤儿寡母?于是,她怕吉帝有什么闪失,就赶去昭和宫侍候。
昭和店中,吉帝精神恢复了,但是心有余悸。自己也想不清楚,为什么他在天心苑就有一种把持不住的欲望?
卢妃现在正在给他捶腿,力道合适,不重不轻。话少,眼神是真诚的,她真是一位娴静的妃子,吉帝想,近年来,他最喜爱卢妃了,面对她都没有强烈的冲动,倒是对张美人……
“爱妃,你说朕是不是老了?”吉帝注视着卢妃道。
“陛下春秋鼎盛,能吃能睡,如何就老了?”卢妃道。她说的是实话,吉帝五十岁未到,称老还远着。
“那昨晚朕怎么就……”
“陛下昨晚可有感觉不适?”
“没有什么不适。”
一旁正在给吉帝泡茶的周一琳抢过话头:“父皇昨晚可有喝过什么不干净的茶水?”
他作势扬扬手中的茶杯。一边把泡好的茶水端来献给吉帝和卢妃喝。
吉帝心中一惊,昨晚茶水倒是喝了。
“张美人会给朕用药?”吉帝突然醒悟过来。
“无凭无据,臣妾不敢乱说。”卢妃又低下头,闭嘴不言语了。
“父皇身体向来康健,昨晚之病太突然了,不得不叫人怀疑。如果想释疑就必须要查上一查,不查清楚,如何保证父皇往后不会再犯病?。”
此时,吉帝如提壶灌顶,觉得这个小儿子说到自己的心坎里去了,他用赞叹的眼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周一琳,心想:朕这个儿子别看年纪小,思虑周全啊!都赶上二十好几的人。
吉帝然后急叫大总管王迪去查天心苑。
只要吉帝有心思彻查,底下的人便立即疯狂卖命起来。王总管先是把张美人身边的四位宫女带走,分别审问,同时又派人在天心苑查抄起来。
张美人做贼心虚,看这阵势,以为被人揭发,吓得要死。跌坐在地上胡言乱语:“不是我,要怪就怪皇后娘娘。”
“美人,请说清楚些!”王总管耳聪目明,一下子捕捉到了重要信息。他那边没有查到有价值的信息,正在愁如何回去交差呢?现在好了,张美人松口了。
然后,张美人就“咬上”瑶昌后了。
紧接着,王总管把张美人带到皇帝面前,并带上她的薰香。一边向吉帝讨旨去请瑶昌后来对质。
昭和宫大厅里,吉帝、许贵妃、卢妃三位坐着,瑶昌后和张美人跪在一排。因为要审皇后,为了保留她的尊严,下人除了王总管,全部被打发到到院子外去了。
许贵妃看瑶昌后倒霉了,心中暗喜:她要是倒台了,就轮到自己升为皇后了。放眼整个后宫,除了自己没有人有资历做皇后的那个宝座。
卢妃很平静地看待这场风波,很理智地分析其中利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