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晚听顾纯说出的这些话,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揪着。
“可是正如你所说这雪也没错啊!”
“是啊,它没错,可我呢?我有什么错?如果说我今天真的做错了什么,那我就是自讨苦吃,而我什么都没做就有人说我错了,说的人多了有时候我自己都怀疑我是不是错了。”
“安晚你相信神吗?”顾纯突然冷静下来问了一个这样的问题。
“我觉得你是相信的,你送给我平安福就是希望神能保佑我平安,可是我根本不信,如果神真的存在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一看我所遭受的痛苦?”
“你我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不能把你拉入我的世界,而我也进不去你的世界。”
安晚杵在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顾纯说的话让她越来越听不懂。
“她们是不是又欺负你了?”安晚问。
“没有。”顾纯别过头不看她。
“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安晚上去握住了顾纯的手,试图和她交流,传递给她细节的想法。
“你帮不了我。”顾纯甩开了安晚的手,走进了教学楼。
安晚一个人愣在原地,操场上全是打雪仗的人欢声笑语,有人跌倒了还哈哈大笑,这也许就是这场雪带给那个人的快乐吧。
“你去哪了?”初储本来在和别人聊天,一看到安晚回来就赶紧迎了上去。
安晚在外面站的时间太长,走廊里的暖气给的很足,她的脸现在泛着红,倒不是显得那么病态。
“我去找顾纯了。”安晚看向初储,这次没打算瞒着她,因为迟早初储都会知道。
“找她干嘛?”一听到顾纯的名字,安晚可以感觉到她的防备。
“有些事想找她聊聊。”
“那现在事情都说开了吗?”
安晚没说话,走回了座位。
顾纯说过的每一句话,停顿语气都好像在安晚的脑子里安了复读机一样,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她的意思就是有关于她的事情让安晚都不要管,语气里的无奈透露出安晚其实想管也管不了。
既然已经发现了安晚就不能坐视不理,她相信那两个女人一定还会再来找她的。
可能因为上次安晚的突然出现打扰了那两个女人的计划,最近她们都没有在学校里出现了,安晚也在留心着最近学校里的风吹草动。
学校最近都风平浪静的没有不该出现的人出现,但安晚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感觉这一切都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周五的那天于清怀都已经上课了还没来,上课十分钟之后他才急匆匆地跑进来,下课了才知道原来学校门口发生了车祸,路上发生了纠纷人群堵住了路,他挤了半天才挤过来但还是迟了。
“这几天雪天路滑的,发生点交通事故什么的很正常,可就谁都不让着谁,你都不知道现场的场景有多激烈。”于清怀没往下说表情里透露着无奈。
“有的时候早上要迟到我飞奔到学校的时候就经常想我要是住宿生该多好,从宿舍楼门口一口气就能跑到教学楼,到可惜现在有些晚了。”
“你要早点起来不比什么都好?”初储说的一针见血。
“你懂什么啊,冬天谁不愿意在被窝里多躺一会儿啊,室内空气多冷啊,就你你早上还能一下子就起来吗?”
“要我说你这一点就比不上人家李子坤了吧,天还没亮人家就在操场跑步了,你,你那时候在做白日大梦呢吧!”
初储说的话总是让于清怀没有反驳的余地,确实他有点理亏。
安晚一开始听他俩吵架也就是当捡个乐趣,她一句他一句的说的话也有意思,但是她突然间就想起来了,顾纯和于清怀一样是走读生,那么那些人对她施暴的地方就不仅仅局限于学校,还包括校外。
想到这里安晚攥紧了拳头,一下子站了起来。
于清怀和初储正谁也看不上谁的时候安晚突然间的大动作给他们吓了一跳,这下他们也没有吵架的心情,一下子都看着安晚。
“怎么了?”于清怀拉了拉她外套的衣摆。
“啊?没事。”安晚缓缓地坐下,对着他们脸上呈现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还没到放假的时候,正常来说明天周六还是要上课的,安晚在快放学的时候去班主任办公室以自己身体不舒服为由请假说要出去看医生。
因为她学习成绩好,性格也稳重,再加上身体情况班主任也清楚,轻而易举地就请下了病假,但是要在闭寝之前回到寝室。
在面对班主任的时候,安晚没生病却说自己生病内心特别紧张,心砰砰直跳,手心发凉但还是出了一层冷汗,在说谢谢老师的时候声音还略带颤抖,她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干这样亏心的事。
请完假,安晚和初储说自己身体不舒服等会要出去买药晚上就不能陪她吃饭了,初储还特别关心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她没发烧她才放心。
一下课安晚就冲了出去,围巾帽子防护措施都做的非常齐全,全身上下只有眼睛露在外面,站在一口大厅若无其事地寻找顾纯的影子,她不知道今晚那些人会不会来找她,但她还是在后面一直默默地跟着顾纯。
这条路不是顾纯带安晚回家的那条路她记得哪路是怎么走的没有那么多拐弯,安晚越走越觉得诡异,这条路上的人几乎没有人能够路过。
胡同处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安晚站在一个听的最清晰的地方听她们交流的内容。
“就这么多?”
“嗯。”
“骗谁呢?你们家不是有钱的很吗?”
“这个月就只有这么多。”
“你不是不吃饭吗?不如把饭钱也给我?”
“不说话?我现在对你不是很感兴趣,倒是对你那个朋友挺感兴趣的,你看她弱不禁风的样子不知道会不会被我一碰就倒。”
“我说了我不认识她。”
“不认识你紧张什么啊?那这样我就对她更感兴趣了,要知道我要想近你的学校可不是轻而易举,这张通行证可是你给我的,这套校服我穿的很合身呢!”
“求我啊,我到想看看原来那么高傲在台上发光的人,那么目中无人的人,一次次求人是什么样子,这双弹钢琴的手要被人按在地上,这辈子都不能弹琴了吧!”
安晚听这这些话,身上不自觉的发抖,她想起顾纯曾经在露天的看台上为人背景弹电子琴不敢抬头的样子,要知道她曾经也是可以在台上发光的人。
“你们想要我怎么样?”顾纯的声音隔着墙都能听出绝望。
“在给我一些钱,这些不够。”听着一答纸的声音落到了地上。
安晚一步一步地朝着黑巷子里走去,看着站在角落里的顾纯,她看不清她的脸,但可以体会她的无助,但是没关系这次我会保护你。
听到后面来人的声音,背对着她的施暴者都转过头去,原来并不仅仅是有女人还有男人,这些不入流的人就是和于清怀发生争吵的人吗。
他们身上穿着高三的校服,安晚觉得那是对校服的一种侮辱,他们丑恶的嘴脸怎么配。
慢慢地走近她可以看到顾纯的手在给她信号让她走,站在她旁边的男人发现了,伸手掐住了她的颚骨,她脸上的肉被团到了一起。
“这就是你的好朋友?”两男两女中,空着手的那个男人抱着胸问。
“长的好像不错吗?有这么清秀的朋友不介绍介绍?”他男的伸出了舌头围着自己的嘴唇添了一周,安晚又开始反胃了,现在她真想一口气吐在那个男人身上。
“你是谁?”安晚问,她害怕吗?她也害怕但是也要咬紧了牙,不能让别人知道她害怕。
“我?我是小纯的朋友啊,你也是她的朋友?那我们也可以当朋友的啊。”说着他的手就攀上了安晚的肩,即使隔着厚厚的衣服,安晚还是觉得脏。
“谁会和你这样的人当朋友,出门不看镜子的吗?”安晚说出这句话,他可以感觉在她肩上的手力度加重像是要捏碎她。
是的,她成功地惹怒了这个男人,男人的手握住她的肩膀狠狠地把她甩在地上,冬天的地又冷又硬安晚感觉自己的身子骨都要散架了,一下子起不来。
她摔倒在顾纯的脚边,抬头看着顾纯的脸,顾纯也在看着她,顾纯的脸被捏变了形,她又哭了。
就在安晚马上站起来的时候,在厕所里欺负顾纯为首的女人,在她的腹部狠狠地踢上了一脚,安晚吃痛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身体不自觉的缩到了一起。
顾纯甩开禁锢在她身上的力量,想用尽全力向安晚奔去,安晚的脸上很痛苦,她很想知道她会不会有事。
可是她们那能轻易的放过她,她才走了几步没有到安晚身边就被抓回来,踢安晚的女人抓住了她的马尾,几万个毛孔被拔起的感觉。
她也痛,可是她让另一个无辜的人也来承受她这份痛苦,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真的错了,她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她的贪心,她不该去靠近那份不属于她的温暖。
“啊~”的一声,她终于忍不住了,仰着脸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这一声里包含了太多…
“我求求你们放过她吧,要我怎样都可以,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们弄,我求求你们放过她吧。”她的身体渐渐放弃挣扎,慢慢落下,好像没有骨头一样瘫软,双腿咚地一声跪在地上,好像碎了的声音,但是她好像并不疼,嘴里还在喃喃道:“求求你们了,我求求你们了。”
悲哀的祈求没有人会听,被安晚骂了的男人蹲下直视着顾纯,带有玩味的语气看着她的脸:“我们还没玩够怎么能放过她?那就让你好好看看我和你的朋友是怎么相处的。”
那男的一下子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向安晚,顾纯双手双腿爬过去,手被许多石子镉到,多疼她都来不及去感觉了,她抱住那个男人的腿,最后还是被人一踹踹出了原地。
“不要,不要。”顾纯声嘶力竭的喊叫,身体被两个人拉着,任凭怎么使着力气,都挣脱不开。
安晚吃痛的抱着肚子,蜷缩着身体看着面前丑陋无比的脸,还带着那种最假性的笑容,真想不到这世界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
男人的手把她脖子上的围巾扯下来,扔到地上,冰凉的手附上她细嫩的脖子,安晚被这粘腻的触感开始范围,在地上干呕了起来。
男人站起身俯视着安晚:“这不很扫兴吗?”
“小妹妹,说几句好听的话,说不准我开心了我就会放了你!”
安晚恶狠狠的瞪着这个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做梦。”
“你看好了,不是我不给她机会是我给了她不领情那就怪不得我了。”这话是对着顾纯说的。
男人又走近了安晚,抓着安晚的衣领一下子把她拽起,然后扔到后面的墙上,安晚顺着墙滑下来,现在不仅是肚子,后背脑袋都是疼得,难道这就是她撒谎的报应吗?安晚想她这辈子她都不会再撒谎了,这代价太大了。
本来就没有光的角落,身材高大的男人一步一步地靠近,让她更看不到一丝光,她不知道她即将要面对什么,但她心里好害怕,她好想念程诺,她眼前又浮现出安江在地里劳作的身影和卢玉娟的笑脸。
可转过瞬就是那张近在咫尺肮脏无比的脸。
她别过脸,不想和他面对面,因为只要一看到这张脸她都会无比恶心。
男人用手捏住她的下巴,逼着她和自己面对面:“不错这张脸我很喜欢,就是说的话我不太喜欢听,不知道等会会发出多么美的声音。”
另一只手握住了安晚在身后的手,安晚越使劲往回缩他握的越紧,“怎么冷吗?别害怕等会就让你热起来。”
另一旁的顾纯被人捂住了嘴巴发出“呜呜呜”的惨叫声,吐露着无能为力。
安晚的双手被绑了起来,男人的手伸向了她棉袄的拉链,多么羞辱的场景,安晚闭上了眼睛狠狠的咬住了嘴唇。
还没有下一部动作,一群人的脚步声在胡同口响起,手电的亮光在黑夜里形成了丁达尔效应,一条一条的,一道白光照向了他们这边,两个穿着保安衣服的大叔正拿着手电锁定这这个角落。
心虚的人放开了顾纯,安晚面前的男人也退到了一遍,两个保安大叔越走越近,询问着事情发生的状况,但明眼的人都能看出来这可不是年轻人玩耍这么简单的事情。
顾纯爬到安晚旁边解开她的手,拉好衣服的拉链,扶着她站起来向保安大叔走试图。
剩下的人在坐着结实,说着一大堆天花乱坠的话,像是好早就想好了对策,保安找不到把柄那些人也就落荒而逃了。
在他们走之前,紧箍住安晚的男人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像是再说他一定会回来的,这事情当然不会就这么完了。
两个大叔分别扶住了安晚和顾纯,走出了幽黑的胡同,上大街的时候,李子坤从路边走了过来,从保安的手里接过安晚,安晚看见他的那一刻才知道她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