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
捧着一碗红色包装上用白字写着“大碗宽面”的泡面桶,太岁一声不吭的吃面。
“多吃点吧,这个牌子的面吃一碗少一碗,”翟楠笑嘻嘻的道,“不过听说好像要出方便盒饭了。”
旁边原本强势分析任务的裴雨和梦貘也端着碗一声不吭。
要不是翟楠,他们今晚可能就要饿肚子了。
加油站的设施很破旧,上面覆盖满了像是蚂蚁一样的铁锈,这让本来就闪烁微弱的灯光散发出一种微妙而诡异的红色,透过红色的氛围,可以看到周围是一片倒塌拥挤的黑色城市。
翟楠闭上眼睛,又睁开眼睛。
住在加油站里的人和车队说说笑笑,车辆次地往来,红色灯光里本应该是超市的加油站角落,挂着的密密麻麻的衣服轻轻飘动。
“滴”“滴”“滴”
空气中,忽然有奇异的声音响了起来,那是污染源检测仪的声音。
……
“污染源检测仪警示我们处在污染辐射当中……”
裴雨的声音很奇怪,就好像是闭着嘴,嘴唇一动不动说出来的一样。
太岁同样捧着大碗宽面蹲在那里,手没有去拿污染源检测仪,甚至连眼珠都一动不动,直勾勾的盯着宽面,“是畸变怪物吗?”
“不是,我没有看到任何异于常人的东西。”梦貘紧张的都快哭出来。
翟楠这时也保持着看向加油站的姿势原地不动,他看见其他人仍然有说有笑的走在一起,车队领队李二从旁边儿走过来的时候,还笑着和他们打招呼,“还好你们不是那种出门不带视频的**,要不然我和我伙计打的赌就输了……”
梦貘疯狂的转动眼球,发出声音想要提醒李二,这个聚集点出了问题。
但就像是做梦一样,他们不能动,但除了他们,整个世界都在照常运转,就好像他们被这个世界隔离在外,变成了几个孤独的个体。
他们只能看着眼前,车队的数十个司机,像是流水一样从身边经过,聚集在一起,带着各种各样的食品,还有纸牌,甚至是麻将,抱起一箱箱酒,招呼着加油站里的荒野流浪者,有的人打起了牌,有人在嬉笑着追逐,有人端起酒瓶直接吹了下去。
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在加油站一旁的台阶上,有四个人,和一只丑丑的小怪物,一动不动的捧着早已经凉掉的大碗宽面,呆滞而诡异的疯狂转动眼球。
他们就像几个被遗弃掉的玩偶。
一动不动,唯独眼球还在为了吸引人注意力而转动。
有些孤独,有些可怜。
也有些恐怖。
……
这个时候,无论是太岁,还是裴雨和梦貘,都有些心惊胆战。
所有人都没事,只有他们的身体被定格住了,是畸变怪物,还是城外的能力者?
如果是能力者,那他可能就藏在这些聚会的荒野流浪者,甚至是司机的身份下。
而最令他们心慌和感到危险的是,敌人藏的很好……他们根本一无所知,会是谁呢?
“分公司的能力者,你们好……”
一道有些轻薄的男声突兀的出现在他们耳旁,翟楠小队的人,心脏疯狂的跳动起来。
对方是能力者。
他现在,就站在他们身后,和他们打招呼。
可是周围的环境就像是一个形状,大小都颇为契合的空间盒子,他们被死死的镶嵌在其中,根本无法转动脖子,看到脑后。
恐惧犹如一只冰凉的手,瞬间就抓住了他们的心脏。
太岁背后的冷汗都流下来了,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诡异的情况,怪物再恐怖,至少可以跑,至少可以动用能力保命,但现在只能无助的等在原地。
“你好,”裴雨说话了,“你的胆子很大,居然敢直接出现在我们身后。”
这时,车队的李二忽然从酒局上转过头来,冲着这边大声喊道:“……不许养鱼啊你!”
身后那个声音轻轻的笑了一下,“哎哎,马上就来。”
说着,裴雨眼前忽然伸出来一只手,将她刚吃了一口的大碗宽面端过来,“出来只带了武器,基于你们现在已经吃不了,未来可能也不会有机会再吃任何东西的情况,各位不建议我吃掉你们带来的泡面吧?”
对方的嚣张和肆无忌惮,令裴雨眼前有片刻的失神。
“咦?”
就在这时,翟楠忽然疑惑的“咦”了一声。
沉吟了一下,
他感叹,“原来你也是出来只带武器,不带食物的**啊?”
“?”
身后的能力者沉默了。
情绪都被打断,以至于周遭使用能力引发的污染辐射,都略微不稳定的颤了颤,他总觉得气氛有些跑偏了,这个能力者的关注点有些奇怪啊……
“现在是关注这个的时候吗?”
缓了缓情绪,身后的能力者的声音比刚才急躁了一些,“你们的身体被我缝合在了这片加油站里……现在的即使你们是分公司的能力者,对我来说也不过是案板上的肉而已……”
说着,他有些气急败坏的朝着一个跑动的荒野流浪者伸出了手。
那位荒野流浪者可能是喝多了,要吐。
本来正在朝厕所跑过去。
在这时,身上的皮肤忽然像是挂在了钉子上的布一样,被扯在了空气里。
喝多了酒的人反应本来就比较迟钝,他还在保持着向前冲的姿势,于是巨大的惯性袭来,只见他额头到腹部的皮肉突然像是怀孕般隆起,而后面被挂着的皮肤则一动不动的悬停在空气中,直接是让前面隆起的皮肉撕裂,而那个荒野流浪者,就像是被剥掉了皮的桃子一样,挣脱了皮肤的限制,里面的内容物哗啦一样喷了出来。
殷红的鲜血,和浑身只剩下肌肉皮膜的流浪者,从皮肤里跑了出来。
刺眼的鲜红,映在所有人眼中。
整个加油站,变得死一样的寂静。
随后,忽然有一位喝多了的车队司机,忍不住空气中的强烈腥气,猛的吐了出来。
顿时,整个场面混乱起来,原本在酒局上喝酒的人,四散而逃。
一片疯狂与混乱中,那个从皮肤里挣脱出来的流浪者,
鲜红的身体跑了几步,
像是终于感觉到了不对,
慢慢停了下来。
紧接着,他发出一声惨叫,
啪叽一声,倒在了地上。
赤红而粘稠的身体,打湿了破败肮脏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