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月影瞬间拔剑，剑锋离她喉咙不过半寸距离，沉声道，“放肆！”
苏云溪被吓得不敢动弹，怒了，“你别忘了是你把本姑娘带来的，我都答应帮你主子医治了，他不露腿我怎么治？医者面前本就不分男女。”
“不得无礼。”宇文卿扫了月影一眼，薄唇勾起，“这位姑娘说的在理。”
苏云溪蹲下身，看着这双纤细的不似男子有的腿。
看起来受伤有些年月了，皮肤苍白的过分，小腿肌肉萎缩。
她从腰间拿出针包，拔出一根刺了进去，抬眸看着他。
“可有知觉？”
“没有。”
宇文卿淡笑摇头，神情落寞，即便他早知道结果，还是忍不住问，“以姑娘之见，我这双腿还有没有痊愈的可能？”
岂料，对面的小女人扬眉一笑，有些傲然地道，“自然。”
宇文卿眼底一亮，“此话当真？”
“你的伤确实是顽疾没错，想要根治虽然需要耗些精力，但并不算太难，不过……”苏云溪沉吟片刻，“在医治之前，我得先将你体内的毒素清除。”
他的双腿不是大问题，最重要的便是盘踞在他体内多年的毒素，早已深入筋脉，一旦触动便会蔓延的更快。
也不知这美男是什么身份，值得让人花这么大心思下毒。
苏云溪正思索他的身份背景，便听头顶传来清隽嗓音。
“姑娘既看出我体内有毒，便应知道我这毒不好解，倘若没有五分的把握，姑娘还是不要冒这个险。”
“我有八成胜算，现在就可以开始。”
反正在毓王府那些人眼中，她还在禁足，苏芷若刚对她下药，不会那么快再派人过去，在这留上几个时辰没问题。
“等我替你解了毒之后，立刻把我身边的小丫鬟放了。”
“丫鬟？”宇文卿眉心微蹙，斜眸扫向一旁的月影。
月影单膝跪地，“属下知错，都是属下擅自主张，这位姑娘身边的丫鬟人没事，只是被暂时关在厢房里。”
“一会儿将人放出来好好赔礼道歉。”
“遵命。”
……
下人们挨个把炭火和热水送到房间，门窗紧闭。
月影扶着宇文卿到床上躺下。
忍不住问，“主子，您真的下定决心了？万一解毒不顺利，毒素是有可能蔓延的更快……”
宇文卿轻笑，眸色潋滟，“那女子医术不俗，比宫里那些自命不凡的老家伙强了不知多少倍，我既让她治，自然是信她。”
没人会真正体会到，从昔日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到苟且度日，他需要经历什么，府邸大门上定安王府四个烫金大字，曾经多荣耀，如今便有多嘲讽。
“你出去，我不喜欢医治时有人打扰。”苏云溪斜睨了月影一眼，对质疑自己的人，向来没什么好脸色。
月影迟疑一番还是出去了。
苏云溪将提前准备好的匕首擦拭几遍，放在火上消毒。
看着宇文卿，将熬好的汤药递给他喝下，再用银针稳住他的筋脉，“我需要放血催动毒素，可能会很痛苦，你先忍着点。”
话落，匕首在他的手腕上划开一道血口，鲜血顺着伤口蜿蜒而下，滴落在下方的盆中，绽开点点红梅……
宇文卿眉头都未皱一下，只是面容苍白的几近透明，纤长的睫羽在眼睑扫下一片阴影，看不清眸底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