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杀人?
苏云溪冷笑,“大人,如今你们判案都如此草率吗?不去追查事情真相,就想要将这罪给定了?”
府伊被苏云溪这一怼,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他盯着苏云溪,脸色阴沉,“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很清楚,没有必要我将事情拿到台面上来说,只怕到时候大人你的脸面也不好看。”
府伊被苏云溪说得一阵心虚,他沉默许久才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只希望大人你能够秉公办事,而不是敷衍了事!”苏云溪字字句句都像是石头一样砸进府伊心里,他脸色阴沉瞪着苏云溪,没有想到自己遇见了这么一个硬茬!
“来人,传仵作,验尸!”
不一会儿,就有仵作上了公堂,将尸体上的白布掀开,就开始检查尸体。
“大人,经过验尸一事,我们发现这位老奶奶身上有多出人造成的殴打伤痕,新旧交替。”
仵作验过伤后,如实禀告道。
听到仵作的话语,一直躲在角落的胖妇人站不住了,心中犹如被闷锤狠狠敲了一敲。
慌乱的眼神出卖了她的心虚,她趁着众人不注意,努力将自己往隐蔽处躲藏,试图逃避。
妇人细微的动作还是没有逃过苏云溪的眼神,她冰眸一扫,“你躲什么?心虚不成?”
闻言,胖妇人神情激动地大喊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有什么好心虚的,你以为我是你吗?生了一颗恶毒的心。”
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胖妇人呆愣了一瞬,冷哼一声,眼神不敢看苏云溪。
苏云溪见此心中有了主意,她一口咬定,“啧,我是毒妇?那你又是什么?贼喊捉贼你倒是玩得挺溜的。”
“我躲什么了我?这都是我娘自己不注意摔得,跟我何干?”胖妇人双手负在身后,努力掩饰着内心的紧张。
此时此刻她已经被苏云溪那仿佛能洞察人心般黑漆如墨的眼眸盯得不敢直视,眼神到处乱窜。
“自己摔的?”苏云溪顿了一下又道,“不如我们再剖腹验尸,看看里面有何玄机如何?”
老奶奶吐血的时候,那一口老血还有腥臭味,血乌黑得可怕。
苏云溪行医多年,直觉告诉她,老奶奶是中毒死亡的。
而能给老奶奶下药的人,只有能常常陪伴身旁左右,非常亲近的人才对,过了这么久老奶奶的家属只有这一个胖妇人,想必,这位胖妇人早就对老奶奶下狠手了。
最重要的一点,这位胖妇人刚来就直指自己,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是怎么这么快时间内判断出那么多人中就是她呢?
“府伊,我要求仵作能破腹验尸,死者有中毒的迹象,怀疑人为所为。”
“混账!”倏地,胖妇人嘶声力竭地怒吼道,“你再说我让官老爷把你抓起来信不信!”
再也无法隐忍,胖妇人慌了,她语无伦次,全然不顾这是顺天府。
紧接着,她双手一扑,整个人扎在老奶奶的身上,丝毫不畏惧,甚至有些想要隐藏什么,手忙脚乱地不知该放在何处。
周围的氛围顺然间变得静谧,所有人望向她的动作,一脸不解。
胖妇人被这些眼神赤果果地盯着不自在:“我不答应,我娘死于非命,死了还要被你剖腹,你怎么能想出这种恶毒的法子来?”
话音落下,眼泪如落珠般滚滚落下,声音响彻四方。
望着胖妇人人面兽心的模样,苏云溪冷笑一声。
“我不过是想寻求真相而已,你大可不必这么着急,如果你娘真的死于非命,只怕才真的是寒了她的心。”
她妇人瞪了苏云溪一眼,又对府伊道,“大人,我娘已经死了,还要剖腹验尸,这换做任何人都接受不了,如果做出了这种事情来,怕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声音凄凄,话语真假难辨,还哭得尤其真实,她又手指直直对准苏云溪控诉道,“都怪这个人,一介女流之辈在医馆乱行医,为人歹毒,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她苏云溪,她不仅要害我娘,还要害京城百姓。”
好一个贼喊捉贼。
苏云溪紧绷着俏脸,目光正视着胖妇人,那双眼明亮的可怕。
“你所说之话可有证据?若是没有证据你就是诬陷,还有你这样万般阻挠又是什么意思?”
咄咄逼人的气势加上苏云溪那巧言令色,妇人只恨恨瞪着苏云溪,然后又磕了个头道,“大人,我并没有阻挠的意思,她杀了我娘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这还不能当作证据吗?她就是因为我娘说她几句,就怀恨在心下毒手,我真怕,她如果没事,以后再来报复我们。”
妇人一边说一边哭,哭得那叫一个凄惨,苏云溪倒是觉得她可以去演戏了,妥妥影后极别的人物啊!
“报复?你觉得我会如何报复你呢?像你这样的人,我只会觉得脏手。”
说着,苏云溪径自走向胖妇人面前,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那逼人的视线令胖妇人心头一震。
胖妇人久久说不出话来,目光转而望向高位之上的府伊,试图寻求帮助。
府伊接收到胖妇人的视线,心中了然,再加上他先前收了苏芷若的银两,原本是不能帮助验尸,结果照做了。
“苏云溪,剖腹验尸这种事情需要家属同意才可以,现在家属不同意,所以驳回你的这个请求。”府伊一身浩然正气。
可有的人,再正气,也会沾染那些脏如烂泥的东西。
说完,府伊大手一挥,命人前来将苏云溪用绳索捆绑起来。
府伊坐在那里冷漠孤傲的看着苏云溪,眼眸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将苏云溪关入大牢,当街杀人,还傲视群雄要在顺天府剖腹无辜百姓,简直不把官府放在眼里。”
紧接着,他从签筒里抽出一签,朝着苏云溪的方向毫不留情地甩去。
“苏云溪涉嫌杀人,上报官老爷,即日执行死刑。”
冰冷的声音像一句符咒响彻在空荡的大堂……
顺天府大牢。
苏云溪被一状白纸黑字就这样关押在这里,冰冷的铁栅栏将她围在囫囵之境,穷途末路,避无可避。
“呀,姐姐,你怎么这般境地,难闻死了。”倏地,一道尖声细语自远处缓缓传来,苏芷若头顶金陵钗,细腰穿戴翠琅玕,青罗衣飘飘随风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