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廉半路折回来,进门便见老夫人脸色不好,不由的看向郑氏。
“正巧你来,天色也不早了,留下来吃吧。”
“母亲,儿子还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都到了吃饭的点。”老夫人精明的眸子,闪过一丝冷光。她倒是忘了,别院还有一位勾人的狐狸精。
先不说茜娘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秦正廉的种,单单她跟过韩家大少爷这件事,老夫人心里就膈应。
男人私下那点腌臜事,大多都压在暗处,左右不过是个女人,养在外面就是,勋贵世家不差那点钱,再不济,偷偷弄进府,抬个姨娘也是有的。
像秦正廉把事情闹到台面上,还把人接回府,真是丢尽了读书人的脸面。
秦正廉能走到今日,靠的是什么,还是那副勤政爱民,刚正不阿的形象,如今被郑氏捅破,好好的太师被削职,想想老夫人便怄的喘不上气来。
郑氏点到为止,不敢在多说一句话。两人的关系,好不容缓和,她还是顺着点好。
秦正廉见母亲神色不定,心里涌上怒火,定是郑氏和母亲说了什么,母亲才会如此。
想到茜娘好在别院等着他,心里便有些着急。
茜娘如今已有七个月的身孕,在过两个多月就要生了。他本想着这几日和母亲提提,让茜娘回秦府生孩子。
别人怀疑茜娘,他却深信不疑,因为他和茜娘在一起的时候,她还是处子之人,这点让秦正廉意外,对茜娘更加特贴入微。
今日若不是郑氏在场,他便说了。
母亲留饭,如故意拒绝,母亲定会对茜娘不喜,日后回秦府更是无望。
秦正廉心中冷笑,看来他对郑氏还是太过仁慈。
往日他顾忌郑氏的颜面,两人从未在母亲面前闹翻过,今日,可由不得她。
秦正廉微怔后,露出诧异的神色:“母亲,可是听别说了什么?儿子最近忙的很,秋试眼看就要开始,今年的主考官还未定,我想着努努力。”
听到秋试二字,老夫人的脸色明显好了很多:“你约了人吃饭?”
“对啊,要不然还能为何?”秦正廉茫然的看向老夫人,倏然变了脸色微怒的质问郑氏:“你是不是说了什么,挑拨我和母亲的关系?”
郑氏被点名,本能的身子往后靠,惶恐的连连摆手:“老爷,我,我都是为你好。”
果然,都是这个贱人干的好事。
郑氏把心里的话秃噜出来,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暗骂自己没用。
“说,你和母亲说了什么?”
“好了。”老夫人不悦的开口制止:“都老夫老妻这么多年,还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母亲?”秦正廉略带颓废的看向老夫人:“郑氏死性不改,伤透了儿子的心,本以为她亲近母亲,是为了修身养性,没想到居然怀了这样的心思。”
这锅郑氏可不敢背,连忙起身,跪在老夫人脚下,红着眼眶道:“母亲,儿媳也是为老爷着想,若老爷不领情,儿媳日后常伴青灯就是了。”
老夫人揉了揉额头,胸口堵着气,到底是自己看中的儿子,后宅不宁,少不了替他操心:“你媳妇想把红福要过去,放在书房伺候,你若不愿意,就罢了。”
红福?秦正廉一怔,想起刚才跟在自己身后的丫头,杨柳细腰,特别是胸前的柔软,呼之欲出。
这样的人,用来暖床在合适不过。
不过,老夫人身边的人,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秦正廉不傻,母亲的手一旦伸进自己的院子,想要在拔出来,可就难了。最关键的是,母亲不喜茜娘,若在弄个人进去,茜娘日后的日子岂不是更加艰难。
茜娘不知,秦正廉是真的喜欢她,连往后的日子都替她考虑。
红福虽好,却不及茜娘的十分之一。
秦正廉正色道:“母亲,红福是您身边的人,儿子怎可为了一己私利,让母亲受苦,更何况,儿子现在一心想着如何把失去的挣回来,至于其他还是算了。”
郑氏敛下心中的诧异,老爷这是改性了?她可是观察了好久,秦正廉来莫安堂不止一次扫过红福,现在人送到嘴边,却不吃?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到底忽略了什么?
郑氏低头反思。
老夫人瞥了郑氏一眼,她不糊涂,就因为太过睿智,对郑氏的那先小心思才任由发展。
郑氏先用红福压制住外面的狐狸精,可惜,老二看不上。
“既然你不愿意,那边算了,你今日早些回来,切勿在喝酒。”
“儿子知道了。”
秦正廉转身出了莫安堂,离开的时候,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红福,冷笑一声。
老夫人见人都走了,冷着脸道:“你看看你办的事,还要让我这个老婆子替你收拾烂摊子,日后你也别来了,我想清净清净。”
“母亲。”郑氏委屈的膝行上前,却被老夫人闪开。
“你退下吧,我也乏了。”老夫人说着闭了眼。
钱嬷嬷替老夫人掖好被角,送正是出去。
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次不但得罪了钱嬷嬷,老爷那也得不到好处,真是够背的。
“郑姨娘慢走,奴婢就不送了。”钱嬷嬷刚出了门口,便微屈膝,不待郑氏回话,便转身进了莫安堂。
“她,她这是什么态度?”郑氏气的直哆嗦,不敢在怎么说,她也是二房正经的主子,钱嬷嬷算什么,不过是个伺候人的老奴才。
听说钱嬷嬷无儿无女,一直侍奉在老夫人跟前,要不然也不会把侄女弄进府来。
不会下蛋的母鸡,有什么好神气的。郑氏冷冷一笑,侄女?亲女儿有的都隔着心,更何况是外人。
郑氏扫了眼站在门口,垂首伺立的红福,嘴角弯出一抹弧度。
秦正廉不偷腥?打死她都不信。
“夫人,您可算出来了。”赵嬷嬷急匆匆的迎上来:“二小姐派人送来信,越您明日逛街。”
“逛街?”郑氏一怔,不年不节,更无宴会,逛街所谓何意?难道女儿在太子府过的不好?
这个念头一出,郑氏整个人都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