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来办公室门就遇上了迎面走来的顾珍和许泽言。
温心快步上前,顾珍毫无防备,吃了她一个巴掌。
顾珍捂住左脸,不可思议地瞪着温心。
许泽言站在顾珍身旁手插裤兜,无话。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温心冷眼看着顾珍,其实问这样的问题已经是多余,可是对于曾是最好的朋友,很想听她亲口说说。
这一巴掌响亮得全场哑然,同事们互相看看,察觉到浓重火药味,都坐回自己位置上假装工作,但是竖直了耳朵在听。
”今天放假一天,你们都回去吧,明天准时看公告。“许泽言朝员工挥挥手。
收到命令都开心不已,纷纷收拾东西离开,整个报社内只剩下三个人。
原本许泽言今天是最多事情要忙,并不打算陪着她来报社给她耀武扬威撑脸面,可她语气咄咄逼人特别强势,总拿这件事邀功,只好陪着她来。
温心死死盯着顾珍,顾珍却不敢和她对视。
“我不再想要说,曾经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那种话,顾珍,我哪里对不起你,你这样对我?”爱憎一直分明的温心,对谁都是一样,没有谁比较特殊,事已至此再说挽回友谊什么狗屁话也太虚伪了,可惜她生来就不是个虚伪的人,爱恨全摆在了脸上,被曾经最亲密信任的人捅了一刀,那种感觉比被仇人捅还难受千万倍,虽心里难受到就要死掉,她仍然装作无所谓,凭什么要被不配在乎的人看出来自己的在乎。
“哪里对不起我?呵“顾珍冷笑,而后身子朝身旁许泽言贴了贴,冷言冷语道”你对不起我的地方多了去了,细数的话三天也说不完,不过今天过后算是一笔勾销了。”
温心将她靠着的男人凌厉一望,笑了“我早就该想到,同一个报社工作,怎么会不认识,不仅认识,还早就狼狈为奸。”说他们狼狈为奸一点不过分,因为温心想出了大概,爆新闻这事是她在帮助许泽言。“我温心从不拖泥带水,就算你我情谊今天到此为止,该说的话,该算的账,一笔不落下。”
“好啊,算啊。还怕你不跟我算呢。”顾珍捂了捂吃痛的脸颊,心里恨极,现在她已等于是报社老板娘,温心算是手下员工,老板管理员工天经地义,再说旁边还有个撑腰的,自然直起了腰杆,拉来旁边一张椅子坐下,双手抱胸前,翘着二郎腿,抬脸漠视着温心。
顾珍翻天覆地的巨变让温心大为震惊,所有的震惊最后转为一声轻笑,摇了摇头。她笑自己傻,从前一直没发现而已,其实从认识开始她就是这样一个人罢了,只是那时候她那些手段还没有用再朋友身上,徐志伟说的没错,顾珍是怎样的虚伪一个人,迟早有一天会暴露的,而这一天还是被她等到了。当虚伪无限放大,顾珍全然把昔日闺蜜情抛之脑后的样子边她眼中真的丑恶极了。刚来报社时把这里当做梦想开始的地方,现在是那样的讽刺,这个地方此刻充满了险恶嘴脸的腥臭味,让她一秒也不想多待。“那你就说说,是对我有多大的仇恨?以至于你要这样害我?”
“我对你的仇恨由来已久,真正爆发的不过上周之前。”
“我去时装周时?”
“对,我并不是不近人情狠心之人,是你逼我的。我时常在想把你叫来这个城市是不是真的错了现在仔细想来没有错,不然我怎么会明白老板对我的真心?我怎么能得到今天的地位?对不对泽言?”看向许泽言时,满眼的妩媚。
许泽言只用手掩嘴轻咳一声,望了望温心,不情愿的点了点头。“既然通知带到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忙,我在也是多余,你们自己谈。”转身想走。
“别走,从今往后你和我是有苦有乐意起担的,很多事该说清楚的你也要说。”顾珍急忙起身拉住他,怎么会轻易放他走,还没听他亲口对温心说决绝的话,也是怕他走了温心要对自己下手。
温心冷然道“我并不想知道你们是怎么勾搭上的,不仅和我无关,说出来只会让我更恶心。我要算的账很简单,你害我,我定然要报复。”说着挥手‘啪’一声,顾珍另一侧脸颊立即五个指头印子“你害我不浅先前那一巴掌是为我,不仅是我,这一巴掌是为无辜的冷仟瀚打的。”
“你!”这下两边脸都是又刺又疼,顾珍捂脸不是,还手也不是,气恼几下只好去拽许泽言手臂,可怜巴巴看着他求助。
只不过是她不够了解许泽言,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帮手,更何况面对的是他颇为心动的女人,怎可能去帮她还手,再说顾珍的行为他早已经很厌恶了,这下被人帮忙教训,心里开心还来不及。所以别过头去,不看顾珍。
顾珍见求助无望,只好靠自己自己,状起胆子来“你知道出手殴打上司会有什么后果吗?别搞错了,我现在是报社的社长。我可以报警抓你判你的刑。”
温心不在怕,反而上前一步,俯视着矮半头的顾珍“那你可又知道,不经过别人同意,私自动人财物还随意篡改别人草稿发布到网上,造成无法挽回的严重情节,要判刑多少年吗?如果我把真相公布出来,你以为你还能心安理得享受现在的美好生活?我今天来不是要跟你大战一场,或者撕烂脸皮老死不相往来,我很能体会虚荣心极重报复心极其强的人会做出这种事情,可是我看不惯的是你明明做错还一副大义凛然的态度,看不惯你爬上高枝狠心踩走别人。你良心会痛吗?”
“你别跟我谈良心,我能有今天,也有你一份责任。当初我多么的傻多么的天真,还不是被徐志伟狠心伤害。你没有经历过我的事,怎么会知道我有多痛?我不小心害她掉了孩子,我内疚过,心痛过,可是当我一想到那个孩子是他背叛我瞒着我才有的我就心有不甘,我觉得我没有错。那时候身为我最好的朋友的你心疼过我么?你心疼的是他们,你指责我自私,指责我把他出轨的新闻发布出去害得他们无地方可去。可你心疼过无助的我吗?那时候的你让我感觉到你在嘲笑我的遭遇,你说为我出头打渣男,完全就是你大大咧咧的性格使然觉得那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看到我和她和好你那么讽刺我,你完全就是看不得我好。这些我都能忍,可是你背着我偷偷去医院看望那个女人,偷偷照顾她,安慰她。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她的这一番话,让温心震惊不已“原来从那时候起你就对我心存芥蒂。是你的心态,让你的思想变得扭曲,我从未嘲笑过你。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才会设身处地为你着想,才会那样相劝。我以为这世间的感情不过如此,不能爱了便分,大不了永不相见,为何要闹成希望对方去死的仇人?而最后徐志伟也受到了他的惩罚,那个女生她有什么错?身为一个怀胎几月的母亲,被你一个不小心而失去了孩子,你不仅没有一丝怜悯还诅咒住院的她也去死。人心都是肉长的,你的心呢,为何扭曲成这样?当时就是怕你难过,我才瞒着你去医院看望她,可你竟然把我想成如此不堪。“她眸子里闪过深深的失望,哽咽了,差点说不下去,可是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做个了断,接着道“就连说服我陪你出海参加生日party也是你的计谋对不对?你故意到了海边然后说忘记拿花,把我只身一人丢下。还有你早就知道季曼娇也会去对不对?顾珍,你让我好心寒。”
“你别给我安什么欲加之罪,这事完全和我无关。”顾珍一口拒认,这事关人命的事,她怎么敢傻到随口承认。
温心在她闪烁的眼神里看见了答案,紧紧咬了咬下唇,笑了“还好我命大,能活着看清了你的嘴脸。我是没有证据指正你,你给我的这些伤害,就当做我认识你多年识人不清的代价,我无话可说。”
“别永远把你自己说的那么伟大,全天下都是坏人,都想对你图谋不轨?自己却活在清高的世界里,觉得谁也不配和你相处,说着什么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却把所有男人都勾引个遍。你知道吗,你这种行为才是最让人嗤之以鼻的,至少女人们都是,你这种单身公害的女人,才是最可恶的。先是冷仟瀚,见上位无望马上换角色,就连泽言也没逃过你手,现在又缠上了韩正硕,你到底有多少手段?男人是不懂你手段,看不起你的真面目,可我不一样。”
温心苦笑不已,她这黑的说成白的功夫实在让人发指“我很庆幸在你的心里把我看得这么有魅力,身正不怕影子斜。做过什么大家自己心里都有数。想你这样敌对我,是因为妒忌许泽言对我死缠烂打吧?觉得是我抢走了你的真爱,所以想除掉我,想方设法对付我?”
“什么都是你想,你想什么就是什么咯。”顾珍瞥她一眼,别过头去看着许泽言“是我的真爱,任凭你怎么勾引他也还是我的。泽言,你早上躺在人家身边答应的话,不打算说么?”
许泽言无奈邹了邹眉,今天是乘胜打击冷仟瀚的好机会,怎么能在这浪费那么多时间“你们之间的恩怨情仇我听着也由来已久,我想一时半会是算不完了吧?对于这次新闻的事情,温心你就别太追究了。作为我报社一名员工,给足经费让你出国跟拍新闻,你明明拍到了却不上交,对于这事有一定的责任。而顾珍作为我的员工,设身处地为报社着想,时刻把工作放在第一位,她只是巧合发现了你手机里的秘密,举手之劳把事实公之于众而已,你何必在这里劳心劳力为冷仟瀚伸冤,你拍下那些图片已经是板上钉钉,再怎么为他奔波也没有用了。嗯?”他还是希望能说醒温心,让她良心发现道个歉然后继续留在报社工作,这次打垮了冷仟瀚,他就能轻松了也可以为所欲为,届时想见她想得到她不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么。
“所以你是不是很庆幸那时候没有炒掉我,很庆幸努力把我留下终于派上了大用场?冷仟瀚说的没错,在小人手下工作,能做出什么能见人的事来。”将眼神从许泽言移到顾珍身上“怎么也想不到,为了一个花花肠子的男人,和姐妹反目成仇,机关算尽。”
顾珍直接开门见山“你次次都和我说对许泽雅只有讨厌,就算全世界男人都死绝也不会看上他,可现实呢?我撞见过多少次你们的暧昧,这么口是心非你自己不会恶心吗?”
温心啼笑皆非,无语至极“我不知道你是哪一次和哪一次撞见我和他暧昧,不过能让这些误会让我最后看清了你,我很开心。”走到自己工作的位置,收拾物品,再去找了个纸箱子来把自己的物品全装进去,唯独留下相机,搞定后再走到两人面前“你害我的,我也都报复了。能在走之前发挥我最大作用,你们满意了吗?从此以后希望不要再遇见,不然我怕会控制不住我的手,而你的脸也会承受不了。”和顾珍说完,转脸看着许泽言“对于你,如果还想说什么走了要照合同赔偿的话,那我对于上次坠海事件一定要追究到底,作为游艇的主人和狼狈为奸的你们两个好好想想后果,这世界上没有能包住火的纸,做过就一定会被发现。”而后抱着纸箱从两人中间穿过,走出去又停下回头道“顾珍,我等着看看有天,你为了眼前这个男人而坏事做尽得到的东西不要很快失去,也不要很快就遭受了背叛,希望你的付出都会值得,因为你这种人不值得被同情。”
许泽言搓了搓额角,伸手想要挽留,看着顾珍的眼神,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好怔然看着她的身影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