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1)

那天吃完晚饭,陈韵城带着宁君延去附近工厂废弃的厂房玩。那片厂房中间的空地已经杂草丛生,就等着什么时候卖了地重新开发,平时几乎不会有人。

陈韵城去的时候也没想到有人,他让宁君延先看着,自己想要从打破的窗户钻进空厂房的时候,被人扔了个石头刚好打在屁股上。

当时陈韵城有点愣,脑袋都钻进窗户里了又钻出来,问站在窗边的宁君延:“言言,你打我啊?”

宁君延没有回答,而是看向石头扔过来的方向,陈韵城顺着他视线看过去,才发现那边一截破旧的围墙上坐着个少年。

就是之前常欺负他的那群小混混中的一个。

宁君延什么都没说,直接朝着那个少年走过去。

少年居高临下,看宁君延过来还笑了,手里掂着个小石头,说:“你要干嘛?”

宁君延弯下腰从地上捡了个大石头,直接朝墙上的少年丢过去,石头砸在他肩膀上,砸得他在墙头失去了平衡,顿时朝后面栽倒。

陈韵城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抓起宁君延的手臂就往外跑。

宁君延不知道陈韵城为什么要跑,但是陈韵城拉着他他就不会反抗,两个人踩着旧工厂一地的杂草和碎转头,跑了出去,一路跑回干爸干妈的院子里。

这时候天还没全黑,但是干爸干妈已经回房间了。

他们两个跑进来,陈韵城气还没喘匀,急急忙忙把院门锁了,锁门之前还探头出去张望了一下,然后才靠在门背后大口大口地喘气。

宁君延也喘,一边喘着目光落在陈韵城身上,注意到他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了一根挺长的草屑,伸手摘下来,非要拿草屑去蹭陈韵城的脸。

陈韵城没精力拍开他,只说:“别闹了。”

宁君延把草丢到一边。

过一会儿,陈韵城去把草捡起来,扔进角落的垃圾桶,他对宁君延说:“你别惹他们,他们人很多,你惹了他们,他们就一直找你麻烦,很烦的。”

宁君延也不知道听没听明白。

陈韵城走到水池子旁边,拧开水龙头,泼冷水洗了个脸,然后满脸都是水的抬头问宁君延:“洗澡吗?”

宁君延点了点头走过来。

陈韵城把自己的衣服全部脱了,懒得拿盆子,干脆踩进水池里直接站在水龙头下面冲。

他不敢冲久了,害怕干妈听到声音出来骂他们浪费水,很快就爬出来,让已经脱了衣服的宁君延进去冲凉水澡,自己跑开去拿了干毛巾来擦身体。

第二天陈韵城就有点感冒。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感冒,明明平时身体挺好的,而且也不是第一次冲冷水澡了,偏偏这一次就感冒了。

一大早陈韵城打了好几个喷嚏,干爸干妈还是催他快点带宁君延出门工作。

干妈还跟他说:“感冒过几天自己就好了,别娇气。”

陈韵城觉得自己并不娇气,就是整个人晕晕沉沉的,没什么精神。

他们两个从院子里出来。

陈韵城一边往前走一边对宁君延说:“今天就不走远了吧。”

宁君延点了点头,默默跟在他身边。

结果到了中午,他们就遇上了那群小混混。包括昨天遇到的那个少年在内,对方一共有五六个人,都比宁君延年龄还大了一些。

陈韵城想溜的,但是昏昏沉沉也没跑对方向,最后被那群人围在了旧工厂那一片。

这是陈韵城第一次真正见到宁君延跟人打架。

宁君延应该是学过,陈韵城也不懂,他知道有些小孩子会去学跆拳道柔道什么的,他不懂宁君延究竟学了些什么,但他打架是有章法的。

如果只是打架的章法或者套路,宁君延也不该是那些在社会上摸爬滚打长大的小孩儿对手,但是他身上有一股不要命的狠劲儿。

这五六个少年为了围堵他们原本分散了,刚开始碰到两个人,其中一个被宁君延打蒙了,另一个才大声喊人来。

等这群人围拢了,宁君延先是把陈韵城护在一个角落里,谁也不让接近陈韵城。后来他一个人招架不住太多人,被拉开了之后,有人把陈韵城拎出来,一脚就踹倒在地上。

陈韵城也不是不能反抗,但是毕竟年龄小了好几岁,个头又瘦又小,力气跟对面的人差了一大截。他倒在地上,那人伸手抓住他衣襟要把他拎起来,他低下头一口咬在那人手上,听到对方痛苦叫一声,接着他被一巴掌扇在脸上,耳朵都嗡嗡嗡的响。

宁君延就在这时候扑过来了,他不再管别人,只把刚才对陈韵城动手的少年按在地上,一拳一拳地全部狠狠落在那少年身上。

这一架打到后来惨烈极了。

不光陈韵城和宁君延惨,对方那群人也惨。宁君延已经满头满脸全是血了,依然要站在陈韵城前面,目光冰冷地看着对面的人,好像只要有人敢动陈韵城,他就要拼命。

不知道那群少年里是谁先说了一句:“算了,走了吧。”其他人便纷纷跟着他离开。他们不想跟宁君延拼命,也不想在这里打死宁君延,于是他们先退缩了。

宁君延这时才转过头来看陈韵城。

陈韵城一条裤腿都被扯破了,腿上一道伤口正在往外流血,他脸和眼睛都是肿的,张嘴说话时扯到伤口便痛得皱眉,但他还是问宁君延:“你没事吧?”

这群小混混不是第一次跟陈韵城起冲突,如果中间不是宁君延表现出的强硬态度,他们下手是不会这么狠的,所以这是陈韵城第一次被打得那么惨。

但是陈韵城又不怪宁君延,他还记得宁君延是怎么拼尽全力维护他的。

那天两个人带着满身伤回去院子里时,就连干爸也吓了一跳,把他们带去了附近的小诊所让医生处理伤口。

当时医生简单给他们检查了,两个人身上都没有骨折,目前看来就是些软组织挫伤或者皮肤裂伤,至于内脏有没有受伤,小诊所也检查不出来。

干爸并不打算带他们去医院,简单处理了伤口就带他们回去了,回去的路上一边走一边骂,怪他们在外面惹事,浪费他的钱。

后来陈韵城会想,还好他和宁君延都命大,挨了那么多打没伤到骨头没伤到内脏,不然可能已经活不到现在了。

回去之后,陈韵城全身快要散架似的疼,他只想早点躺到床上休息。

可他和宁君延都进房间了,干妈又出现在门口,气愤地冲着他们骂骂咧咧。

陈韵城坐在床边,垂着脑袋不说话,宁君延则站在床尾,一直看着在门口痛骂他们的干妈。

过了一会儿,陈韵城听见干妈突然不说话了,他抬起头,看见干妈鼓胀着眼睛瞪着宁君延,他于是也朝宁君延看过去。

屋里灯光并不明亮,宁君延头上裹了纱布,但是依然能看清他看着干妈的神情是一种阴冷的平静。

干妈指了他,说:“你这么看我干什么?你是不是不服气?”

陈韵城注意到宁君延右臂垂落在身侧,搭在裤腿边的右手拇指缓缓擦过其他的指间关节。他连忙站起来,走过去抓住了宁君延的手,说:“你脑袋又伤了,这下更不好用了怎么办?”

宁君延没有说话,只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握住的手。

陈韵城看向干妈,说道:“干妈,他脑袋有伤的。”

干妈意识到宁君延本来是个傻子,不愿意跟傻子继续置气,冷着脸走开了。

陈韵城走过去把门关上,又回来拉着宁君延的手,说:“睡觉啦。”

他们连澡都没洗,只脱了脏兮兮的衣服爬上床去。

陈韵城太疲惫了,他连和宁君延说话的精力都没有,倒下来立刻就睡着了。直到半夜他翻身不小心碰到腿上的伤口被痛醒,感觉到宁君延一身血腥味地紧贴着他睡着,他迷迷糊糊伸手摸了摸宁君延的头,又很快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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