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娇也懒得多看杜泽迟那窝囊样。
她只指了指那几名仍在内室待着的公子哥随后道“不是斗殴吗?怎么只光抓了他,难道这架是他一人能打起来的,要抓难道不应该一网打尽?”
“你谁啊你?少在这多管闲事,阻碍公务,小心我连你一起抓走!”显然那侍卫对姜念娇多少有些不厌其烦。
他原只是想着口头威胁一下这丫头片子便罢了。
倒不想姜念娇反而只双手抱胸拦在了身前“你要抓便抓,我正好也想上公堂问问你们陈大人这明明是双方群殴,凭什么就只抓走了他。”
姜念娇这话问的那群官差面上一阵难堪。
而在他们正不知如何做说时,一名头上包扎着一圈白布的青年只在那粉衣女子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他先是轻蔑的看了一眼杜泽迟,出言嘲讽道“你小子能耐啊,回家搬救兵就搬了个女人过来?你们杜家是没人了吗?”
说完那青年只自以为幽默的哈哈大笑起来,他身后的狗腿子也跟着他哈哈大笑。
随后那青年又动作十分轻佻的挑起那粉衣女子的下巴转向杜泽迟道“看到了吗?这就是刚才帮你的窝囊废的下场,你下次要是再敢跑!小爷就把你也丢到那大牢里去,那里面虱子多如牛毛,老鼠都以人为食,而且牢里的手段可比小爷的手段要狠多了,就问你还敢不敢跑?”
那粉衣女子虽然满眼抗拒,但此刻的她也因为青年的说法,面上已经露出了怯懦恐惧的神色。
青年随后又高声问了一句“还敢不敢跑?”
粉衣女子怯怯的摇头,低声道“不敢了。”
得到这个回答那青年不免十分得意。
姜念娇只隔着帷帽冷冷吐糟道“瞧这话说的,倒好似大牢被你家承包了似的。还看谁不顺眼就抓谁进大牢?你这话也就骗骗不知世事的小姑娘。”
见姜念娇拆了自己的台子,那青年顿时不爽的看向姜念娇道“你算老几啊!老子说抓你进大牢就进大牢!来人,你们把我给她抓起来!”
只可惜这些官差也是人精,如果不是接到报官,他们是根本不想掺和这些上一级的破事。
如今他们的诉求也不过就是抓一个得罪的起的回去交差了事。
至于这林家大少爷与那姑娘的事情他们是半点也不想管。
故而面对林少爷的指使,他们只隔岸观火,无动于衷。
那林少爷不满道“我让你们把她抓起来,你们没听见吗?”
见那林少爷不依不饶的,那官差也只是赔笑道“林少爷不是咱不抓!实在是这姑娘没犯错,咱们再怎么样也得按照律法办事不是?况且那女子就是个没见识的,大少爷何必跟她一般见识。”
很显然这些人虽然不想办这事,但也还是不忘递个梯子让这林少爷自己顺着梯子走下来。
然而姜念娇怎么可能让他顺梯下,故而也不等那大少爷什么反应,她只轻声嘲讽了一句“你刚才不是挺能耐的吗?他们怎么不配合你了?看来林大少爷的面子也不好使。”
姜念娇三言两语一激,那林大少爷果然就已经怒火中烧了起来“臭娘们!你少得意,本少爷今晚要是不把你送进牢里,本少爷跟你姓!”
“我可没你这便宜儿子!”姜念娇也是嘴快,林野平话音刚落,她便迅速接起了对方的话。
她这话倒是逗得原本跟林野平唱对台戏的那几名青年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似乎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那为首的李侍郎家的二公子只还抚掌大笑道“林野平,人家说你给他当儿子都不够格呢!要不你再降降辈分给人当孙子?”
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不得不说这李二少嘴可比姜念娇损多了。
林野平当下只立刻便准备扑上去与那李二少打做一团。
还好林野平被气的失心疯了,他的跟班们可没疯。
毕竟林野平是真的打不过李二少那帮人,他们也不想再挨拳头。而且这官差还在呢?到时候又把事闹大了,倒霉的还不是他们这些被抛出去的棋子。
那林野平被拦住后,仍是气焰不止,李二少也是话语不休“啧啧!孙子到底是孙子,做出来的事都这么不得体!”
林野平被气的不轻“臭小子!我今儿个非打死你这野货不可!”
那李二少听闻此言,也像是被触动了逆鳞,他凤眸微微一眯道“是小爷打死你这窝囊废才对!”
说着那李二少也再次举拳,只朝着林野平砸了过去。
其他人要拦那李二少,但那李二少可不是林野平那种花拳绣腿。他只如一头小豹子似的朝林野平冲了过去,其他人想拦都没拦住。
而且林野平还被自己人制住了手脚,当下那李二少冲过来砸了一拳,那林野平只连躲都没处躲,硬是生生挨了一拳。
而在李二少砸了这一拳后,林野平的鼻子只也被砸出了两管鼻血。
其他人见状这才七手八脚的想起来要还击。
顿时场子里又是一片混乱。官差们自然也不好干看着,他们想去劝架,然而这官差一被卷入这场混乱中又哪里还能控制得了局势。
而且他们此刻已经不是在屋子里打架了,走廊里人来人往的,不过片刻这里倒是围满了人。
那粉衣女郎,一见这情形,只又躲到了一处。
于此同时那老鸨也连忙带了几个龟奴赶了过来。
她本是想劝架的,可一见如今这情形,她便知道自己怕是想劝也劝不住了,故而当下她只能一边哄着客人们不要围观,一边远远劝着这几位爷道“各位大爷便当给我一个面子,咱们不要打了成不?你们要再这么打下去,真闹出什么事来可就得不偿失了啊。”
然而这伙人打上了头,哪里还顾得了这么多。
那老鸨当下见自己是劝不住了,又见围观的人也散的差不多了,她便只冷着脸,招手让一个龟奴凑了过来,她随后又附耳与那龟奴说了几句话。
很快那龟奴便离开了,不过片刻巡街的金吾卫便井然有序的上来了。
为首的金吾卫统领只高声道“谁在这里闹事?”
听到金吾卫中气十足的声音,众人这才有些收敛。
然而不待他们完全收手,那金吾卫便高声道“将闹事的统统抓起来。”
瞬间这些闹事的人只全被一伙子抓了起来。
倒是姜念娇因为只是在一旁围观,故而没有人来抓她。
不过杜泽迟可就没这么好运了,在金吾卫与上京府的官差们交流过后,杜泽迟最终还是跟其他人一起被收押了。
姜念娇连忙跑过去跟那金吾卫说“我表弟没有参与打架,大人能不能放了他?”
为首的金吾卫统领只扫了一眼面前娇小的少女道“他有没有参与打架,我们过后便会清楚,你现在回去吧,若他果真无辜,你们明日去北郊大牢领人便是。”
说完这话,那金吾卫便大手一挥,领着被扣押的人便准备离开了。
偏那林野平似乎还搞不清楚状况,在被人扣押之时,他还恨恨道“你们好大的胆子!你们知不知道我爹是谁!”
那金吾卫统领只冷着脸道“不知道,我估计你爹也不想我们知道他是谁。”
林野平还欲再说,不想那金吾卫统领竟亲自押着他推搡了一把“还不赶紧走!想吃鞭子不成!”
说话间那鞭子往林野平旁边的地上狠狠一抽,那金吾卫生的本就人高马大,威严雄武,那鞭子也抽的掷地有声。
林野平也终于被吓得噤了声。
姜念娇见那金吾卫这般情形,知道自己说情怕也不好使,故而此刻她自然也不好过多干
涉。
而且她此刻也只觉得与其现在将杜泽迟捞出来,倒不如让他先在大牢里吃吃教训也好。
不然这小子,今日是为了一个粉头与官家子弟大打出手,来日还不知又要闹出什么混账事来。
而且她想着这些金吾卫虽然话语说的十分硬气,但考虑到这些人都是官家子弟,他们应当也不会太对这些人动大刑,故而姜念娇只由着杜泽迟去了。
而待金吾卫与那些打架的纨绔们一走,这屋里屋外便也只剩一地狼藉。
其中一名龟奴小声道“妈妈,咱们这屋里屋外被打砸了不少东西,刚刚咱们可还没问几位少爷们要损失呢。”
那老鸨此时倒是不甚在意,她只轻睨了那龟奴一眼道“怕什么,明日一早,你们便着人将账单送到几位少爷府上去不就成了,咱们一家家收,总能把这损失填满。”
那龟奴为难道“妈妈,这怕是不好吧,这事若被几位少爷的家里人知道了,咱们往后不就少了几个客源。”
那老鸨白了龟奴一眼“少了几个便少了几个呗,咱们风花坊这么大,还怕没生意,至于这种客人咱们不要也罢。”
说完这话,那老鸨只又走到了粉衣女子面前,那女子此刻只蜷缩在角落里,她一见到老鸨朝自己走过来,立刻便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扒拉着老鸨的袖子“妈妈……”
于此同时那老鸨也蹲下了身子。她只用一根烟竿挑起了女子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