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白和鸣人一脸疑惑的转过身,若不是后方有人说话,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身后跟了一个人。
“可以开始执行任务了吗,我知道了,鬼灯大人。”
凉子的神情渐渐冷淡了下来,也不再继续讲述有关这片废墟的诸多事迹。
“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鸣人依旧大大咧咧的来回张望了几眼,完全没搞懂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与他相比,白心中已经生出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他可是听见拉,后面跟上来的男子解决了两名木叶暗部。
这里是木叶,杀死木叶的暗部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雪白。”
凉子突兀的开口,念出一个名字,白蓦然瞪大了双眼,心头一颤。
为什么,为什么伊藤店主会知道自己的全名。
按理说,知道自己全名的,除了凛姐姐,其他人都已经在那一场雪夜中……
“你好像很惊讶。”
凉子迈开步伐,缓缓接近,红唇若火,分外妖娆。
“不必惊讶,因为,我就是你的亲人,我们都是雪之一族的后裔。
这次,我是特意来接你回归雪之一族的。”
话音落下,她结出一个印,轻抬指尖,一缕冰霜凝结。
注意到这一幕的白,眼底的波动剧烈颤抖起来。
这正是他也掌握,能够制造冰雪,被凛姐姐称之为冰遁的能力。
“冰遁,是我们雪之一族特有的血继限界。
怎样?
这样的话,你应该再也不会对我有任何怀疑了吧。”
凉子的声线刻意营造出极为温柔的感觉,要是能不动用武力,让对方主动愿意配合跟她回去,那对她来说,再好不过。
“回归雪之一族?”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镇定,白的小脸写满了震惊。
她一直以为,自己和母亲,就是最后的雪之一族末裔。
“没错,如今我等雪之一族,正在雾隐为水影大人效力,你身为雪之一族的一员,自然也应当如此。”
“雾隐,水影?”鸣人脸上流露出一丝茫然,对忍界形势一无所知的他,完全听不懂对方在说些什么。
他只知道,这件事跟白哥哥似乎有很大的关系。
“雪之一族……”
内心升腾起难言的复杂情绪,白喃喃重复了好几遍,也无法平复此刻的心情。
那里面,或许会有母亲的亲人存在。
然而……
犹豫再三,他最终深深鞠了一躬。
“非常感谢您的邀请,伊藤店主,请允许我拒绝您的好意。”
这句话一出口,温柔的声音戛然而止,废墟上,一时安静到了极点。
“既然他不愿意的话,那就强行带走吧。
虽然我本来就对让他主动跟你离开没抱有多大期望。”
后方响起黑袍面具男冰冷的话语,白和鸣人还没反应过来,本来在两人数米开外的妖娆女子,已闪身至他们身前。
“好……好快!”
“很遗憾,你做出了错误的决定,雪白。”
凉子微微俯身,臂弯凝结出晶莹剔透的冰刃,猛然向上撩去。
哗~
一捧炙热的血雨溅到白小巧的侧脸上,这个几年以来连只鸡都没有杀过的小男孩,傻傻的僵愣在了原地。
艰难的转过头,直到看见染上血色的冰晶之刃,才仿佛如梦初醒一般,瞪大了漂亮的双眸。
“鸣人!!”
被他呼喊着的鸣人,仰面飞起,此刻已经跌倒在了满是碎石、杂草的地面,生死不知。
“难道……鸣人被伊藤店主杀死了?”
这道念头浮现的瞬间,一股滚烫的热流仿佛从脊椎骨直直窜入脑海,发出一声嗡鸣。
他的身体,在剧烈的颤抖着。
但是,那并非是因为恐惧而产生的情绪,而是名为愤怒的熊熊烈火在不断蚕食灼烧着他的理智,他的心灵。
怒焰在胸中无法抑制的燃烧着,
在瞧见对方毫不在意的面庞,甩去冰刃上滴落血水的动作,名为理智的心弦在此刻彻底崩断,怒意完全占据了情绪的高地。
经过这几年的相处,他已经真正把鸣人当场了自己的弟弟来看待。
如今看到鸣人生死不知的模样,即使是内心善良,不愿杀人的他,也已经抑制不住心底的愤怒了。
“你们目标只是我的话,为什么要对鸣人出手?
他是无辜的,只是一个被牵连进来的孩子!”
一字一句的厉声喝问,一丝一缕的寒意从他身体内散发开来。
若是有人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此时白的脚下,已经结起了一层薄如蝉翼的淡淡白霜。
“这种程度查克拉的波动!”凉子眼前一亮,她发现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少年,天赋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高。
至少,远远在自己之上。
她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年龄,已经快走到了此生的巅峰,再想更进一步,难上加难。
而他不一样,他今年连十岁都没到,潜力依旧潜藏在体内,等待某一天的激发。
若是对方得到雪之一族倾力培养的话,未来成为一名上忍,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再之上的精英上忍实力,也有很大概率能在巅峰期踏入。
不过,在潜力转化为实力之前,她还不会把眼前这个爆发的男孩,放在眼里。
“无辜?”
似是没想到白会说出这样一句可笑的话,凉子面带讽意的轻笑了几声,翻掌为刀,急劈而下。
“这是最没意义的一个词语!
在忍界,弱小就是原罪!”
这一击看上去又快又急,实际上早已收敛了大部分的力量,白是要被她带回去的猎物,没必要对其造成过多无意义的伤势,只需要击晕,让他无法反抗便可。
“冰遁!”
哈出一口白气,冰霜渐渐爬上白的双臂,将之覆盖。
“由于没有人教导,所以只能独自摸索出这样粗糙的利用方法吗?”
看向这一幕的凉子微微摇头,哑然失笑。
“让我来教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冰遁吧。”
“冰遁秘术?冰之千本!”
随着结印完成,数支冰晶凝结而成的千本在胸前凝聚,刺破空气,激射而去。
“好快!
我的肉眼根本捕捉不到她忍术的轨迹。”
双臂挡在身前,白努力的睁大眼睛,想要看出些什么。
蓦然,双腿传来一阵疼痛,他踉跄着向前迈出一步,双腿却软绵绵的,仿佛使不出任何力气。
嘭!
再也无力支撑,向前软倒在地。
滴答,滴答。
一滴水,掉落在了废墟中的石板上。
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
死死咬住嘴唇,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不会在对方面前哭泣出声。
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充斥心灵。
他和对方的实力差距,太大了。
大到自己连她的随手一击都接不下来。
头一次,后悔的情绪,浮现心头。
一直以来,他都没有认真锻炼过自己掌握的冰遁血迹限界,忍者这个职业,也只是因为凛姐姐说他很适合,才选择了报名入学考试。
他知道,从一开始,自己就没有所谓的什么忍者觉悟。
相比起跟着鸣人偷偷摸摸去练习,他更愿意多找些家务事去做。
如果无事的话,那么一本书,一杯茶,也能够很好的打发掉无聊时间。
但现在,此时此刻的话,他多么由衷的希望,自己能够回到过去,把空闲出来的时间,通通利用在磨炼冰遁血迹限界上。
若是他足够强的话,局面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鸣人生死不知,而他除了哭泣什么都做不了。
他无比痛恨此时无力的自己。
“我想要变得更强,我想要守护我想守护的一切!”
如果说这句在今天之前只是一句空喊的口号,那在今日之后,会转变为督促自己信条,永远烙印在自己心头。
“结束了。”
凉子平淡的开口,走将上前。
“等以后,你一定会无比庆幸,感谢今日我将你从木叶这个囚笼带出去。”
望向瘫倒在地白,她再一次扬起了自己的手掌。
唰!
劲风在耳旁响起,无力挣扎的白下意识得闭紧双眸。
嘭!
砸击在某物身上的声音回荡,自己的身体却迟迟没有传来疼痛感。
眸光微抬。
不知何时,穿着橘黄色外衣的矮小身影,站在了他的身前。
“鸣……鸣人?”
他有些欣喜,也有些震惊。
欣喜的是没想到鸣人竟然还活着,也震惊于他竟然会在这种时刻站了出来,替自己挡下了这一击。
可是……
为什么鸣人前方的地面,时不时会落下几点血红?
“想……想要伤害白哥哥……就……就要先踏过我这一关!
只……只要我……我还在这里站着……就不会……不会让你们伤到白哥哥分毫!”
稚嫩而倔强的话语在废墟间回荡,一直紧绷着脸的白,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情绪。
“鸣人……鸣人……
你还能动的话,现在就离开这里……
不要和他们硬拼,快回去找凛姐姐,找木叶的忍者们……”
带着哭腔,他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喊出这一段话。
低头看向一脸坚定,半步不退,用头硬生生顶住自己手刀的男孩,凉子心底仿佛有什么地方,被触动了一下。
一滴一滴的鲜血渗过防风镜,从额头滑落。
对方一眨不眨,深邃、湛蓝的双眸,竟然让她感到了一丝发自心底的恐惧。
这,怎么可能?
她在内心迅速的否定了起来。
自己可是雾隐中忍,居然会被一个连下忍都不是的小孩眼神吓到?
简直……不可思议。
正当内心陷入某些未知的恐慌时,她听到了一点极其细微的声响。
“水遁·水铁炮之术。”
一滴透明的水珠,从挡在白身前的鸣人胸膛穿过。
身形微晃,鸣人努力瞪大了双眼,可眼前的视野,还是慢慢模糊了起来。
噗……
一口鲜血从口中咳出。
白哥哥激动的呼喊,仿佛近在耳前,又好似远在天边。
“凉子,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耽误了这么久,这个不符合你平时的作风。”
冷酷到不参杂任何感情的数十道声音重合着响起,沉沦在内心世界的凉子几乎是在刹那就恢复了过来。
“万分抱歉,鬼灯大人!”
她连忙低下了头表示歉意,随即压下心底的恐惧、惊慌之感。
目光落在抱着不断咳血,眼眸渐渐失去神采之人的白,她恭敬的回复道。
“属下马上就将他打晕。”
不用再去给那个男孩补上一刀,她知道这个心脏被鬼灯大人水铁炮之术击中的他,已经活不长了。
“动作快点!”
被称为鬼灯大人的男子又催促了一句。
“木叶的实力虽然大不如前,至今未恢复元气,可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很快就会察觉这里的动静。
我为你解决跟踪的两名暗部已是极限,突破结界后木叶的追击,我不会再为你提供支援。
回到雾隐村的路,都要你一个人走下去。
任务,拜托了。”
听到上司稍微温和了一点的口吻,凉子眼底波动了一下,轻声应道。
“是,属下明白!”
语罢,深吸了一口气,她向前伸出了手……
嗡~
越是向前伸手,她突然间感觉自己的动作似乎越来越费力。
仿佛,有什么在缠着她,不然她移动一样。
“这是……什么情况?”
心底涌现疑问,她又竭尽全力的向前探出了几寸,双眸慢慢睁大,一滴冷汗,蓦然滑落。
清冷的月光洒下,视野中,反射出了一道道晦暗的光辉。
不知何时,她的前方,后方,左方,右方已经布满了层层叠叠,肉眼几不可见的细小丝线。
它们纵横交错,有的从地面废墟的孔洞中探出,也有的从半空垂下,仿佛操纵木偶一般,将她牢牢控制住。
勉强仰起了点头,实力远超自己的鬼灯大人,面具和黑袍已经被撕扯的不成原样,样子看起来比自己还凄惨了不少。
噔,噔,噔……
鞋底与地面接触的脆响仿佛敲击在她的心头,一股无言的恐惧与黑暗,如看不到尽头的海洋,好像要将她整个人淹没。
“鸣人,白,已经不用担心。
要问为什么的话。
因为,我来了。”
一句平淡、清脆,似乎没有波动,却又透出无比愤怒的话语响起。
英雄,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