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薛畅之所以着急要回成都原主的家中,是因为他身无分文的来到这个异世,为了生存而迫不得已。实际上,对于鸠占鹊巢的他来说,心理上是抗拒回原主家的。而且,原主的父亲在护镖途中遭到强盗劫杀,也让他本能的感到不安,担心回成都之后少不了纷扰……
所以薛畅希望能够借着这次受伤之机,较长时间留在龙门镇,一来可以不受干扰的逐渐熟悉和融入这个异世,二来可以安静的修炼和提高武功,增强自己的生存能力。
在现代社会中很多人浑浑噩噩,他们没有什么生活的目标,又因为做太多的努力似乎也看不到效果,于是放弃努力、甘愿平庸。薛畅以前也是这样一个人,但是来到异世,为了生存,迫使他不得不努力,而且由于身有系统,他的每一分努力都可以看到明晰的结果,哪怕只是零点零零一的增长,也给了他无穷的动力。
因此,哪怕薛畅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床铺,哪怕他身上有伤,他也没有倒头就睡,而是进入系统,先找“唐方卓”进行实战训练,好好的体验了一番对方高超的暗器功夫,接着又开始进行内功训练。
第二天薛畅很早就起床,在拉完肚子之后,他意外的发现昨天稍微活动就会感到疼痛的身体竟然好了许多,于是他毫不犹豫的来到饭铺后院的空地上,借着天边朦胧的晨光,进入系统,开始罗汉拳的练习。
没多久,耿珀悄然来到后院,在空地边驻足观看。
和昨天一样,薛畅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尽量完全按照系统中透明人的示范进行练习,而且为了避免引发伤势,还不敢太用力,因此他的动作很是缓慢。
但练完一遍之后,他不但不觉得疲劳,反而感觉气息通畅,身体没有那么憋闷难受。于是,他又开始练习第二遍……直到第三遍完毕之后,他才停止了罗汉拳的练习,拿起他事先在后院里找到的一根一米多长的木棍,开始了少林刀法的练习……后来又进行棍法的练习……一直练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他才退出了系统。
薛畅抬眼一看,空地边站着耿珀、胡秋荻,他不慌不忙的将木棍放在旁边,说道:“养成习惯了,每天清晨都要起来活动活动,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的休息。”
耿珀冷声说道:“小子,昨天刚受伤,今天就拼命蹦哒,你是不是不想让伤好、就只想长期赖在我这里啊!”
耿珀微笑着说道:“谢谢耿老伯的关心!我练拳就是为了疗伤,真的,我现在感觉好多了,不像昨天那么疼了。”说着他还扩扩胸,扭扭腰,摆摆腿,展示自己身体没有问题。
耿珀将信将疑的打量他。
“薛大哥,你练的是什么拳哟,打的慢吞吞的,像老太太一样。”胡秋荻插话道,她主要是好奇,但说话的口吻却给人一种讽刺。
薛畅倒并没太在意,趁机解释道:“受了伤,不敢太用力,所以打的慢。”
胡秋荻“哦”了一声,眨了眨眼睛,又紧接着问道:“但你能不能教——”
耿珀重重地咳了一声,抢先问道:“你是少林弟子?”
“我不是,我父亲是。”薛畅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他是个镖师,出镖的时候被强盗杀死,我现在等于是无门无派之人。”
耿珀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你一个会武之人会流落街头,也难怪你练的功夫都是花拳绣腿、没啥用,居然还敢教徒弟,简直是误人子弟!”他故意说得大声,好给身旁的胡秋荻提个醒。
薛畅听了,双眉一挑:“我能否请耿老伯跟我较量一番,看看我练的功夫是不是花拳绣腿。”
“好啊!好啊!”胡秋荻兴奋的表示支持。
“好什么好!”耿珀瞪圆双眼:“就现在你这个身体,格老子我一巴掌就能把你打趴下,到时候你还不得赖在我这里一辈子。天都亮了,都赶紧跟我去干活,要是偷懒,今天就没有饭吃!”他说这话可不只是针对薛畅,还包括躲在后面偷看的徐熙和樊獒两人。
薛畅虽然被他说得有点生气,但心里也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宜与人动手,只能把试探耿珀的深浅、丰富系统实战训练的想法按捺下来,暂时向其表示顺从。
看到薛畅跟着耿珀走向前院,徐熙和樊獒当然也只能跟上。
樊獒忍不住碰了碰徐熙的胳膊,低声说道:“小……师兄,师父打拳打得这么慢,真是花拳绣腿吗?”
徐熙毕竟跟随薛畅的时间要长些,而且他亲眼所见薛畅给自己喂服丹药,让濒死的自己重新恢复健康,聪明的他还感到这几天身体状况越来越好,恐怕也跟这丹药有关,因此对薛畅更为感激,信心也更多些,但他不想跟樊獒多说,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你要是后悔了,可以走啊。”
樊獒一愣,眼珠子转了几转,忙又堆笑的解释道:“师兄,瞧你说的,我樊狗儿虽是个粗人,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句话还是懂的——哎哎,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
耿珀对薛畅师徒三人的分工非常明确:薛畅跟他在厨房,负责洗菜、切菜、准备配料、添加柴火……干的是帮厨的活;徐熙和樊獒则在胡秋荻的指挥下,在大堂负责接待客人、传送菜肴、清理饭桌……干的是伙计的活。
其实,金矢饭铺的生意并不像昨天看到的那样冷淡,来吃饭的客人并不少,只是他们是陆陆续续的来,因此工作量虽然不大,但始终没有停歇。而且客人中一半多是本镇居民,跟店家非常熟悉,看到饭铺里多了伙计,还好奇的询问。
胡秋荻很快发现徐熙做事认真、头脑清楚,送菜、收钱从不出错,就是没有笑脸,不爱说话;樊獒虽然长得黑壮,嘴皮子却很油滑,“叔叔、伯伯、婶婶”的叫个不停,脸上还始终挂着笑容,让不少客人在离开饭铺时还对胡秋荻夸说:她家找了个好伙计!
两个徒弟在大堂干得顺手,薛畅却在厨房里叫苦连天,他虽然不是一个懒人,平时在宿舍也经常自己做饭、洗衣、收拾屋子,但绝没有像现在这样,一直在干活,虽然因为他还在养伤,耿珀给他的活并不算太多,但仍然让他感到吃力。
而且一旦薛畅干得慢了,耿珀的嘲讽就随之而来,当然他也会不甘示弱的回击,因此厨房里的炒菜声和吵嘴声始终没有断过。
不过到了吃饭的点,耿珀却没有吝啬的让他们吃剩饭剩菜,而是亲自掌勺,而是亲自掌勺做菜。
薛畅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吃上了热气腾腾的、完整的饭菜,而徐熙和樊獒更是把耿珀所做的菜肴吃个干净,最后连菜盘子都舔得干净。
到了黄昏、要开始做晚饭的时候,耿珀从水池里捞起一条草鱼,这一次他没有让薛畅帮厨,而是亲自动手,从头到尾的按照薛畅昨天做鱼的程序,做了一盆水煮鱼,当然以他的厨艺和刀工,整个做菜过程流畅快捷得多。
等他将鱼片盛好之后,还颇为自得地对薛畅说道:“来,尝一尝。”
薛畅吃了一片鱼之后,如他所愿的夸奖道:“好吃!比我做的要好吃多了!”
耿珀得意的笑道:“那是肯定的,你的厨艺呀,还得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