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睿服了,彻彻底底地甘拜下风。
他都想给翠萍行三拜九叩大礼了,你他娘的哪是个演员啊,你分明是表演系的教授啊。
齐睿甚至萌生了把她签到公司,投资给她拍部戏的想法了。
哎对了,也不知道霖姐姐的《梨园传奇》拍完了没?如果还在拍摄中,不妨给翠萍安排个角色啊,你瞧她这青衣唱的,一看就是童子功。
齐睿也看出来了,翠萍是个东北人,性格典型的东北化,泼辣、不吃亏、认死理儿、能豁得出去。
关键是特别爱演。
真可谓是一身的艺术细菌呐,不好好发挥一下自身的优势,白瞎这个人儿了。
见齐睿不言声儿了,翠萍自个儿也觉得忒没劲,眼泪汪汪看着他,声音轻颤,轻轻吟道:“小齐,你怎么不往下说了?”
我说个锤子啊说?我这话还没说完就被你打断了,我怕一开口你再遭不住了,我忍不住要抽你丫的。
齐睿苦笑一声,琢磨会儿后对金刚三人说道:“三位领导,提个要求,我想跟温叔儿单独聊两句,成不?”
金刚显然是这三个人的头儿,不用征求另外两人的意见,金刚就很给齐睿面子道:“这有什么不成的,我们去院儿里待会儿。”
齐睿摇摇头,说道:“金哥坐着就行,外面冷得很,怎么能让您三位去外面待着呢。温叔儿,您跟我来吧,咱去书房里说会儿话。”
温同庆木然点着头,起身,跟随齐睿进了书房。
翠萍一看,这是要召开地下会议啊,想撇开老娘单独聊,门儿都没有啊。
她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喊了声等等我,急切地追了过去。
温老二温老三也紧随而至。
进了书房,齐睿一看,得,一起聊吧,正好省事儿了。
让几人在沙发上坐了。
温同庆下意识地又想来一锅,被齐睿制止了。
他掏出大中华递给温同庆,说道:“温叔儿,抽这个吧,您那老烟袋锅子我真受不了。”
温同庆点点头,把烟接过来,咧嘴一笑,点上,抽一口,说:“小齐有啥话就直说吧。”
翠萍也目光迥然望向齐睿。
瞥她一眼,齐睿真不敢多看,这娘们儿眼里真有钩子,尤其是汪着的那潭春水,让人看一眼就难以自拔。
咳嗽了一声,齐睿说道:“温叔儿,翠萍婶子,还有俩兄弟,恕我直言,你们家这点儿事儿真得快一些解决了才好。
另外就是,也不能跟国家政策拧着来,大道理我不说您几位也都知道,外面那三位前些日子也没少给您们做普法宣传,反正跟国家法律法规对抗肯定没好果子吃。
但是您家这点儿事儿想要解决也并不是个多难的事情,小子给您出一损主意,保您度过这难关您看成不?”
温同庆眼睛亮了,忙问道:“啥主意啊小齐?”
温老二也激动地说道:“齐大哥,先别说主意损不损,只要能解决问题的,就是好主意,您请说。”
翠萍也目光闪动俏生生望着齐睿。
不由自主地看翠萍一眼,齐睿的小心脏砰砰直跳,一个半老徐娘,怎么会有如此大的魅惑力呢?想不通啊想不通。
吐出口气,稳定下心绪,齐睿笑道:“我先问一下哈,花婶儿那边是个什么态度啊?”
温同庆苦笑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你笑话了,你花婶儿态度很坚决,说如果要领证的话,她作为正房,肯定名正言顺。”
翠萍愤恨地说道:“呸!那个老女人真不要碧莲!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都多大岁数了,还觍着脸跟老娘争,你还有那功能么?就算补办了证,徒有虚名有啥意思啊?
老头子你自个儿说,你都多少年没往她屋子里凑和了?多少年没沾那老娘们儿的身子了?这些年来,不都是我精心用意小心翼翼伺候着你么?我跟你说,你可不能没良心。”
这娘们儿真是啥话都敢往外说啊。
见惯了风雨的齐睿都听不下去了。
温同庆更是老脸通红,呐呐地不敢反驳。
俩孩子对视一眼,苦笑连连,对亲妈的豪放彪悍也无语的一匹。
“那啥,翠萍婶子,咱先不说这个哈,既然花婶儿的态度很明确了,那依我看,也就只能翠萍婶子你让一步了。”齐睿小心翼翼提出建议。
翠萍一听就炸了,水汪汪的桃花眼猛地瞪起来,双手掐着小蛮腰,跟头愤怒的小母牛似的噼里啪啦开喷道:“我让步?我凭什么让步啊?小齐这就是你的馊主意?好啊,老娘算是看明白了,你们联合起来欺负我,嘤嘤嘤……你们都不是好东西,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没势力……”
就知道会是这样。
齐睿后悔了,放着好端端的日子不过,掺和人家的家务事干啥?
不过,看到温同庆可怜的目光,齐睿心说,算了,当一回好人吧,老温那么大岁数了,活得也着实不容易。
“翠萍婶子,您别哭啊,先听我把话说完成不?”齐睿劝慰了翠萍一句,目光定格在她梨花带雨的面容上,这娘们儿,绝对是演技派的。
“你嘴里能有什么好话?”翠萍怼了齐睿一句。
“得,我可是为了您着想,您既然不乐意听,那就请吧,没几天就过年了,大家都挺忙的。”齐睿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心说你奶奶个大腿根儿的,哥们儿好心给你出个招儿,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居然河都没过就想拆桥,哥们儿又不欠你啥,您呐,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温老二显然是个懂礼数的,见齐睿不耐烦了,他连忙说道:“齐大哥您别生气,我母亲也是急火攻心了,所以才口不择言,并非故意跟您发脾气,使小性儿的,您看我了,都看我了成不?”
齐睿对温老二倒是挺有好感的,这家伙起码会做人,知道谁是真心为他们一家好。
点点头,齐睿说道:“温兄客气了,说起来,您比我还要大两岁呢,这声齐大哥我可担不起。行了,冲您的面子,我就再多说几句。”
温老二冲他一笑,说道:“您请说。”
温同庆也朝他点头。
齐睿说道:“现在最大的麻烦是,如果花婶儿和翠萍婶子不跟温叔儿扯证结婚的话,就上不了户口,这没错吧?”
温同庆唉声叹气道:“是啊,一家人到现在还都是黑户呢,我那户口本上就我一个人。”
齐睿点头道:“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其实花婶儿和翠萍婶子俩人没啥本质上的矛盾。”
温同庆说道:“你说得对,虽说这些年来大家在一口锅里吃饭,也难免有个马勺碰锅沿儿的时候,但毕竟都在一起共同生活了那么多年,感情还是有的。”
翠萍立刻接下了话茬,不满地说道:“快得了吧你,你以为老娘真是傻的呀,你大儿子心里想啥老娘一清二楚,他不就是想着趁这个机会把我们娘儿仨都给赶走,好趁机霸占家产么?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该是我们娘儿仨的,别说他温老大,阎王爷来了也抢不走!”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铿锵有力,齐睿都想给这娘们儿鼓掌了。
温同庆又叹息一声,老家伙今儿格外郁闷。
温老二赶忙说道:“娘,您就少说两句吧,听齐大哥把话说完不成吗?还不想上户口啊?一辈子当黑户好啊?”
剜这孩子一眼,翠萍不吱声了,心里头也知道,儿子说得是对的,再闹下去,户口问题解决不了,别说继承老温家的家业了,今后能不能在大街上随意溜达都是个大问题。
齐睿乐了,温老二硬是可以,挺聪明一孩子,想得挺明白。
“既然二位婶子没啥本质上的矛盾冲突,也都想把户口给上了,那么,我出个招儿吧。温叔儿,我也看出来了,俩婶子您哪个都放不下,也都想把户口给上了。基于这个前提条件,那么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这年头儿,让结婚就允许离婚,您这么办,先跟翠萍婶子把结婚证给补办了,翠萍婶子自然就成了你的合法妻子,也就能光明正大地上户口了。老二老三俩哥哥自不必说,也能跟着落户。
然后呢,您二位再去把离婚证一办,扭头儿您再跟花婶儿走这么套手续,再把花婶儿和大哥的户口落下,这不就齐活了么?”齐睿这主意真够嗖的,不过的确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听完他的话,温同庆立马原地复活,神情振奋地一拍大腿说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茬呢?先结婚,上一家的户口,再离婚娶另一个,再上一家的户口,事情就完美解决了啊。”
齐睿笑道:“翠萍婶子有句话说得很正确,您呐,就是当局者迷了。”
温同庆笑道:“感谢你啊小齐,真是太感谢了。那啥,客气话我也不多说了,今后你家里的酱菜,我们同香园包了。”
齐睿也笑着说道:“那敢情好。”
翠萍这会儿不干了:“好什么呀好?为什么先结婚的是我,先离婚也是我啊?对我来说这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