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薇薇手指冒出殷红的血珠,她将手指含入口中,盯着童子手中的莲花,心说确实可惜了。
莲花雕得栩栩如生,可惜被这滴血毁了。
她看着震动不休的手机,拿起来接通,电话那端传来厉柏寒磁沉的声音,“宋秘书,据说你中午就出去了,这个点还没回,你是想借着买礼物的名义正大光明的摸鱼?”
宋薇薇抬头看了一眼店里的钟,已经五点十分了,难怪厉柏寒要打电话来催,“我马上回来,您等我回去!”
说完,她挂了电话。
店员找来创可贴,“客人,你手指受伤了,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吧,待会儿玉石灰落进伤口里,当心感染。”
“谢谢!”宋薇薇伸出手指,看着店员为她缠上创可贴,她再低头看去,玉莲花上的血迹淡去,竟恰到好处的为这支鼻烟壶增添了些许颜色,成了这个作品的点睛之笔。
店员再度惊呼,“无心插柳,这简直太妙了,再打磨一下,这个鼻烟壶至少能卖到一百万。”
宋薇薇笑了笑,把鼻烟壶送到机器下方打磨抛光。20分钟后,鼻烟壶周身透亮,手持莲花的童子惟妙惟肖,他手中的莲花竟好似活了过来。
店员一边赞叹一边拿出精美的盒子给她包起来,宋薇薇问她要了发票回去找厉柏寒报账,拎着礼物盒匆匆走了。
她刚走出商场,又接到了厉柏寒的连环夺命call,“你跑哪去了,给我发个定位,我去找你!”
“我马上回来,已经上了天桥了,等我五分钟。”宋薇薇跑得气喘吁吁,幸好商业街对面就是公司,要不她得被厉柏寒催死。
“给你两分钟,立即出现在我面前,否则后果自负!”
挂了电话,宋薇薇把礼物盒抱在怀里,埋头往前冲。正是下班高峰期,天桥上人很多,挤来挤去的,她下楼梯时忽然一脚踩空。
“啊!”
她惊呼一声,整个人失去平衡往下栽倒,她死死抱着手中的礼物盒,宁愿自己摔了也不能把礼物摔了。
她吓得死死闭上眼睛,没发现有人逆行而来,在她跌下去时伸出双手接住了她。
宋薇薇跌进一副温暖的怀抱里,清冽的雪松气息混着男人身上独有的荷尔蒙扑入鼻端,她怔怔地睁开眼睛。
男人侧脸轮廓冷峻,线条精致,此时眸光从上方瞥扫下来,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
宋薇薇呼吸一滞。
“急什么?”厉柏寒拧紧了眉,神情不悦。
他刚才远远地看着她在天桥上逆行的人流中飞快往前跑,掌心就忍不住攥了一把汗。
直到那捧带着甜腻奶香的柔软身体撞进他怀里,他接住了她,怀里充实了,心口却还后怕的砰砰直跳。
“胡闹,摔伤了怎么办?”
宋薇薇耳膜被震得嗡嗡作响,感觉周遭投来异样的目光,她双手撑在厉柏寒结实的胸膛上,想要把他推开。
男人却二话不说俯身,右手穿过她膝弯,猛地将她打横抱起,转身往楼梯下走。
“你放我下去,别人都看着呢。”宋薇薇窘迫得不敢去看路人们的反应,耳边传来几道低低的艳羡声。
“啊,好宠啊,我男朋友要这么公主抱我,我要幸福死!”
“别想了,就你男朋友那细胳膊细腿,还没有你手臂粗,抱得起你才奇怪了,你也不看看人家多瘦。”
“人艰不拆啊,姐妹,我就说说,瞧瞧人家这男友力,关键又高又帅,欸,为什么优秀的男人总是别人家的?”
宋薇薇偷偷撩起眼皮看他。
优秀吗?
全国首富,身价千亿,为人低调,长相俊美,在这个看脸看身家的时代,那确实是优秀得过了头。
可惜……
她揪着男人的衣领,另一手护着怀里的礼物盒,又生怕他把她给扔出去摔得更难看,浑身都僵硬着。
厉柏寒步伐很稳,丝毫没有因为她挡住了视线,而有半分迟疑,他抽空瞥了她一眼,“身体别绷得这么僵,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抱着一具尸体。”
宋薇薇磨牙,“厉总,你这样说话是会被打的。”
厉柏寒挑眉勾唇,神色骄矜冷傲,“谁敢打我?”
宋薇薇歪头想了想,好像是没人敢打他,她负气般,故意使坏将他的衣领攥得更紧,“老板,你脖子在我手里,请你不要过分嚣张。”
厉柏寒完全没在意自己的脖子在她手里,他抱着她掂了掂,感觉她身体僵直地靠紧他,他薄唇勾起一抹笑,“你人都在我手里,谁怕谁?”
脖子上的力道一松,宋薇薇甘败下风。
骚不过,骚不过!
厉柏寒抱着她走下天桥,离开最拥挤的路段,才把她放回地上,看她小心翼翼地捧着怀里的礼物,“你买什么了,花了一下午时间?”
宋薇薇把礼物递给他,“一直没看到合适的,就随便买了个玉器,希望你爷爷会喜欢。”
厉柏寒没有伸手去接,目光扫过她西装外套上的白灰,又落在她包了创可贴的手指上,眯缝了下眼睛,“你亲手做的?”
宋薇薇神色间掠过一抹不自在,眼珠子左右乱晃,“哪能啊,我帮着包装的时候不小心被刀片划伤了。”
“真是笨!”厉柏寒评价了一句,也没多想,他伸手接过精美的袋子,“回去吧,我走了。”
宋薇薇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反唇相讥。
她站在原地,看见厉柏寒俯身坐进车里,车子缓缓驶入车道,消失在茫茫车流中,她才收回视线。
不知道是不是秋风忽然变得凛冽,她站在风口上,突然觉得有点冷,她转身小碎步般地跑向公司大楼。
*
厉柏寒坐在车里,身旁放着宋唯一花了一下午买的礼物,他是真好奇她买了什么,会花这么长时间。
周正握着方向盘,抬眸觑了一眼后视镜,“老板,你刚才接住宋秘书那一幕,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俩演偶像剧呢。”
厉柏寒眼皮都没抬,“你羡慕?”
周正噎了一下,“羡慕是不敢羡慕的,不过宋秘书的腰是真的细,那身制服穿在她身上,妥妥的‘腰精’……”
他话未说完,忽然感觉如芒在背,他小心翼翼地看向后视镜,正对上男人讳莫如深的视线,他心里猛地一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