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了接通,夏肆充斥着慵懒的声音响起,“谁?”
那边的人明显的微滞,声音冷冷,“我是江舟竹。”
还带着些微懒怠的夏肆思绪恢复了一些,捏了捏眉心,问道,“想通了?”
“我在官方上查了你的信息。”江舟竹没有隐瞒。
他是冲着她的身份来的。
夏肆漫不经心的笑了一声,“行。”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去找你。”
夏肆睁开眼,看了一眼时间,说道,“晚上吧,七点,一品居。”
“好。”
和江舟竹约好了时间,夏肆也不再继续躺着,抬手将身上的毯子掀开,一边给潘清虹打电话,让她订一品居的位置,一边朝屋内走去。
这会儿的太阳还不错,缅因猫听到夏肆的动静,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跳到刚才夏肆躺的地方,窝进了夏肆盖的毛毯中。
六点半,夏肆换了一身衣服,开着车从家里出发去了一品居。
江舟竹比她来的更早,站在一品居的外面,穿着白衬衫和黑裤,外面还套了一个干干净净的驼色薄款的大衣。
夏肆将车停到停车场,一出来就看到江舟竹站在外面,神情孤冷。
她抬脚走了过去,江舟竹看到她身体动了一下。
“来多久了?”
“十分钟。”
“走吧。”
夏肆先一步的抬脚走了进去,江舟竹看着她潇洒的背影,微微愣了两秒,然后快速追上去。
这会儿的人正多,潘清虹订的是包厢,服务员听到夏肆的姓名,便知道了她是谁,恭恭敬敬的将她带到了包厢。
服务员将菜单给他们送了上来,夏肆没掀,只对江舟竹说道,“想吃什么就点。”
一品居是五星级的饭店,饭菜好吃,但也极贵。
江舟竹看着上面的价钱,便有些退却,他扫过上面的菜品,最后点了两道最便宜的菜。
夏肆没说什么,又添了两个招牌菜,服务员这才下去。
江舟竹将放在一侧的公文包打开,拿出了一个文件,放到夏肆的面前,“这是我做的,您如果感兴趣,可以看看。”
“口述。”夏肆简洁道。
江舟竹还没反应过来夏肆的意思,就听她又道,“这么厚的文件,你让我看到十二点?”
江舟竹点点头,说道,“我目前打算做的方向是金融研究,其中对企业投资和证券投资两个领域研究的比较透彻……”
江舟竹一条条的开始讲述自己对着两个领域的自己的拙见。
从他的口吻中,不难听出他对这两个领域花费了不少的精力和时间。
至少比川云集团那些个酒囊饭袋的经理们懂得多。
江舟竹从服务员没有上菜说到了菜品全部上齐后的半个小时。
喉咙说的都有些哑了。
江舟竹说完,便看向夏肆,却见她神情淡淡,一副根本没有兴趣的模样。
长长的头发盖住了眼睛,也掩去了江舟竹眼底飞快划过的意思忧虑和决心。
他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我了解过盛世娱乐和川云集团,您从正式开始介入盛世娱乐的决策,盛世娱乐的每一步走的都极稳,走到现在发展空间比之以前不知道高了多少。”
“而现在的川云集团,夏成咏卸任,内部纷乱,项目也青黄不接,您作为大股东,一定不会就此看着川云集团一直稂莠不齐。”
听到他的这番话,原本兴致缺缺的夏肆,慢慢的挑起了眉头。
拿起一侧的筷子,夏肆点了点餐具,说道,“先吃饭。”
江舟竹看着已经快凉的饭菜,点点头。
夏肆吃了几口,便将手中的筷子放下,目光落在江舟竹身上。
察觉到她的目光江舟竹停下了动作,不自觉的握紧了双拳,那阴冷的模样多了几分紧张。
“看来你这几天做足了调查。”夏肆面上如澄净镜面一般,没有波澜。
江舟竹点点头。
“单单只有这些的话,可不够。”
一侧干净的高脚杯被夏肆放在江舟竹面前,往里面倒了清水。
江舟竹看着那清澈见底的水,神情莫名。
从位置上站起来,“下次再见。”
江舟竹看着她的背影,站起来追了上去。
“夏小姐。”江舟竹喊住她。
夏肆脚步一停,侧头看向他,江舟竹的话瞬间堵在了喉咙口,他咬紧了牙,生生换了话,“没事,您一路安全。”
夏肆平静的从他身上掠过,点点头,“再见。”
没多时,江舟竹便看见夏肆开车离开,他舒了一口气。
有一瞬间时间里,江舟竹心中浮现一抹要示弱的意思,可他再看夏肆时,江舟竹便说不出来了。
像她这种人,必定不会对一个无用之人怜悯,他的示弱只会引起夏肆的不喜。
江舟竹敛下眼底神情,这是他唯一一次能够抓住的机会,他不能就这么给松开。
这么想着,江舟竹便从一品居离开。
夏肆让潘清虹调查过江舟竹,寒门出身,今年上大三,高考成绩是他那一届的理科状元,本应该选择首都重点大学的他却选了云城大学。
云城大学也不算差,但总没有首都大学要好,江舟竹选择云城大学,是因为云城大学奖励了他二十万的奖金。
潘清虹的调查中,江舟竹的父亲因为开出租车撞了人,自己逃走了,高中时期常年被出事人家纠缠,甚至带了威胁生命的意思。
那家人很有权势,让法院判了江舟竹的父亲赔了一百二十万的赔偿。江舟竹用了那二十万还了赔偿,却仍旧还有将近一百万的赔偿需要他去偿还。
江舟竹在学校几乎没有歇息的时候,每天都在为了钱而奔波。
可惜了他人脉并不宽广,身为男人的自尊心又让他极难对出身优渥的舍友常浩诉苦,长达三年的时间里,江舟竹就已经经历了普通大学生没有经历过的社畜生活。
他很是聪明,其实这三年赚的也不少,不过与债务比起来仍旧是杯水车薪罢了。
夏肆就是摆在他面前的一个绝佳的机会,这不仅是江舟竹的念头,也被夏肆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