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隐在与整个世界对抗了万余年的时间里直到如今还没有被完全覆灭,其顽强程度可想而知,寇长秋面临着被整个天下追杀的风险,轻易不会出现,一旦露面那就是超乎想象的大手笔。
就如同这次一样,他要用整个武陵郡内的所有人来高调宣布神隐的复出。
甫一动手,就欲要抹去神朝十三分之一的人口,总共十几亿的生灵,若是让他成功,整个世界都会为之震撼。
到那时候,只怕不仅是神皇要复仇,西蜀剑阁也会恼羞成怒,开始疯狂起来。
后果十分严重,神隐也不会好过,但那不是宁北此刻要考虑的事情,他现在要考虑的是该如何破掉这封天锁龙大阵,让武陵郡的百姓免于遭受这场苦难。
“封天锁龙大阵,寇长秋,你还真是好大的手笔,不过你似乎楼算了一件事情。”赵三金抬头看着那些凭空生出的锁链以及正在锁链当中挣扎反抗的天蛟,淡声说道。
寇长秋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好奇问道:“什么事?”
赵三金神情冰冷,背后神虚的气势已经积蓄到了巅峰,走上了神虚道路的他断绝了踏足圣人境界的希望,但却也换取了超出大修行者的力量。
“只要将你这个布阵之人斩杀,这所谓的大阵自然也就不攻自破,只要河神还活着,淮河水永远都不会迸发。”
寇长秋点了点头,抬头看着那巨大的神虚幻影,他从上面感受到了很大的压力,完全动用神虚力量的赵三金实力还要比他略胜一筹。
“首先,你杀不掉我,其次,大阵的关键在于擒虎的身上,并不在我这里。”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天地之间的雨水重新开始落了下来,打湿了几人的衣衫和地面,让这菩萨庙的残骸显得更像是废墟。
就算是赵三金用以命搏命的打法将他重创,也是没办法将这封天锁龙大阵破解的。
“武陵郡本就在神朝最边缘,而且其中又没有什么重要的城池,所有的大修行者全都在郡府之内,想要赶过来大概要花费一夜的时间,而且大阵的气息最多只能传出去三千里,老实说,就算等到我们这里的动作结束了,那位郡丞大人或许才刚刚得到消息。”寇长秋静静站在半空当中,气息平和,言语从容。
就算是赵三金以命搏命,想要越过他的阻拦至少也需要半个时辰的时间。
而半个时辰,已经足够于擒虎镇压淮河河神。
无论从哪一点来看,他都不会输。
赵三金没有说话,神虚释放了全部的力量带着恐怖的力量灌输到自己体内,然后和寇长秋交手在了一起。
两位放眼整个天下都是站在大修行者最顶点的存在,此刻交起手来用惊世骇俗来形容都不为过。
可正如寇长秋所说,即便是已经走上了神虚道路的赵三金,也没办法在短暂的时间内将这场战斗结束。
宁北看着菩萨庙天空的交手,转身驱散了那些还在发愣的僧人,然后握着手里的兽牌将飞云唤了过来。
“走,回淮海城。”
飞云落下,三人跳上了飞云的背上,翅膀煽动之间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此处。
菩萨庙里的惊天动地也渐渐被抛在后面。
飞云的速度很快,基本上和一般的大修行者相同,飞在天空之上,地面的一切都在飞速倒退着。
陆海棠趁着这个时间将自己在青坪镇遇见寇长秋并且与其交谈了一番的事情给说了一遍,感慨道:“想不到这人竟然会是寇长秋,此刻看来我还真是命大。”
如陆海棠这样的家伙成长起来就是未来神隐的大患,寇长秋与他见面却没有下杀手,这当然可以用命大来形容。
宁北说道:“你被神朝追杀,在他眼中只是个早安会死的逃犯,或许自信你会被拉入到神隐当中。”
陆海棠笑了笑,道:“那他还真是自信,比我都还要自信。”
封天锁龙大阵在不停的运转,天骄此刻已经开始落入到了下风,这座阵法本就无比强大,乃是蛟龙一族的克星,再加上现在于擒虎也在淮海城外,大阵的力量再加上一位大修行者,纵然天骄的实力强横,依旧还是逃脱不掉被镇压的下场。
秦长鱼望着那夜空之上的千丈龙身在翻滚,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我们留在菩萨庙的确帮不上什么忙,可即便是回到了淮海城,又能做什么呢?”
无论是封天锁龙大阵还是承圣强者之间的战斗,他们都插不上手。
纵然有着五道同修的陆海棠在身侧也是一样,四境就是四境,跨越不了大修行者的差距。
“那也要去看看才行。”宁北说道。
他有一个方法可以试试,但花费的代价不小,不过到了这种时刻,与整个武陵郡相比较起来,那所谓的不小代价,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更何况苏幕遮等人还在城内,如果事情真的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起码要将他们几个救出来。
亲疏远近,这四个字从来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词汇,但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冷漠。
淮海城的轮廓已经出现在了眼前,千丈龙身在淮海城上空挣扎嘶吼,那空中的锁链不停地被摧毁却又不停地生长出来。
在城墙的最高处,于擒虎正站在那里,手里提着一根笔,在半空中无形的书写着。
大儒境界,虽没有圣人的言出法随,可却也能够达到微言大义的效果,他所写的每一个字对于天蛟来说都很是麻烦,尤其还需要应对阵法,没办法对于擒虎出手。
只能不停的被动防守,正因为如此,早晚都会彻底败落。
飞云的体积很大,从空中飞来并不能遮掩身形,几乎是在他们到来的瞬间,于擒虎就感受到了他们的出现,但却并没有动作,只是随意的瞥了一眼。
一来,此刻正在专心对付天蛟,最好不要分神。
二来,即便是你们几个赶回来,又能做什么呢?
终究不过是徒劳无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