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路达是杨于泽的人,关于这点吕泊水很清楚。
一般来说,郡守和郡丞的关系不会太好,往往是分属两派。
有些强势的郡丞甚至能够压郡守一头。
像杨于泽和韩路达两人的关系,太少见。
也就是说,韩路达的意思其实就是杨于泽的意思。
“其实~~其实现在仔细想想,是本官上了铁拐门的当,他们说商行车队有违禁之物~~”
“吕泊水,你这狗官,休想将脏水泼到我铁手门头上。”原本还在痛苦哼哼的施行烈听到吕泊水的话,简直是被气炸了,顾不上双腿的剧痛,破口大骂。
“哼,清者自清,你们这些江湖中人,没一个是好东西,尤其是你铁拐门,在当地作恶多端,县衙不知道接到了多少状告你们的状子,可惜你们势力太大,我县衙也奈何不得你们。如今有郡守府出面,看你们还能蹦跶到何时?”既然决定舍弃铁拐门了,那就要划清界限,拖泥带水要不得。
“你?”施行烈没想到吕泊水如此无耻。
当官的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心黑起来,比起自己这些江湖不知道要凶狠多少倍。
其实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吕泊水还未到的时候,在冯疆面前,还不是将一切推到县衙,推到吕泊水身上?
大难临头各自飞,谁还能管谁呢?
“韩大人,在下怀疑铁拐门和之前刺杀相王一案有关。”冯疆突然说道。
施行烈瞪大了双眼,这样的大的罪名他如何承担得起。
眼前这小子更黑,是要将自己往死里整吗?
难道他看不出来,这一切都是吕泊水弄出来你吗?
自己最多算是个帮凶,还不至于让自己和整个铁拐门陪葬吧?
他想要争辩,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点了哑穴。
脸涨得通红,就是发不了声。
心中那个急啊。
“哦?”韩路达惊疑了一声,“冯总管,何以见得呢?”
“刚才在下和他们门主交过手,他的武功和那些刺客似乎有些相似。”冯疆说道。
施行烈恨不得生吃冯疆的肉,自己什么时候和刺客有关系了?
那些刺客的武功怎么可能会和自己铁拐门有关?
他心中无比愤怒,可再愤怒也无济于事。
不要说自己无法出声了,就算出声争辩,又有何用?
当时冯疆击杀了那些刺客,至于刺客到底使用何种武功也就他一个人才能说清了。
如今郡守府显然是偏向王府的,自己的话岂能有他的说服力?
施行烈有些绝望,自己此次过来只不过是想帮吕泊水一个忙罢了。
这些年自己铁拐门和吕泊水合作,倒是得了不少的好处。
再加上吕泊水身后有田氏的关系在,大家相互支援不是应该的吗?
谁能想到自己会在一家寻常的商行上栽了个跟头,这个跟头是要命的。
“这不可能。”吕泊水急忙喊道。
他听到冯疆这话后,第一个反应还是有些窃喜。
对方似乎将怒火都发泄到了铁手门身上,这对自己来说是好事。
转念一想,这小子用心歹毒。
施行烈若是和刺客扯上关系,自己这个知县又和他有关系,岂不是自己也要受到牵连?
老实说,商行这次事件,自己就算承担责任,杨于泽最多也就是骂自己几句,难道还能因为这样的小事就将自己撤职查办?
要是自己和刺杀相王的事扯上,那情况就不妙了。
不管相王是不是失势,那都是王爷身份,是太后亲子。
陈嵩论可是前车之鉴啊,自己不能重蹈覆辙。
“吕大人对施行烈很了解吗?”冯疆问道。
“这个?”吕泊水愣了一下,“本官在千年县也有五六年,期间和铁手门打交道的次数不少,不能说很了解,却也差不多。如果说施行烈在千年县乃至长安郡干些杀人掠货的勾当,这还是可能的,如果说他去刺杀相王,相信他还没这个胆子。”
他不敢说得太过,谁知道眼前这小子会不会在挖坑陷害自己。
施行烈没想到吕泊水还替自己辩解,本来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可真正听到他说的话后,气得差点没昏死过去。
什么叫杀人掠货的勾当还是有可能的?
自己铁拐门比起县衙的贪婪,还是差远了。
要不是自己不能出声,否则非得骂吕泊水个狗血喷头。
“知人知面不知心呐,吕大人。”冯疆淡淡地说道,“你如此为施行烈开脱,难不成你早知此事?又或者是也参与其中?不会吧?”
“竖子,住口。”吕泊水脸色铁青,怒骂道,“诽谤朝廷命官,信不信本官现在就叫人将你拿下~~”
话说到这里,吕泊水脸上露出了一些尴尬之色。
他现在反应过来了,自己用什么拿下冯疆?
刚才是气糊涂了。
这小子厉害的紧,施行烈都不是对手,自己这边就更不行了。
“将这里的人全都带回去,还有立即查封铁拐门。你们三个负责去铁手门,若是敢抵抗,闹事,就地正法。”韩路达不想多说,对身旁的两个护卫高手道。
“是,大人。”
三人是绝顶高手,铁手门现在没了施行烈这个绝顶坐镇,他们三个过去足够了。
和韩路达一起过来的有五个绝顶护卫,走了三人,还剩下的两人立即走向了铁手门的那些弟子和县衙的护卫。
双方是一点抵抗的心思都没了。
县衙这边,吕泊水没任何反应,再加上自己的护卫头头被杀,剩下的人战战兢兢,谁敢反抗?
至于铁拐门,自己门主差不多被拿下了,现在更有高手直接去铁拐门山门了,若是自己这边反抗,铁拐门怕是要被灭门了。
他们不相信自己门主会和那些刺客有关,只不过是这个小子的报复罢了。
只要老实一些,对方不至于赶尽杀绝吧?
当然,就算能够逃过一劫,代价怕是巨大的,最好的结果也会让铁手门元气大伤。
“冯总管,商行的人怎么样?还能走吗?”韩路达问道。
商行这边的惨状他过来就见到了,死伤惨重。
如果说只是魏氏商行,他怕也不会太放在心上。
现在牵扯到了相王府,又是杨大人亲自交代的,那就不同了。
冯疆看向了魏漪雪。
魏漪雪微微点了点头。
“刚才在下已经替重伤之人稳住了伤势,若是尽快赶到长安城是最好的,那边有好大夫,也有好的疗伤药,对他们的伤势很有帮助。”冯疆说道。
“那好,事不宜迟,现在就启程吧。”韩路达倒是没犹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