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粘人(1 / 1)

于是乎,又是半人高的水花,栈桥上便只剩叶犹清一个人,叉着腰看水中三个人在扑腾。

她本想借机落水,待秦望下水救辞柯时,趁乱在水中将风华坠抢回来的,但谁曾想落水的会是辞柯和叶澄竹。

无奈,她只能助秦望一臂之力了。

慢条斯理地将肩上褙子拿下,折好放在岸边,叶犹清纵身一跃,也下了水。

于是岸上众人便瞠目结舌地,看着方才还好好的四个人,接二连三全跳进了湖水中。

混乱的吼叫炸了锅一般响起,下人们连忙划着船前来救人,无奈四人落水之地趋于湖中心,众人手忙脚乱的,一时间竟无人能来救。

虽是初春,湖水依然刺骨得凉,裙摆纠缠着四肢,游起来颇为困难,叶犹清将散落的发丝撇在身后,一头扎入水中,努力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淡蓝色的水里,秦望一身黑衣,十分明显,他正挣扎着浮上水面。

叶犹清在水中拐了个弯儿,蹬腿游向秦望,在他浮上水面的一刹那,再次将他拽回水中,男人猛地呛了水,痛苦地冒出一串气泡。

在岸上打不过,水里还不行么?叶犹清弯了弯眼眸,一手拉扯着秦望不让他出水,另一手在他身上来回摸索着,用力扯下那颗半透明的坠子。

许是被呛得昏了头,秦望丝毫没有察觉叶犹清的动作,依旧猛烈挣扎着,叶犹清满意地将坠子放好,这才松了手,拿着秦望当了跳板,一头扎出水面。

料峭却清甜的空气灌入肺腑,叶犹清大口呼吸了一番,转身往湖面望去,一片璀璨波光被挣扎的人打碎,如同一地耀眼的琉璃。

只见同样冒出头的秦望,正被不识水性的叶澄竹纠缠着,落水的女子不顾一切地抱着秦望的头,将秦望勒得险些窒息,谁都游不回岸边。

辞柯呢?叶犹清忽然想起,按照原著的说法,辞柯也是不会水的,她心跳一滞,连忙放远了目光,仔细寻找。

忽然,远处方才还算平整的水面上忽然冒出一只手,在空中捞了两下,再次不见,叶犹清松了口气,连忙潜入水下,冲那只手游去。

幸亏自己眼神好,否则离得那么远,辞柯若是沉下去,就很难再发现了。

身上复杂的袖子和饰品被水流拖着垂在身后,使得动作十分缓慢,叶犹清暗骂一声,解下外衣和腰间缨络,随手扔下了水。

阳光透过水面,将湖水照射得清透湛蓝,几束光成了形,延伸到水底。

辞柯的身体忽然撞进她眼中,像水草一般摇曳着,缓慢下沉,藕粉色的衣裙随波荡漾,柔软如蝶翼。

纤细的手臂漂浮在水中,似乎已经没了知觉。

叶犹清来不及多想,脚下用力一踩,身体便靠近了辞柯,将她冰冷的手腕握在了手心,轻轻一拉,扯入怀里,带着她游上水面。

又是哗啦一声,料峭空气再次包裹耳鼻,叶犹清迅速喘了几口气,再回头时,发现二人竟已经游到了画舫,画舫上的人正焦急地伸着手臂,看到上来的竟是叶犹清和辞柯时,不约而同地愣住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拉上去!”叶犹清低声呵斥道,几人被她这一吼,急忙手忙脚乱地拉住辞柯,把人拖上船头。

待有人伸手来拉叶犹清的时候,叶犹清已然一手扶着船体,忽的跃上了岸,引来一片瞋目。

不过她心中焦急,并未察觉到不对,而是几步走到辞柯身边,用手去探她鼻息,好在其中还有热气涌出,应当只是昏迷。

叶犹清松了口气,抬眼对身边人道:“还不快将桥上褙子拿来!”

她言语不算疾言厉色,却有着不容置喙的气势,那纨绔子弟一愣,下意识蹦起,大步跑向栈桥,待乖巧拿回褙子后,才恍然搔首,心道自己为何要听叶犹清的?

只是时机已晚,叶犹清已然夺过褙子,小心将辞柯包裹起来,平坦放下,替她按压起了胸口。

女子痛苦地皱起眉,樱唇被泡得发白,清澈的水从她口中流出,滴滴答答渗入散落的发丝。

叶犹清看着她苍白的脸,忽然愣神,毫无疑问,方才辞柯在帮她,

若不是她来这异世,辞柯也早已应当被秦望救起,不用这般遭罪。

所以到底,辞柯是她的变数,还是她是辞柯的?

“船上可有暖和处?”叶犹清开口问,围在一旁的婢女们连忙指向尾舱,怯生生道:“叶姑娘,那里有火盆,是为了傍晚烤火用的。”

眼看着辞柯的面色渐渐红润,呼吸也愈发平稳,叶犹清这才放了心,颔首起身,估摸了一番力气,将辞柯抱了起来,大步往船尾走去。

只留下几个婢女面面相觑。

“不是说这国公府嫡女深爱我们秦小将军吗,秦小将军和辞柯的关系又人尽皆知,她二人应当水火不容才是,这怎么……”

“嘘。”另一婢女急忙捂她嘴,“她再不受宠也是国公府的人,岂是我等能议论的。”

远处又是一片骚乱,原是秦望终于被人救起,滚落在岸边大口喘气,画舫上的家丁婢女见状,连忙冲着秦望而去,这偌大的画舫很快便空空如也。

叶犹清也找到了火盆,将辞柯放下,让她靠着船柱,女子依旧昏迷着,似是觉得不甚舒服,身子难受地动起来,很快便软软滑落。

叶犹清蹙着眉头,伸手扶住她肩头,将她推回去。

然而辞柯并不听话,许是火盆不够旺,她身子仍然因为冷在发抖,便下意识寻找暖和的地方,冰冷的手滑上叶犹清的手臂,向着她磨蹭。

女子肌肤滑腻如蛇,触感实在明显,叶犹清不由往后躲,谁知那身体却忽然找准了地方,一头钻进她臂弯里。

热气涌上脸颊,叶犹清眉头都快打成结了,双手撑在身后,推开也不是,不推开也不是。

这家伙怎么晕倒了都这般爱贴着人,若此时看着她的不是自己,岂不是……

叶犹清摇了摇头,伸手捏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再靠近自己,然而辞柯却好像扑火的飞蛾一般,硬是不顾手腕被攥着,将脸贴在了叶犹清肩头。

这感觉十分奇妙,好像是柔软的冰块落在锁骨处,呼出的气流顺着脖颈蔓延,叶犹清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在水中脱掉了外衣,此时正光/裸着手臂。

“你属502的么。”叶犹清低低骂了一句,索性用了些力气,将辞柯从自己身上推出去,用褙子的衣带将她固定在了船柱上。

湿滑的感觉消失了,心头那股灼热的感觉也随之不见,叶犹清终于呼出一口气,将手放到腰间的暗袋里,摸出了个琉璃扇坠。

平平无奇的坠子,在火苗的照射下流泻着黄色的光。这一趟总算是没白来,想想秦望发现坠子丢失后的神情,便十分好笑。

“大姑娘!”琴心的声音传来,少女风一样出现在叶犹清面前,忙着将手里另一件褙子给叶犹清披上,将她香肩挡住,吓得小脸惨白,“您怎的在这里,可将我吓死了。”

“你一日要吓死好多次呢。”叶犹清说着,裹住了自己,视线垂落在辞柯身上。

“你等会儿寻个婢女,来看着她,应当一会儿便醒了。”叶犹清慢慢起身,将乱发梳理齐整,“然后我们回府,此处想必还要乱几个时辰。”

“这……”琴心疑惑地看看被捆在柱子上的辞柯,点了点头,上前扶着叶犹清,二人顺着栈桥离去。

待脚步声消失后,方才还好似不省人事的女子,忽然睁开了眼,低头看向裹紧自己的褙子。

淡茶色的眼眸中闪过复杂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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