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欢慢条斯理的道:“我有一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唐俭:……
老夫不让你讲,只怕是你也非讲不可。
“讲吧。”
心好累!
下次换个人来吧,自从和皇子熟悉后,酒发现皇子言行举止越来越不当人子。
李易欢悠悠的道:“我只是一个县伯罢了,而且忠心于朝廷,这个炼铁的技术在我这里,其实也没多大用。”
“不仅如此,这个高炉其实我基本上也用不到。所以,我打算捐给朝廷。”
捐?
那不还是不要钱。
但是,唐俭此时不这么觉得了。
阎立德第一次和李易欢打交道,听到捐这个字,当即眉毛一跳,好心提醒道:“万年县伯,这要是白白捐了,你不就亏大了?”
唐俭:……
阎尚书!
你到底哪头的?
也对,你们这些个人,反正朝廷办事,但凡事需要掏钱,都不会经你们的手。
都是一群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的玩意儿。
老夫心好累。
李易欢对着阎立德眨巴眨巴眼。
“阎尚书,捐归捐,没说不要钱啊。”
阎立德懵逼了。
“捐,还要钱?这还是捐吗?”
李易欢呵呵一笑。
这个老大人,看来还是不够灵活。
今日,本县伯就教教你什么叫灵活变通。
“阎大人,炼铁技术我捐了。”
“高炉的制造技术,我也捐了。”
“包括横刀和陌刀的设计,我都捐给朝廷了。”
“但是,我相信朝廷一定不会让我寒心的,一定会弥补我的拳拳报国之心。”
阎立德:……
长见识了!
新奇啊!
还能这么捐!
老夫大半辈子白活了!
不过……
反正不是老夫出钱,关我什么事。
阎立德微笑着看着唐俭。
唐俭气结,心里一边吐槽,一边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李县伯,你想要朝廷赏赐你什么?”
李易欢食指和拇指不听的搓捻。
阎立德:……
唐俭:……
这个手势,手痒了?
李易欢没想到这后世通用的手势,在这里竟然没人认识,只得开口道:“爵位什么就不要了,毕竟我还小。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还是低调一下吧。”
唐俭:……
呵呵……
您可真低调!
阎立德却一脸赞赏。
“李县伯能有这番认知,就超越了无数人矣。”
李易欢先是对这番赞赏表示感谢。
“多谢阎大人缪赞。”
然后,他又对唐俭道:“就这样吧……一个开元通宝。”
唐俭早就做好了被宰的准备了。
十万八万贯的,兴许不够。
反正,陛下是您爹。
陛下只要同意,老夫管那么多干啥?
他一听李易欢开口,酒想也不想的点头。
“好!”
“你说多少就多——”
嘶——
一个……开元通宝?
老夫没听错吧!
唐俭的话说了一半,才反应过来。
顿时,他一副惊悚的样子,死死的看着李易欢,不敢置信的问道:“你说……多少?”
阎立德的下巴也差点掉了。
一个开元通宝,简直无法想象。
这不是白捐。
这是白送!
李易欢重复道:“一个开元通宝啊,不过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唐俭开怀大笑。
哈哈哈——
请求什么的,不重要!
主要是省钱啊!
看来,老夫看错皇子了。
其实,皇子也没那么市侩。
阎立德差点就捂脸了。
这个唐尚书,简直丢人!
听说,唐尚书被誉为朝中第一抠。
如今看来,名不虚传啊。
不就省点钱,就这么开心。
还当着万年县伯的面,就不怕万年县伯再反悔了。
终于。
唐俭也觉得笑的太高调了,好不容易收住了笑声,这才问道:“咳咳咳……李县伯,请问你有什么请求啊?”
李易欢笑眯眯的道:“老唐,我也见不着陛下的面,所以请你代为传个话。”
“当然,最好是经过你上官,户部尚书唐俭的口。”
“最好是唐尚书自己说,是他自己的意思。”
“万年县伯捐了这么多,大公无私,就要了一个开元通宝。不如,奖励一块丹书铁券。否则,不足以彰显朝廷赏罚分明。”
“俗话说,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去。要不然,以后谁还一心报效朝廷呢?”
好嘛!
借口都替老夫想好了。
阎立德问道:“什么是丹书铁券?”
唐俭也道:“对啊,老夫没听说过这东西啊。”
李易欢呼吸一窒。
我天!
大唐还没这玩意儿吗?
看来,本县伯又要开一个先河了。
李易欢详细解释道:“丹书铁券,乃是精铁所铸,状如书卷,上面磕着丹书铁券四个字,再有可免一死。其余的,把我的名字刻上去,就行了。”
免死?
阎立德很懵逼。
这少年,你想干啥?
这就准备好以后免死了。
唐俭心里更是震动。
该不会……皇子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自古以来,皇家无亲情。
哪怕,陛下对这个私生子百般疼爱,但是有朝一日陛下驾崩以后呢?
君不见,玄武门之变的血迹还在。
这……
这是一条生路啊。
唐俭也不再细想了,哪怕皇子并不知道他是陛下儿子。
老夫,就帮你一把吧。
唐俭无比郑重的道:“李县伯放心,老夫一定鬼转达给我的上官唐俭。”
言毕。
他转身就走。
还拉走了阎立德。
路上。
阎立德懵逼的道:“唐大人,你拉我干嘛?”
唐俭道:“阎大人,万年县伯说把这些东西都捐给朝廷,但是没有他的要求还没有兑现,后面的东西你就不要想了。咱们,还是去找陛下吧。”
阎立德忍不住道:“唐大人,阎某只是觉得奇怪,没说万年县伯为什么非要免死的丹书铁券啊?”
唐俭深深的看了阎立德一眼。
阎立德还以为自己怎么了,低头查看一遍,身上也没啥啊。
唐俭却忽然问道:“你觉得万年县伯如何?”
阎立德想了想,还是比较客观的道:“表现的虽然市侩,但是看起来并无市侩之心。”
“此子将高炉都捐了,却要一个丹书铁券,也是知道进退的人。若是他什么要求也没有,只怕某些人反而会弹劾中伤他。”
“只不过……”
免死这个事,有点迷惑。
唐俭低声道:“阎大人,我也不怕告诉你,万年县伯就是陛下的私生子。”
阎立德双手在眼前乱晃:“你说啥?我看不见!”
唐俭:……
噗——
阎立德,你也是一个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