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十殊在外面打电话的时候，郑纯已经醒了。
前面那些他跟江穆沟通工作的话，郑纯没仔细听，因为心里清楚大概哪些事。
倒是最后这一个电话，让郑纯有点诧异。
她认识顾十殊这么多年，鲜少见他对哪个人这么客气忍让的。
还有——
顾十殊在回复对方之前，先沉默了几秒，明显是不高兴了。
但即便不高兴了，他也还是答应会准时赴约。
对方到底是谁？
郑纯正疑惑着，顾十殊进来了。
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还在哼哼唧唧，马上要醒来的小叙，轻声说：“你们等会儿跟我一起去吃饭。”
郑纯：“跟谁吃饭啊？”
顾十殊：“去了就知道了。”
郑纯倒也没有多问，只点了点头。
这时，小叙睁开了眼睛，先叫了她一声：“妈妈……”
“小懒虫醒啦？”郑纯俯身在他脸上亲了下，又贴着他的耳朵说：“快叫爸爸！”
小叙立刻坐起来，乖乖地叫了声：“爸爸！”
顾十殊因为纪怀善的这个电话，心情不大好。
但小叙叫了他一声，他的心情瞬间就放晴了。
不得不说，郑纯还真的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随后，郑纯抱着孩子去洗漱，然后换衣服，再跟着顾十殊出门。
小叙这段时间都生活在半山别墅，没有来岭南市里玩过。
又因为之前都是生活在国外，所以对国内的一切哪哪看着都觉得新奇。
正好看到路边有人举着糖葫芦在卖，他眼睛都瞪大了，“妈妈妈妈！我要那个！糖葫芦！”
郑纯回头看了眼，笑着说：“等下回来再给你买好不好？现在我们在车上，不方便。”
小叙‘啊’了一声，眼里的光顿时黯淡了下去。
郑纯还想安慰他两句呢，顾十殊却突然把车靠边停了下来。
“怎么了？”
顾十殊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回道：“去给他买糖葫芦。”
郑纯：？？？
昨晚自己就感觉他会把小叙宠得无法无天，这就开始了吗？
“你能不能……”
“砰——”
郑纯的话还没说完，顾十殊已经关上车门，大步往回朝着卖糖葫芦的走去。
虽然不是甩门的那种，但郑纯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后悔了，不该同意让顾十殊带小叙会京市的！
以前他们爱得难舍难分的时候，顾十殊就很宠她，没底线没原则的那种宠。
现在对小叙，恐怕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郑纯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又把车窗打开了一条缝。
恰在这时，有人动作飞快地往车里扔了一张东西。
郑纯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已经迅速混入人群，不知道是哪个了。
小叙捡起那张东西看了眼，是张照片。
“妈妈，一个小朋友。”他指着照片上的背影奶声奶气地说道。
郑纯也看了看，是个小女孩的背影，扎着两根羊角辫，穿着蓬蓬裙，打扮得很漂亮，只不过没有露出正面。
看身高，应该是跟小叙差不多大。
这张照片明明很普通，就算此刻往车外的大街上看一眼，也能看到好几个跟小叙差不多年纪的小孩。
但郑纯不知怎么的，就是没法直视这个背影，看一眼心口就痛一分。
她强忍着这种疼痛多看了几眼，直接就痛得眼前发黑，脑袋一阵阵眩晕。
“妈妈，你怎么了？”小叙看她捂着胸口，顿时有些担心地问道。
郑纯摆摆手，气若游丝地说：“妈妈没事。”
车门这时被拉开，是顾十殊买完糖葫芦回来了。
刚才小叙明明很想要糖葫芦，但现在因为郑纯不舒服，他对糖葫芦都失去了兴趣。
“爸爸，妈妈不舒服。”
顾十殊看了郑纯一眼，还真的是脸色都发白了。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郑纯也说不上来，就是莫名其妙地感到心痛，然后差点窒息了。
她把刚才被人扔进来的照片递给顾十殊，后者一脸疑惑。
郑纯：“有人扔进来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顾十殊没说话，而是先坐进了车里，然后盯着那照片，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背景他看着觉得有点眼熟，像是在某个高尔夫球场。
只是这个小女孩……背影没什么特别的，也不曾露脸，何至于让郑纯反应如此大？
顾十殊转回去，盯着郑纯，似有话要问，但因为小叙在边上，他又不方便问。
郑纯隐约猜到他要问什么，无奈地笑起来，“既然小叙都让你看到了，如果真有另一个，我有什么好瞒的？”
当初瞒着他，是怕他会伤害孩子。
现在已经确认了，他不但不会伤害孩子，还很喜欢孩子。
真有另一个的话，自己早就告诉他了啊！
再说了，孩子又不是一怀上就直接生下来的，中间还要产检很多次呢。
肚子里真有两个的话，医生肯定会告诉自己的。
而且那个医生，还是宋亚亚的朋友，更加不会隐瞒自己什么。
郑纯把自己在国外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遍，顾十殊听完，似乎也不再怀疑她还藏着另一个孩子。
然而这时，郑纯忽然想到了另一个可能——
“顾十殊，你不会在外面有私生女吧？！”
顾十殊：“……”
自己有没有在外面留种，自己不知道吗？
她问的什么话！还是当着孩子的面问的！
顾十殊被她气得差点头顶冒烟，狠狠瞪了她一眼。
结果，旁边哼哧哼哧在啃糖葫芦的小叙，立刻就说：“爸爸，妈妈是女孩子，你不可以欺负女孩子。”
顾十殊：“……”
到底谁欺负谁？
明明是郑纯往自己头上随意扣大锅！
再看郑纯，正偷笑呢。
顾十殊深吸一口气，只能无语望苍天。
随后，车子继续往前开去。
但他和郑纯的心里，却都起了个小小的疙瘩，怎么都抚不平。
毕竟这几年，顾十殊的花边新闻实在太多了，真在外面有个私生女什么的，也很正常。
可按照年纪来推算，照片上的孩子，是在自己离开京市的前后有的。
那样的话，未免太残忍了。
而顾十殊趁着等红绿灯，给一个平时不怎么联系的人发了条信息：【帮我查一下，郑纯当时在国外，生的孩子是一个还是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