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子里的一粒药丸,在慕夜的手心,黑眸睨了一眼,“你确定这是解药。”
牧芊听着男人低沉的声音便有些心颤,“当然是,只是……只是……”
子冷的剑又逼了上来。
“只是这毒要五日一服药,九次方可解除……”
“啊!”她感觉脖子一阵刺痛,便有温热的东西流出来。
“我说的是实话,这药不可能一次解得了,会吃死人的,必须循序渐进,药分九次,每一次的解药成分也各不相同。”
她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自己还没找到哥哥,就这么死了,爹也看不到了,忽然才意识到不该这么莽撞的跑出来,还招惹这煞人的孤星。
“放了她!”
慕夜黑沉着脸,但是松了口。
“爷,她也许在撒谎。”子冷的剑依旧没有放下。
“白狼,从今天起,你就看着她,只要不听话跑了,那就当你的肉餐。”慕夜吃了那一粒药丸。
牧芊的眼睛一直盯着那森恐的野兽,动也不敢动一下,生怕会被它发狂而一口咬断喉咙。
“忘情散怎么解?”男人又清冷开口。
半晌,子冷不悦到,“我们爷问你话呢!”
要不是主子中了毒,子冷早就会要了她的小命,现在也是忍到极限。
牧芊这才回过神,看来这慕王爷是真的在意那女人,这就好办了,自己不会轻易的死掉了,虽然他根本没中什么忘情散。
“慕王放心,忘情散短时间是不会发作的,我……我闺中好友给你下毒也是情非得已,她说了你们解除婚约便会给你解药。”
这女人竟然怕他不解除婚约?
长得丑也就罢了、品性刁钻、心肠歹毒,竟用些下三滥的手段,要不是碍于皇后把蓝诗赐给他,这婚约他也不会认同。何况,自己心里时常忆起那位海市蜃楼中出现的姑娘。
“启禀主子,这些贼人都已经被绑了,等候主子发落。”外面是那北陵四杰的声音。
慕夜离开,白狼跟着走了几步,但又想起自己的任务似的,不耐的停下,眼神凶凶的,对着牧芊呲牙。
“他……他……可没让你吃我……”
牧芊颤巍巍的看着这个漂亮,干净得像云彩上飘下来,却又骇人的野兽。
白狼看上去也只是厌恶、嫌弃她,并没有扑上去的意思。
牧芊小心翼翼的靠着墙挪了出去,“慕……”刚喊出慕夜,便想起不能暴露他身份。
“大侠……公子……我能不能在你跟前,呵呵!”
她笑意盈盈的讨好,只因为相对而言,这个冷面的慕王惦记着心上人,不会轻易杀她,可比一只随时可能兽性大发的狼安全多了。
慕夜并没有搭理她,便看向那些三更半夜抢劫的匪徒。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啊!小的们是有眼无珠!”被绑的头头开始磕头求饶,后面的人也都跟着噼哩噗噜的磕头。
“你既干了这营生,早该知道有这么一天。”子冷在一旁冷冷的喝道。
“这位爷,我们也不想啊,都是为了活着。我们本也都是安分守己的小生意人,无奈官府苛捐杂税太多,入不敷出,饭都没得吃,为了一家老小不被饿死,不得不干这伤天害理的勾当啊!”地上跪着的人一脸凄苦的痛述。
“休得胡言,当今圣上乃是一代明主,连年减免赋税,何来增税之说。”子冷不耐呵斥。
慕夜尽管沾着胡子,可那与生俱来的气场,即便一身黑衣,不动声色的坐着,也掩饰不住睥睨众生的威严。
“小的不敢,这位爷您是官场之人?当今圣上是明主,可他也不能处处亲查,到了黑山地界,直至南州,本是富庶之地,可偏偏只富了官爷。说是慕家百姓,可有人替皇上掌管,我们这些百姓见不到龙颜,只能自求生路。”
慕夜面色微沉,声音很淡,“空口无凭,再污蔑官府,可是自讨苦吃。”
“爷,是真的,你看!”
一个二十多的年轻人,掀开粗布衣服,“我娘亲年迈,重病缠身,药都不得吃,却还要凑钱交税,未能如数,便遭毒打,小的是九死一生才从大牢里逃出来,为了给母亲看病求医,只能隐姓埋名,干这打家劫舍见不得光的勾当。”
这人身上全是疤痕,一道道惨烈不堪。
牧芊本是男装,却一下看到这赤裸的男人胸膛,先是惊恐那骇人的伤疤,后又反应过来自己是女人。尴尬的转过脸,却一下对上一双鹰隼般犀利的眸子。
“又没看你,你凶什么凶!”她小声嘀咕着。
“厚颜无耻。”
慕夜慢悠悠的转头并没有看牧芊,几个字一出,跪着的人竭以为说他们。
“爷请饶命,我们是不知廉耻干出这等勾当,但也是为了一家老小活命,还请大爷饶命。”
“我们命本卑贱,死不足惜,可是上有八旬老母,下有幼子待哺,还望饶我们一命。”说着便磕起头来。
“子冷,给他们各五十两银子,够数月吃用。”
“再给百里外宋庄主修书,让他们去那里寻个营生。”
“是,爷!”
慕夜又淡淡开口,“以后修得正业,若再谋财害命,便取你等性命。”
十几个人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便惊喜得涕泪纵横,连连磕头,地上哐哐的响。
“谢爷不杀之恩……谢爷不杀之恩……”
“原来这冷面的王爷没有传闻中那么杀人如麻,看来我也不至于死于非命了。”想着,牧芊便觉得有了些底气。
“你就这么相信他们,要是一群骗子呢?”她悻悻的开口。
慕夜一起身那凌厉的气势就吓得她退后好几步,却没搭理她直接回房。
他自然是知道这些事情才会安派人手对牧宰相的儿子牧尚暗中保护,却连他的人也一并失踪,可想而知背后的势力不可小觑。
“算了,关我什么事?”牧芊嘀咕着急忙跟上。
转眼功夫。
“你进来做什么?”
慕夜刚要躺下,就看到抱着被子贴着胡子的女人竟然进到他的房间,曜黑的眸子凌厉得刀子似的,冷声问道。
“呵呵!慕……公子……我觉得那狼毕竟是野兽,万一做梦饿了,或者忽然兽性大发,把我吃了怎么办?岂不是没人能给你解毒了?所以不如就你亲自看着我吧!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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