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凝语被带到一处专植花草的地方。这里各种鲜花,竞相绽放,目不暇接,但一眼可见都是浅色,白色、水粉、淡绿、淡蓝……这正是夏惜喜欢的颜色。
彭三喜欢女人,但是不爱女人,所以不会真的在哪个女人身上花心思,他也没注意家里的花都是浅色,反正有花艺师每日给插好了摆上。
所以尽管彭老大看似事事不闻不问,但是只要和夏惜沾边的,还是管的。
百凝语看着眼前的景致便知道是哪个监控画面。
彭老大每日从禁陵回来,十一点,便会路过这里。
百凝语在没人的时候脱了鞋子,光着脚站在专门修剪花枝的亭楼,地面是厚实的实木地板,倒是舒服。
她怀着孕,要不是为了和夏惜像点,她也不会穿高跟鞋。
插好几盆花,便会有下人取走。
“这些花都放在哪里呢?”百凝语轻声问着,好像要根据位置不同而调整。
“干嘛?”取花的人疑惑的问。
“没什么,有些花有助于睡眠,更适合放在卧室,而有些花的花香能让人神清气爽,更适合客厅、书房。”
“啊!”这人懂了,眼睛一瞠,“大少爷卧室是一定放的,三少爷不在就不用了。”省得他多搬一次。
“那你稍等。”
百凝语趁着那下人不注意的时候,在花瓶里放了几个白粒,还拿了一瓶配好却一直未动的小喷壶,喷了水。
“这花适合在卧室,其他的在哪里都可提神。”“这瓶你放在自己的房间吧!我看你额间起了痘痘,是虚火所致,这花能让你闻一闻就去肝火。”
“呵呵!真是谢谢你!”这人听完百凝语的话,乐颠颠的抱着花瓶走了。
掐算好时间她穿上鞋子,抱着一大束鲜花,当隐隐看到一个人的身影,她便往出走。
好巧不巧的在彭老大距离七八米的地方,“啊!”一个没站稳跩倒。
彭老大眉间微动,却没上前。
百凝语也假装没看到后面的人,老半天爬起来,踉跄着,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这段时间她面色本就比以往更白,所以更像是脚痛得厉害。
“怎么了?”管家冷眼问。
“只是崴脚,不会影响下午的工作。”百凝语自然知道管家关心的的是工作,可不知她这人。
“那就好!”管家没注意到远处的彭老大,白了百凝语一眼,便转身扭动腰肢走了。
中午,很是安静。
百凝语查过监控,中午一点到两点半除了保镖,几乎所有的人都在休息。最主要的是彭老大会回卧室休息。
彭家主宅奢华,下人的住处也不差,每人都有自己的房间,百凝语虽然刚来也被安排了地方,方便午休。
等到一点她从手机上关联查看彭家各处监控情况,果真只有几个哈欠连天的保镖,百无聊赖的杵着,其余一个人都看不到。
她打开自己简单一个小包,一双轻便的鞋子拿了出来。这鞋子软得可以弯折,所以藏在不大的手包里。
换好鞋,拎着那双高跟鞋,她轻声出门。
脑海闪现着早就算好的路线,避开了所有监控,来到那隔绝生死的界碑前。
“禁陵!”
她环顾四周,没有人影,便走了进去。
上次为了逃命,躲避彭三那混蛋,一时太过慌乱,竟没注意原来有路。
清幽的石径,两旁都是并不乍眼的野花,却也是淡色的,星星点点布在碧绿草丛之中。再两边便是林荫遍布,越是往里,树木越是高大。
她脚步很快,沿着石径走了很远,幽深的林在这样的正午也是静谧得很,连掀动叶片的风都不见。
终于,弯弯绕绕后,眼前一片豁然开朗。
大片的空地,一棵参天古树之下是那个梦境中出现过的坟墓。
上面的“惜慕”两个大字,百凝语再次看到,已不是初见时的惊惧,而更多是对这红颜薄命女人的同情和惋惜,还有因为是封朗辰母亲的敬慕。
本是夏家千金,无忧无虑,美得让世人只能仰望,却因为深爱的男人,承受被亲人唾骂赶出家门,至死未寻,成为妒娘怨妇茶余饭后的消遣,鞭笞的对象。
但可惜终究未能和所爱之人长相厮守,双双逝去,死不同椁。连儿子也成为她人之子,未听叫一声妈。
“夏阿姨,您当年只生下封朗辰一人,还是两个儿子呢?”百凝语跪到坟前,便迫不及待的问这个,等了一会儿,轻叹一声,“您没再托梦与我,我只能给他们做了dna,等结果。”
“夏阿姨,我来找您,是想知道当年真相,您当年和封伯父定是有苦衷而被误会,可没有证据我不能轻易告诉封朗辰,只怕会伤了他。”
“您能不能现在告诉我?”百凝语闭上了眼睛,恭敬的合手跪着,等了半晌,也没动静,倒是自己头顶上烈日灼灼,让她头晕。
她抬头,眯眼看了一下毫不吝啬的太阳,蹙了蹙眉,对啊!哪有鬼敢正午出来晒日头的!
“您不便现身,那晚上告诉我好不好?”
“还有,就是我想在您这看看有什么线索,毕竟这彭大少爷每天来看您,也不会空着手。”
百凝语打量了一下这规规整整干净的坟墓,“阿姨,您不便出来招呼我,那我就自己动手了啊!”毕竟也是为了您的儿子。
她起身开始仔细查看。
整个坟冢不是很大,白玉围砌,上面刻有精雕的花纹,花鸟图案灵动栩栩如生,若不知道这是坟,完全可以看成是艺术品。
想来夏惜定是喜爱花草的人,所以空地上只有不是很宽的石径,其余都是青草漫地。
所以那日她被树枝绊倒,才一个跟头摔了过来,加上夜色昏暗,都没注意这里其实这里很是精致。
再有就是不远处鲜花围映,都不是什么名贵的大花,而是花朵不大的野花。花枝繁茂,即便烈日当头也是亭亭玉立。花香不灼,似有似无,很是怡人。
敛回视线,刻着“惜墓”的石碑前,便是她早上插的那束淡色玫瑰、蝴蝶兰花束。
彭老大带到坟前的。
“这家伙不会每天来在夏阿姨坟前干坐吧?”
百凝语眸中疑惑,又探头回来。
坐到碑前,挪了挪那束花,也没发现什么。
半晌一无所获,看看时间,再不回去,只怕会被发现,虽然她早有准备拖住彭老大,可这园子太大,她一路小跑到这儿还二十多分钟。
就在要无功而返的时候,眸光一亮,在石碑上摸着的小手一顿,指尖处感觉到异样的光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