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实际上好像不是这样的。”
沙哈尔抬眸扫了一眼眼前三人，又有点不自在地仰头望着天花板：“仔细算算的话，我对你们三个压根就没给多少好脸色过。”
且先不提最开始的确因为察觉到同类气息而格外针对的太宰治，在年少时清楚了工藤新一看她不顺眼的朝仓千夏除开保持对外的假象，清楚对方讨厌自己的她在独自面对对方的时候，是真没做过多少遮掩。
冲田总司就更别提了，雪村千夏压根就没指望过让自己变得讨人喜欢，保护千鹤并且活下去，就已经耗尽了她所有心神，对着刺头冲田总司那往往是嫌弃居多。
“所以其实挺不懂的，你们看上我哪点了。”
“可有人告诉我，说遇到我是他最幸运的事。”沙哈尔的金眸眸底星光闪烁，“有人告诉我，说对着他不用演。”
“哦，还有人告诉我，说他要一辈子缠着我。”说到最后，沙哈尔摇头失笑。
原本对着两个红了脸的家伙幸灾乐祸觉得他们都是纯情处男的太宰治，听到这带着些许无奈和笑意的话，忽然觉得耳朵有点烧。
“怎么说呢，”沙哈尔叹了口气，“很开心吧，但是又很苦恼。”
他的声音十分平静，就好像他只是在称述一个最为客观的事实。
“因为我还不起。”
“行动上我可以反馈给你们你们所期待的，情感上我给不了。”
“浅一层的喜欢还好说，上升到爱这个层面的话，个人觉得你们俩还是放弃比较好。”
“我呢？”太宰治不满地指着自己问道。
“实不相瞒，我目前对你的概念还是和白兰差不多的。”沙哈尔后知后觉地问道，“不是，为什么你也算？”
“我真的要生气了。”太宰治板起脸。
“你又没问我要答案，自顾自地跟上来的，指望我考虑到你才是有问题吧？”沙哈尔也是无奈，“太宰，别坑我，我对于爱而不得谋杀情夫这种事真的没兴趣。”
“你都说了你没有爱情了，我又怎么可能会指望那么挂掉？”其实真这么打算过的太宰治语气无辜地反问。
“殉情就更别想了谢谢。”沙哈尔头疼地揉揉眉心，“这就是第二个问题了，我得活很久。”
“久到那个数字单是想想都可怕的时间。”
“感情不对等的话，这百年都没法一起走过去，又谈何那么久？”
“习惯是很可怕的。”沙哈尔似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微抿，神情带上些许苦涩，“当哪一天我笃定有人不会离开我，而他却抽身而去……”
青年的声音沙哑。
“那对我来说，真的很难受。”
原本笃定会杀了自己的该隐是如此。
而确信那之后会一直在一起的赫莱尔也是如此。
前者改变主意让他没了死去的盼头，后者抽身离去让他茫然四顾。
他们离开的那一刻，他几乎无法想象明天的日子该如何咬牙继续活下去。
他承受不起第三次。
“还有，跟我在一起的话，会遇到很多很多麻烦事不说……”沙哈尔有点苦恼地皱起眉，“我那帮朋友大概是吃错药了，天天试图把我拉上床。”
路西法，莉莉丝，圣罚，贝利亚……威尔也有点跃跃欲试的样子，啧，头疼。
“谁啊？我能认识吗？”太宰治十分感兴趣地问道。
“不能。”沙哈尔瘫着脸回复，“死心吧，目前为止他们没一个成功的。”
“那就先这样，”沙哈尔站起身，“总得来说就是我谁都不爱，你们最好趁早放弃另找一个。”
青年想要动作的身体忽然僵住，眸中闪过讶异之色。
“这倒是真的超乎我的想象了。”
“乱步找到你了？”太宰治总算是想起他们在玩游戏了。
“还是一击必杀。”沙哈尔无言以对，“连让我出声解释一下的时间都不给。”
“毕竟正主找不到的话，他也会不开心的啊。”坑了江户川乱步一把的太宰治愉悦极了。
沙哈尔无奈道：“还剩三十秒，现在你要结束游戏吗？”
“说好的三天，这样就结束未免也太无趣了一点。”太宰治起身，走到沙哈尔面前，眯眼笑得让青年背后寒意陡升。
“指认的时候到了。”伸手揽住眼前暂时没法动弹的青年脖颈，太宰治凑到他耳边以微不可查的声音道，“犯人就是我。”
黑发少年语气缱绻却隐隐透着股偏执意味：“一起下地狱吧？”
对着恶魔的面指认错误，将被恶魔吞噬转化，成为反阵营。
而此刻，当着彻底变成魔王的沙哈尔想要指认错误，也只能是指认他人了。
沙哈尔哭笑不得，在两人消失之前，也只留下了这句叹息。
“地狱可不有趣啊。”
刚理清思绪想要说话，就见事态骤变的两位游戏废柴，面面相觑。
但冲田总司怎么说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意识到那个离开的机会很有可能只有一次的他对着工藤新一发出邀请：“在游戏结束之前，可以和我聊会天吗？”
工藤新一沉默许久，终是道：“请务必。”
因为阵营改变而被扔出树外的沙哈尔望天，就见漆黑夜色上挂着一轮圆满的血月。
老实说，如果不是因为真的去过地狱，这个游戏的场景至少他会打上九分。不管是白天热闹的集市，又或者是黑夜幽暗诡谲的巡逻，配之逼真的声音，两种反差使得恐怖氛围营造得相当不错。
可惜这才第一天就结束了。
还差点被他玩成情感咨询游戏。
坡先生，我对不住你。
联系上了坡的沙哈尔也是道了歉，就见对方满脸激动地表示自己坑到了江户川乱步所以一切都很棒棒哒。
“可我本来打算去自投罗网，怎么办？”发动圣战什么的，他又不是吃饱了撑的，卡着点结束游戏多好。
“诶？”坡一愣，声音骤大，“诶？？！”
“你想啊，你最初的目的是让我当那个城主，我就没法对玩家出手，但凡露面我就存在被指认的风险，胜负判定条件对我来说太不利了，也极大地遏制了我简单粗暴地杀害玩家使他们出局的可能。”沙哈尔指出问题所在，“可我现在是当了魔王，和另一个不知名的存在开战的话，我好像压根就没法通关啊？”
“毕竟你们管这场战争叫圣战，需要在圣战中存活下来的还是被转为恶魔的那一方，这就说明这场战争的发起人大概率不是魔王，我这个身份原本就已经光属性一方称呼为殿下了，想和我开战……”沙哈尔阴森森地对坡扯了扯嘴角，“你们怕不是搞出了上帝？”
“那我还怎么打？”
坡看起来快哭了：“为什么你猜的那么快啊？”
“因为这个套路我熟得不能再熟了嘛。”沙哈尔的语气很是开朗，却透着些许的危险，“说，你从谁哪里得来的灵感？”
“玛门……”坡小小声道，“我去请教了一下他。”
“请教他该怎么做才能让我没法动手吗？”青年笑得很是灿烂，却使得屏幕另一端的坡瑟缩了一下，“还是请教他如何戳我伤疤？”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是这样……”坡越说越心虚，连忙道，“但本来只是计划让你当城主的。”
“然而你没料到我用这副姿态进来，顶掉了隐藏角色。”青年语气中带上不悦，“导致进了我彻底没了通关可能。”
毕竟想要战争结束，其中一方就必须被消灭，他可没兴趣玩战争游戏。
“真的对不起。”坡大声道，一边鞠躬一边道，“随便你要求我做什么都可以！”
“好的，”沙哈尔很轻快地应了下来，“卡尔借我玩两天。”
他才不要真变成鳞片党，必须重新拿回朝仓千夏毛茸茸党的尊严，不论如何，都要摆脱沙哈尔的过去阴影。
“是！”坡应完才意识到不对，“诶？！”
通讯结束，内外时间流速比恢复原本设定。
“这边的毛茸茸随你摸你都不要，非要去摸一只浣熊？”太宰治扑到了沙哈尔的背上，不是很乐意地问道。
“我能摸？”沙哈尔讶异，思考了一下，“算了，抬手好累的。太宰你要是个小孩子的话，大概我会很开心地摸来摸去的。”
跟在他身边的小孩大多是傲娇，允许他摸脑袋的屈指可数。
利维坦倒是很喜欢他摸，偏偏总是用龙型，导致朝仓千夏喜欢毛茸茸却不招毛茸茸喜欢的设定都快被他自己掀翻了。
说起来，三条明倒是挺喜欢被他摸脑袋的。
可惜实际上是个比太宰治正经很多的大佬，总给他一种装嫩的感觉。
沙哈尔感叹道：“太宰，不得不说，你是真厉害。”
大家都是十八岁，为什么独独你能卖萌卖成五岁宝宝？
“……太狡猾了。”太宰治把脑袋埋进沙哈尔的肩窝，死命蹭着。
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什么了的沙哈尔嘴角微抽，按住对方的脑袋：“你ooc得有点严重啊。”
“嗯？”清越好听的鼻音传来，因为上次的话题而在养病期间恶补一番二次元知识的少年疑惑道，“我在你那里还有什么奇怪的属性吗？”
总算是不蹭了。
被蹭得痒痒的沙哈尔思考了一下：“什么都没有，你该下来了，我的脖子快被勒断了。”
“所以说你把我背好不就成了？”说归这么说直接上腿圈住青年腰部的太宰治又一次把头埋到了对方的肩窝处，“再说了，你有皮肤**症的吧？”
“……”你特么是怎么发现的？？
“你虽然说自己要不起，但并没有否认自己很想要吧？”嘴唇轻触脖颈，太宰治话语中满是蛊惑，“反正你也清楚我们俩都没有爱情这么美好的东西，我要的只是行动，互不相欠，如何？”
“你到底看上我哪一点了？”沙哈尔的语气无波无澜，就好像在询问天气如何一般平淡，甚至连太宰治都无法听出他到底在不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
“朝仓，”太宰治的动作停了下来，难得乖巧地把下巴架在对方肩膀上，语气柔和，“太宰治自从织田作死后，就完全不想死了。”
“虽然日子过得很痛苦，虽然那个织田作还活着的世界日子过得更痛苦……”
“那个我其实也还是不想死。”
“因为就像你说的，武装侦探社很好，织田作活着的世界很美好。”
“好到那个我虽然只能看着，却也希望能一直看着。”
“可他最后还是死了。”
“因为他发现，光是看着，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我其实一直觉得我和他不一样。”鸢色眼眸微垂，眼神毫无聚焦，“毕竟就一般人而言他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太失败了嘛。”
“可仔细想想的话，我和他好像也没有什么差。哪怕我有那些记忆，哪怕我清楚这个世界不一样……我也和他一样胆小，不敢伸手。”
“可有个超级讨厌我的家伙，在超级厌烦我的时候，还是选择了对我伸手。”
“你说你不理解我，你说你只是套路看的多……”
太宰治叹了一口气，默默地搂得更紧了。
又一次把自己埋进沉默倾听的青年颈边，少年闷声道。
“可只有你是真的在心疼我。”
虽然不知道别的世界的太宰治到底该是个什么德行，但这个绝对是ooc了吧？
沙哈尔如此想着，终是抬手在少年脑袋上轻轻拍了拍。
“别当我没感觉到你在对我的脖子做什么，太宰，很疼的。”
他今天就该等这帮家伙全选完游戏后再绕开他们的。
为什么感觉绿间美智子就是个毒奶？
说好的爽文呢？
别那么多感情戏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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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哈尔：我可不心疼你。
太宰治：我不信。
沙哈尔：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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