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前方的道路尽头忽然跑出来一个少年，黑发黑眸，眉目清秀，眼神冷淡。
下手狠得一匹就是了。
朝仓千夏感叹：“厉害了。”
一个人单枪匹马跑到了核心单挑boss不落下风，能不厉害吗？
忍足侑士打了个圆场：“反正比不成了，大家还是老实推boss吧。”
“我没打过团战类游戏，指挥什么的也不是很擅长，你们谁来指挥一下？”曾带兵清剿过众多跑到人界的魔物的半个前任炽天使长如此无辜地说道。
几个部长互视一眼，没人说话。
“那就交给我吧！”须王环潇洒一撩头发，摆了个pose，“就让王来带领你们走向胜利！”
“环前辈，前辈已经跑远了。”自知实力不够老实躲在车内用枪攻击的藤冈春绯出声，“其他学校的同学大部分也都已经走了。”
“……春绯！还是你最好了！”须王环流着泪扑了过去。
常陆院光翻了个白眼：“殿下，你要是再不放开春绯，那只丧尸就要跑到你面前了。”
“！！！”
想起网络游戏中的规则，朝仓千夏拉住了打算攻击的雪村千夏，出声询问：“这位……小朋友，请问能一起打吗？”
虽然这游戏打怪不会爆装备，但是也不能算是个单机副本，就会存在谁先拿下首杀这种莫名其妙的执着。
少年脚步一歪，险些被boss碰到返回起点重来，他有点困扰地说道：“我可是个成年人了。”
“……抱歉。”瞬间反应过来这位在进游戏前改动了自己的身体数据的朝仓千夏连忙道了歉，看起来是老手了，参加这种游戏第一反应是捏脸捏身体什么的......大概因为长相而被人看轻过吧，虽然应该也就是个国中生而已。
“没什么，”少年自我介绍了一下，“我是桐人，反正这个游戏没有掉落，一起打吧，我的dps不够，他的回血速度太快了。”
话音刚落，雪村千夏已然是冲了过去削了对方一个手掌。
“……喂喂喂，这攻击力得多高了？”这个游戏的基础属性应该是完全按照自身身体情况来分配的啊？
“这位是雪村，我也不清楚她的攻击力有多高。”朝仓千夏脚步一踮就是踩住了身高三米的怪物头顶，剑出鞘，当即斩了他一只胳膊，随口扯道，“毕竟全都是问号。”
“你可以喊我朝仓。”
雪村千夏冷冷瞥了这个真挂壁一眼，默不作声地对少年点了下头。
“……难怪你们俩能带这么一大帮菜鸟闯过来。”抽空扫了一眼后面那群被boss召唤出的小怪弄得手忙脚乱的家伙，确定雪村是npc的桐人问道，“不管吗？”
“那只是运气好捡到一辆车，”朝仓千夏思考该给boss来上多少刀才能彻底斩杀，就目前这个削一条胳膊三秒就复原的速度来看……“而且那里面有很多厉害的人物的。”
“桐人先生，请问他还有多少血？”朝仓千夏也是直接问了，“我因为卡着点进游戏，所以稍微出了点小bug。”
“啊，”毕竟头一个全息游戏，还是测试版，之前怪还时不时出现雪花点，这点问题挺正常的，“你刚才那一刀斩了大概三千血，雪村一千左右，boss总血量为十万，每秒恢复速度为一千。”这恢复速度，还是他这个dps才三百出头的家伙完全没法测出来的。
“……”
“所以才是个多人合作闯关游戏啊。”桐人有点郁闷，“我本来想先找队友的，结果没成想都到你那里去了。”
“……”弩箭攻击力加成比较高，但是攻击速度也没枪支快，近战冷兵器则需要本身具有一定的实战基础才会使用，按照普通人类数据的话，至少得六个人组队，三弩两枪一剑，操作精准才能在清理掉小兵的同时把boss的血磨掉。
这是哪个家伙设计的难度？
恶意满满啊。
鹤丸国永打了个喷嚏。
摸清boss攻击思路的朝仓千夏和雪村千夏对视一眼，便是一起冲了上去。
“……就算是npc，这配合也太过默契了。”切换成远程支援的桐人眉头微皱，“不，正因为是npc，才能配合得如此默契吗？”
朝仓竟是能在这短短的五小时里把这个他险些误以为是真人npc的攻击模式摸透吗？
这样的家伙，为什么他听都没听说过？
实不相瞒，朝仓不是游戏名，而且双方都可以说是另一个自己，怎么可能不了解。不管是真正的朝仓千夏，抑或是被构筑出来的雪村千夏，相处时间不长的两人之间的熟悉程度，远不是一般人能抵得上的。
就比如说现在。
随地捡的刀耐久降低，彻底碎掉的那一刻，朝仓千夏抬手接住了飞来的大和守安定。
女子下巴微扬，褐色眼眸中闪过怅惘：“承认你了。”
“果然……”握住熟悉的刀，气势暴涨的朝仓千夏一刀砍下boss头颅，打出一万血的暴击，终结了对方的生命。少女落地，挑眉笑道，“我还是觉得我们俩最配。”
“嗯。”拿回大河守安定的雪村千夏收刀入鞘，垂眸轻声应了一句。
桐人：“……”这其实是一个攻略游戏吧？
虚空中传来平板的声音：“恭喜玩家通关末世求生地狱难度，耗时、耗时、耗时五小时一十二分三十九秒。”
“这算是bug，还是彩蛋？”桐人难得有点茫然，理论上这种地方是最难出现问题的，毕竟时间是最好计算的了。
来到这个游戏总共才呆了一个小时，大部分时间还耗在了捞人上的两人对视一眼，朝仓千夏一脸正经地说道：“大概是bug了。”
雪村千夏嘴角微弯。
朝仓千夏摆摆手：“那桐人先生，我还有点事，想要先退出了。”
“请等一下，可以告诉我这个npc是在哪里遭遇的吗？”桐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声问道。
游戏人物出bug还可以理解，单看这位npc的技能熟练度，大概是很重要的隐藏角色，那所谓的问号应该仅仅是为了遮掩。这款游戏要是正式贩卖的话，npc大概率还是在的。
朝仓千夏挑眉，笑眯眯地扒住了神色微僵的雪村千夏，背对着那些走来的人，少女小声道：“作为分享boss的回礼，姑且告诉你。”
“新选组一番队队员雪村千，策划特制体验服彩蛋，只此一次，仅限一人绑定。”
下一刻，少女转头对着来人摆摆手，丢下一句“我还有点事，你们接着玩”，就消失不见。
那名女子也随之消失。
“新选组一番队组员……雪村千？”桐人喃喃念道，“杀人鬼千？”
策划有毒。
做雪村千，还不如做冲田总司或是土方岁三。
不过说真的，好小一只啊。
大概才一米六的样子，是少年期吗？
所以朝仓是怎么知道的？她是gm吗？那样的话，属性那么高到底是是bug还是开挂，就得好好想想了。
这么想着的桐人也是退了出去，打算换个噩梦模式，反正体验时间总长为二十小时，还有得玩。
堪堪走到这里的几人：“……还比吗？”
“当然！”切原赤也摩拳擦掌，“我已经找到窍门了。”正式闯关前先把雪村那个挂壁队友找到再说。
“真的好小一只啊。”身高一米七的朝仓千夏挂在身高一米五八的雪村千夏身上，感慨道，“当初我真的回来的时候，调整视角调了好久啊。”
也就是一双十二厘米高跟鞋穿与脱的差别，硬生生被她说出了刻苦训练的味道。
乖乖被她压住的雪村千夏冷嘲道：“锯了不就好了。”
“真过分，好歹是我自己的腿啊。”被埋了那么多次脖子，终于能够埋埋别人脖子的少女嘀咕，“我算是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乐此不疲了。”
太宰治说的没错，她的确有严重的皮肤**症，至今没有被发现的原因，也无非就是总有人喜欢亲近她，学校内有柳生由佳，学校外无神皓爱撒娇，无神梓也挺喜欢靠着她，借着些许接触以及强大的理智将问题压了下去。
最近这段时间沙哈尔独得一匹，也就是到最后的时候，没忍住被西格玛照顾了一下。
她说自己缺爱，不是假的。
可也正因如此，一点爱就够了。
多了的话，她会变得贪得无厌，变得无所不用其极。
但实际上，这只是个担忧，任何前例都不曾存在过。
因为在这之前，就连赫莱尔，都不曾爱过她。不，严格来说，他爱的人太多，所以忽略了她。
给予她的，最像爱的情感是来自于该隐的执念。炙热，疯狂，不顾一切，这种情感是肯恩所没法给予的。
可他终究被她杀了，到最后，连执念都被她抹消了。
理由很简单，因为这种情感很可怕，是不对的。她的父亲以诺曾经也险险要达到这种程度，可没该隐来得疯，也在真的做下错事之前，开始变好了。
可是啊，正如太宰治所说那样，她因为自身无法拥有而不敢要，却又很想要。
矛盾又可悲。
埋首在女子颈间的朝仓千夏忽然笑起来，热气使得雪村千夏不自在地撇过了头。
“真的要走？”朝仓千夏忽然有点不舍起来，毕竟大概只有对着这位，她才能随便亲亲抱抱的。
“你没法处理我。”眼眸望向那些无数次重复着同样动作的朝仓千夏，女子轻声道，“我也只适合杀敌。”
她终究是一串数据，且冲田总司最常见到的，就是挥着刀的雪村千夏。
然而倘若冲田总司当真还原了她的部分性格核心，厮杀于她而言，就是种折磨。
雪村千夏抬手摸摸沉默不语的少女发丝，回到了她最初的声音：“但是挺好的，至少在这个时代，你也只用打打丧尸。”
清脆悦耳，带着些许甜意，老实说，总给人一种很弱的感觉。
朝仓千夏一怔，嘴角微弯：“我倒是许久未曾听到这个声音了。”
虽然本就因着头发长度有所怀疑，却不成想，竟真是十六岁自己的模样啊。
自打她估摸着快到变声期后，以防万一，就弄伤了自己的嗓子。
那正是十六岁雪村千夏快要过生日的时候，初见新选组不久后，她便是再也没用过那个声线了。
“所以说，他其实那个时候便已经开始在意你。”
“我以为只是他记性好？”
“也算，至少他还记得是谁送了你酒，也记得你在收到那瓶酒后是何种模样。”
“……”当初谁说不记得的？
雪村千夏转身，褐色眼眸中倒映着和她此时一样神色平静，或者说是在发呆的少女，曾经的杀人鬼如此说道：“我不知你如何看他，但至少——”
“他的确是爱着你的。”
也许不似火那般鲜明炙热，离得远远的也能清晰感知。
也许不似水那般脉脉温情，滋润心田乃至足以允许沉溺其中。
但这种感情，无疑也称得上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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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对我来说，十二厘米的高跟鞋，应该是个地狱了。
这么说来朝仓千夏这话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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