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自从他看到孟雪柔后就不一样了。
他看到孟雪柔后,觉得孟雪柔整个人都在发光,孟雪柔身上有着他梦寐以求的东西,他渴望孟雪柔,希望孟雪柔成为自己的妻子。
他才明白,这就是爱情。
想到有一天能娶到孟雪柔,他浑身的细胞都在因为激动而颤抖。
他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生怕将这即将到手的婚事会毁掉,而冬麦的每每出现,让他感到格外刺眼。
冬麦是孟雪柔的同学,她万一和孟雪柔撺掇什么呢?或者她在王书记爱人那里说什么,由此影响了孟雪柔家人呢?
因为太在意了,陆靖安容不得半点差池。
冬麦听陆靖安那些话,都忍不住笑了。
这是为了能追求孟雪柔,恨不得把自己往土里踩,唯恐孟雪柔为了这个吃醋或者误会?
她好笑地看着陆靖安,终于道:“陆靖安,你可放心吧,在我眼里,你就是路边不认识的,我连搭理都不带搭理的,至于你爱上谁,要娶谁,关我什么事!”
说完,她骑着车子直接走人。
第93章陵城见闻
冬麦骑着车子回到家,先过去找了胡翠儿的男人,她记得胡翠儿男人王富贵曾经做过泥瓦匠,给人帮工过。
她大致说了下那房子的样子,王富贵听了后说;“这个就是材料钱,自己人做的话,也不费多大功夫。”
冬麦听了更加放心了,回到家后,便开始翻菜谱,研究饺子馅,饺子馅肯定得和时节相结合,比如冬天用大白菜,到了夏天菜多了,品种就能多起来。
不过为了能提高速度,减少一些工作量,饺子馅不能超过三种,太多了会麻烦,冬麦翻着菜谱,琢磨着现在村子里种的菜,在那里研究,又把家里的菜各种调制调配,看看能出来什么味道。
当天兴奋得睡不着,反复地琢磨着自己的饺子馅,想来想去的,第二天还是决定回一趟娘家。
饺子馅的事,可以问问自己爹,修整房子的事,得让哥哥帮着把关。
可谁知道,第二天,过去了娘家,一进门,她就吓了一跳。
她娘坐在门槛前唉声叹气的,她爹在旁边闷声喂鸡,一脸的消沉。
“爹,娘,你们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她忙过去扶起来她娘。
胡金凤看到女儿,差点哭出声来:“你大嫂和你哥闹腾呢,说是不想活了,要喝农药,幸好被发现,拦着,没让她喝下。”
喝农药?
冬麦听着简直是无法理解。
“我嫂这不是马上要生了,好好的怎么要喝农药?发生什么事了?”
昨天她过来,和哥哥提起来做生意的事,哥哥还挺有干劲,也有想法,让她挺意外,觉得哥哥现在越来越靠谱了。
她正欣慰着,想着哥哥挣了钱,嫂子那里也能安稳养胎生孩子,怎么突然就闹腾起来了?
胡金凤犯愁:“谁知道呢,我估摸着也是你哥脾气不好,你嫂大着肚子,你说犯得着和她一般见识吗?我骂了你哥一通,问你哥到底咋回事,你哥也不说。”
冬麦:“嫂子呢?现在怎么样了?”
胡金凤:“她拿着农药瓶子喝,当时正好邻居媳妇找她说话,看到了,给她抢过来了,可能喝了半口还是多少,灌了肥皂水,现在躺在家里炕上哭,让人劝呢。”
冬麦皱眉:“到底为了啥?嫂那里没说?”
胡金凤:“谁知道呢,两个人啥都不说,你哥也是一头倔驴,可把我气死了,这马上要生老二了,你说这是折腾啥呢!”
冬麦叹了口气:“那我过去看看吧,正好我买了三斤红糖,过去看她,顺便问问。”
胡金凤:“也行,你和你二嫂一起过去,看看到底咋回事,回头我再把你哥骂一通。”
冬麦也没顾得上歇着,擦了擦汗,就提着三斤红糖过去,过去的时候,二嫂冯金月恰好也在,正在那里叹气呢。
冯金月看到她,忙道:“大嫂在屋里头躺着呢,说难受,累了。”
冬麦看看屋内,也不好进去打扰,便问冯金月:“二嫂,到底怎么了?你知道不?”
冯金月:“我听那意思,好像是大哥说了什么,可具体说了啥,咱也不知道,反正问你大嫂,也不说。”
冬麦皱眉,当下轻着手脚过去窗前,往里面看了看,谢红妮侧躺在那里,盖着被子,没什么动静。
当下两个人出了院子,冬麦问:“二嫂,你说实话,大嫂当时喝药,其实不是真喝,就是闹腾闹腾,给大哥一个下马威,是不是?”
真要喝,悄没声地喝了,谁能知道?哪那么巧,喝了两口就来了人,可问题是她大着肚子,她是个孕妇,她怎么着也是一个人,你还不能拆穿她,只能顺着她的心思来。
冯金月:“可不是嘛!其实根本就是嘴沾了瓶口,没喝,估计就眼瞅着别人来拦呢!关键是不知道闹啥呢,要是能说一个一二三来,是大哥的不是,娘那里肯定骂一通大哥,问题是她又不说,谁知道,咱娘就算要给她主持公道,也不知道说啥啊!”
冬麦皱眉。
大哥遇到这么糟心的事,肯定不可能找他来整修房子了,不过大嫂闹到这一步,看来事情挺大的,主要是肚子大了,折腾不起来。
她想了想:“大哥人呢?”
冯金月:“就在屋后吧?我之前看他在。”
冬麦:“行,我过去问问大哥,看看他到底是啥意思,如果是他的问题,劝他给大嫂赔个不是。”
冯金月:“那也成,你好歹问问怎么回事,好好劝劝,这个时候,大嫂这里可真是折腾不起。”
冬麦当下过去了屋后,屋后是菜地,种了一些黄瓜茄子西红柿什么的,现在长得差不多了,黄瓜秧子顺着木架子爬得老高。
而此时,她的哥哥,正闷头蹲在黄瓜秧子底下,抽着一根不知道哪里来的便宜烟,沉默地望着墙根处。
冬麦便叹了口气。
她想起来,小时候这处宅子还没盖起来,家里堆放柴火杂物,那个时候也随便种点黄瓜茄子,他们几个小孩会在黄瓜刚刚谢了小黄花的时候就趴那里看,看哪个小黄瓜长出来了,迫不及待地想摘下来尝尝鲜。
如今许多年过去,他们都长大了,娶妻嫁人,各自过着自己的生活,也都有了各自的心事。
冬麦想着自己这一路走来,也有些感慨,其实人活在世,结婚生子做买卖挣生活,哪能那么顺利,总是遇到这样那样的烦恼。
她走过去,陪着哥哥蹲在了他身边。
也没吭声,就这么沉默地陪着。
她看到地上有一只小蚂蚁,越过土疙瘩,又爬过一片叶子,忙忙碌碌地往前爬,最后爬到了旁边的黄瓜秧子上。
那么小的一只小蚂蚁,很努力地在生活,并不知道身边蹲着两个人,伸手指一碾,就能把它碾碎。
冬麦有那么一刻忍不住想,自己和周围的人,是不是也就是一只小蚂蚁,上面有个人看着,只要人家想,一伸手就能给自己出个幺蛾子,就那么被碾碎。
冬麦正胡思乱想着,江春耕却开口了:“你怎么来了?”
声音沉到发哑。
冬麦:“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回来看看,过来听说你和大嫂闹别扭了,就过来看看。”
江春耕却道:“啥事?”
冬麦知道自己瞒不过哥哥,只好说:“就是刷刷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
江春耕:“刷什么墙?”
冬麦只好说了自己打算在公社租房子,现在这房子需要修整的事:“不过这不着急,店也不是一天两天开出来的,你还是先看看怎么哄哄嫂子。”
江春耕听到她提谢红妮,眼神顿时冷了:“冬麦,你能别提她吗?”
冬麦:“哥,你看你,哪能这样,嫂子那里差点喝了农药,这万一出个啥事,可怎么办?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
谁知道江春耕突然恼火起来,他猛地起身,掐灭了手中的烟:“我让你别说了,行吗?!”
冬麦顿时吓到了。
她哥哥脾气是不太好,但是她没见哥哥这样过,哥哥从来不对她发脾气的。
她怔怔地看着江春耕,看他暴躁的样子,竟然有些心疼。
他虽然脾气不好,但并不是不讲理的人,现在这样,肯定是心里太难受了。
她喃喃地说:“哥,你怎么了?你和嫂子到底怎么了?”
江春耕僵硬地说:“没事。”
冬麦眼里却有些泛潮:“嫂子那个人……也许心眼小了点,可也是为了家里,你现在好好挣钱,家里也没别的操心事,这,这不是挺好的吗?是什么事犯得着这样?哥,你有啥事,你先忍忍,毕竟嫂子怀着身子。”
她其实心疼哥哥,可事情闹成这样,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最后后悔的还是哥哥啊。
那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江春耕苦笑了一声:“冬麦,我知道,我回去给她赔礼道歉去。”
冬麦终于松了口气,松了口气后,却更心疼哥哥了。
她小声安慰说:“哥,其实也没什么大事,鸡毛蒜皮的,你是男人,她女人怀着身子,怀着身子听说就容易多想,你就少计较。”
江春耕:“嗯,我知道,我犯不着。”
冬麦:“那就好。”
江春耕:“修房子的事,啥时候你要做,和我说声,我帮你弄点石灰,马上就动工。”
冬麦:“不用着急,我这个不急,反正沈烈在陵城,几天就回来了,到时候让他弄就行,你先忙家里的事。”
江春耕却硬声说:“说了我去,我就能去!”
这声音有点大,冬麦被吓了一下,再不敢说什么了。
回去父母家后,她忍不住对胡金凤说:“我哥心里也挺苦的,你也别总是说他,我怕他受不住。”
胡金凤:“他还受不住?你说媳妇怀着身子,他这是闹腾啥啊!”
冬麦无奈:“娘,我嫂子那性子,说实话,也不是好说话的,两个人凑在一起,还能怎么着?依我看,哥哥其实也不错了,有什么事都忍着,还要哥哥怎么样?现在嫂子是怀着身子,没办法,她怎么闹腾只能随她,我们不和她一起过日子,自然可以远着,可这对哥哥来说,天天忍着气,日日煎熬没个好说话,他心里能好受?”
胡金凤就不说话了。
冬麦:“我劝哥哥忍,你也劝哥哥忍,哥哥虽然是男人,可也有忍不下去的时候,我现在都替他难受!”
胡金凤叹了口气:“其实我都不明白,要说穷,也不至于太穷,要说孩子,满满听话,第二个也揣肚子里了,春耕那脾气虽然暴,但也不至于打她骂她,你说有啥啊?”
胡金凤没好意思说的是,以前冬麦在,媳妇那里估计心里生疑,不自在,现在冬麦也嫁出去了,人家日子过得好好的,还给娘家送东西,这个也没什么好愁的了。
所以这到底咋啦,实在想不明白!
冬麦:“谁知道呢,反正好歹熬着孩子生了吧,到时候,日子实在过不下去再说,现在,就算是跪着,咱也得哄着,只能委屈哥哥了,可咱也不敢太逼哥哥。”
胡金凤:“行,我知道,我回头也开解开解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