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正午,云淡风轻。
训练兵团新一茬儿的幼苗们破土而出,在操练场上整齐跨立。
在他们面前,是一个形状奇怪的装置,粗壮铁柱三角分立,两条绳索从顶上横梁两端坠下,随风拂动。
绳索末端,银晃晃的挂钩映射着日光,熠熠生辉。
这便是立体机动适应性测试装置。
“首先要看看你们的适应性!
做不到这个的家伙,连做诱饵的资格都没有!只能滚去垦荒地!”
基斯挺立在装置旁边,看着神情紧张的新兵们被套上皮带慢慢吊起,不停地向他们施压。
在这上面,教官们可从来不会为新兵们的心态考虑,什么初来乍到还不习惯之类的屁话他们是断然不会听的。
因为三年后他们将面对的是远比这要紧张残酷得多的战斗,现在要是把心理素质不过关的人放过去,相当于宣判了他们三年后的死刑。
不!
或许都等不到三年之后,他们很可能在这三年训练兵生涯中就丢掉自己的性命。
为了培养士兵们的临场应变及自救能力,日后立体机动的实操训练中他们会故意给士兵们创造麻烦,包括但不限于设置陷阱、砍断绳索等等。
所以他必须筛选出可能无法完成这三年训练的人并送到垦荒地!
这样三年之后,他们最起码还能在劳作的间隙,还能和同伴们坐在田埂上,高谈阔论自己当时在训练兵团如何如何,再为这段昙花一现的岁月献上一声叹息。
在他堪称凶狠的眼神注视下,第一波新兵被缓缓吊起,他们身体都晃得厉害,但好歹没有摔下来。
场外,身着深绿风衣制服,满头银发的训练兵团团长带着他的副手巡视过来。
“这虽然才是最初的一步,但这个阶段就可以看出来立体机动的天分了。”
听了团长的话,副官赞同的点了点头。
他也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看到这些在绳索上摇摇晃晃的新兵不免有些怀念最开始作为训练兵的日子。
装置上换了新一波士兵,团长犀利的目光透过银框眼睛扫视一番,眼底收着几分惊喜。
“快看,几乎没有摇晃,”他转头向着装置上束着黑色长发的女兵道:“想必一切都已经胸有成竹了吧,这就是所谓的天分。”
那是三笠·阿卡曼。
跟三笠在同一波的柯尼、萨沙和让也各有表现。
其中对这绳索最得心应手的无疑是萨沙,猎人出身的她在身体的协调性方面并不输三笠,挂在绳索上就像荡秋千一样自在。
让让子虽然神情有些紧张,但他头脑比其他两位都要聪明,摸清原理后,他很快就将重心调稳了。
柯尼则显得有些狼狈,身体前俯后仰没有一刻消停,但还是能勉强不掉下来。
团长满意地点点头,“看来今年有很多优秀的人才。”
在他身侧,副官则关注到了另外一波人,伸出手指过去道:“那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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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无奈地笑笑。
“那也可以称得上一种天分了吧,即使热忱十足,也无法力压众人。”
他们所讨论的,正是在测试装置上倒挂金钩的艾伦·耶格尔。
失败得如此彻底的新兵并不多见,马上就吸引了教官和其他士兵的目光,特别是放在看上去平稳又随意的吉尤达身边,格外醒目。
“你在干什么!艾伦·耶格尔!”
基斯蹲下身来大喝,“把上身竖起来!”
教官看上去火冒三丈,围观的新兵们却还是忍不住窃笑,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
艾伦眼神木然地倒挂着,脸色憋得通红,这是他完全始料未及的情况。
为什么?这才是成为士兵的第一步而已啊!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就跌倒!
我那么努力那么辛苦地跟着吉尤达训练,为什么……反而成了吊车尾啊……
因为人数众多,第一天的训练几乎全部在立体机动适应性训练中度过。
等到全部测试完毕,天边已经挂起了金霞,夕阳中,检测装置和几个小人拖着长长的影子。
“按照基本要求来就可以,不用苛求做到完美。”
三笠认真地看着已经穿戴好皮带的艾伦道:“注意身体前后的平衡,慢慢将重心放在束腰和脚底的皮带处。”
在她眼中,艾伦绝对不是因为不行而失败的,而是因为过分追求完美,反而导致连基本的水准都没有达到。
一旁的阿尔敏也安慰道:“静下心来就能做到的,连我都做到了。”
吉尤达闻言嘴角抽搐了下,心里深深怀疑,阿尔敏真的是来安慰艾伦的吗?这金毛切开肯定是黑的吧!
果然,艾伦更加紧张了,表情大囧。
希斯特利亚也想开口说些什么,但被吉尤达一把按住了,心道你也别说了,平常艾伦可是像半个哥哥一样跟你相处的。
这时候你要是再上去传授点经验艾伦估计要怀疑人生了。
艾伦最后看向吉尤达这边,等着他说点什么。
“总之,先尝试一下吧,腰部和脚底及时调整,大胆动。”
吉尤达建议道,跟三笠和阿尔敏不同,他清楚地知道问题并不在艾伦身上,是教官基斯·夏迪斯刻意弄坏了艾伦的腰带。
所以只是按照规定好的基本要求来做必然会失败,这个时候放开手脚动态调整一下反而有可能稳定住。
艾伦郑重地点点头。
“好!我觉得这次一定可以的!”他回身对阿尔敏道:“阿尔敏,拉我上去。”
阿尔敏答应一声,便开始摇动绞绳的卷轴。
绞绳收紧,慢慢提升,几人屏住呼吸看着艾伦的身体慢慢离地,静静等待着这次的结果。
艾伦脚尖刚刚离地,他的身体马上失去平衡大幅前倾。
即将跌下的一刻,他想起吉尤达的话,马上向前猛然一踩止住下坠的驱使,重新立起身体。
但这样大幅的动作只能稳住一时,他马上就在半空中如随风飘摇的海草一般,在浪花里舞蹈。
如此坚持了五秒钟,他还是没能保持住,向前一个钝角旋转,额头咚地砸在地面上,两眼翻白。
‘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