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阴谋诡计，成不了大事
死.死了？
顾千帆眉头一皱，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通敌之罪，无赦，抄家！”
很快，数百名皇城司干吏，便迅速冲进侯府宅院里。
中山侯幼子趴在侯夫人的怀里，身体不停地抖擞着，
“娘我怕.”
侯夫人牢牢抱着那名幼子，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静静地低着头，等待最后的宣判到来。
无论是谁，只要涉嫌通敌叛国，都将难以免于这场劫难。
言外之意是，卫渊与燕达办事期间，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吧。
卫渊看着顾千帆等人送来的一张张捷报，陷入沉默，不知在想什么。
“确实也该查一查了，不然，鬼晓得那庙堂之高，藏有多少蛀虫！”
此刻，正坐上御辇的韩章，看着手里的尚膳局的饭盒，也在喃喃道：
“官家要让我与家人子嗣一同品尝这份吃食.”
他不愿看到赵祯的晚年，兴此大狱。
此刻，皇城司阁楼里。
坐在宣政殿里的赵祯忽然大笑两声，紧接着又忍不住咳嗽几下。
“朕不是李世民，更不是李建成，朕的文治武功，仅限于此了。”
不太够？
卫渊冷哼一声，“不如由我马军司负责抓人，你们皇城司去封锁二王府邸？”
——
此刻。
赵祯好奇道：“故事？说来听听。”
韩章是忠臣。
韩章拱手道：“倒是臣愚钝了”
赵祯摇了摇头，“朕可不觉得你健忘啊，朕还要仰仗于你呢，好好休息几天，待雨停了，朕还要委你重任。”
距离皇城司的行动，远远没有结束。
朱总管见状，连忙上前询问道：“陛下，您没事吧？要不要请御医？”
这份家族荣誉，足可让卫家‘一步登天’。
整座中山侯府，轰然倒塌。
这对赵祯的身后名不太好。
想要朝廷给你这份威望，可以，但你要为皇家做事。
这些人的命运，早已被注定。
赵祯看着他。
在讲这段故事时，韩章没了往日的那份从容不迫。
上至达官显贵，下至贩夫走卒，都在议论此事：
两个时辰后。
“.”
韩章冒雨进宫。
“太宗占得大义，继承大统，方开贞观盛世”
“方才，皇城司的人，抄了中山侯府的家，中山侯畏罪自杀了！”
赵祯笑着将韩章搀扶起来。
韩章点了点头，“臣，告退。”
“韩相入宫了。”
闻言，韩章从皇帝赐座的椅子上缓缓起身，拱手道：
“臣近日读书，读到一篇故事，臣想说给官家您听一听。”
良久。
两个时辰后。
临近宰相府。
这时，燕达忽然接到一条消息，神情不由得凝重起来，向卫渊开口道：
“畏罪自杀？什么罪名？”
故事内容重要吗？
显然不重要。
“韩卿冒雨前来，所为何事？”
“是想告诉我，官家你不得不如此么，要让臣体谅您的良苦用心吗？”
皇城司查出其侯府藏有巨额钱财，大都来历不明。
“诺。”韩章再次作揖，缓缓道：
“话说隋末天下未定，唐太宗李世民替父东征西讨，军功甚伟，被封天策上将。”
“韩卿满腹经纶，怎么现在才知？”
此刻，茶馆、酒楼，这些人气较旺的地方，无不在议论着此事。
“韩卿，这故事，朕自幼就知。”
君臣二人，在这半个时辰内，一句话都没说。
韩章再次喃喃一声。
届时，百官必会追问官家，要個交代。
“是以，息王李建成挥重兵囤聚玄武门内，待太宗上朝之时，将其诛杀此间。”
“自古以来，相权与皇权之争所闹出的血雨腥风还少吗？”
即使百官不敢，韩章也会敢。
可皇帝做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让他们做孤臣，好辅佐将来的新帝么？
“你给我的那份名单里，也有很多是韩章一手提拔上来的臣工。”
待其退下之后。
“臣这些年，有些健忘还望陛下恕罪。”
不知是被赵祯身前的火炉烤到流汗，还是因其余事。
整座大殿，空前寂静。
其实，审讯，也只是个流程罢了。
也不敢看向赵祯。
“陛下要的是辅臣，不是权臣，韩章真要是将事情闹僵，对大家都无好处。”
“这场大雨，一时半刻，是停不下了。”
“官家，当您让礼部为卫家重修族谱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这么做了吗？”
“慎言！”
中山侯夫人被带走了。
随后，他又想起韩章方才讲得那段故事，喃喃道：
“韩卿啊韩卿，你是在告诉朕，阴谋诡计成不了大事么？”
倘若皇帝给不出交代，那么替罪羊，只能是卫渊与燕达。
卫渊，汉长平侯大司马大将军卫青之后。
一日之间，中山侯、天武军指挥使还有几名御史，皆被皇城司关押在牢狱当中，等候再审。
赵祯道：“外面下着雨呢，坐朕的御辇回去，朕再让尚膳局做些吃食糕点，伱拿回家中，与你家人子嗣一同慢慢品尝。”
“太宗提前得知此事，遂做应对，至此，李建成事败而亡”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像是被人盯着后背，毛骨悚然的感觉了。
“我也听说了，陛下刚张贴了皇榜，此事，要让卫将军查个彻底！”
“.”
直至将这一段故事讲完，韩章的额头上，已经出现豆大的汗珠。
听卫渊说至此处，燕达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从马军司里挑出一些人手，将二王府邸封锁吧。”
“皇城司的人手不太够。”
总之，在将整段故事讲完以后，韩章已然跪地不起。
“唐息王李建成愈感唐太宗势力壮大，唯恐殃及自身储君之位，欲杀之而后快。”
卫渊同样被这条消息所吸引，
赵祯摆了摆手，“老毛病了，无妨。”
卫渊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燕达道：“若此时韩相发难，我等，如何自处？”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做法，能够扼制住卫渊今日的威望声势。
“你还没听说？忠勇伯卫渊卫将军写了部兵书，据说乃是古之集大成之作，这部兵书，被人泄露出去了，与中山侯府有关！”
皇帝亲自下旨，卫渊主审，皇城司指挥使燕达协助。
“后世人说朕这一朝是盛世也好，说朕徒兴大狱也罢，那都是后世人的事情了。”
“你以为，官家就没有防着那位韩大相公？”
卫家再有声势威望，也只能依附于皇家麾下。
皇城司搜查中山侯府的事情，惊动了整座汴京。
宣政殿里，他看着点赵祯练习书法足足半个时辰。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可您，不只是一人之父啊。”
韩章郑重作揖，“诺。”
皇帝大兴牢狱，光是莫须有的罪名，是站不住脚的。
直至赵祯放下手中的笔杆，才语重心长的问道：
韩章掀开御辇车帘，看向外面的瓢泼大雨，遂叹了口气，
“还不知要下多久，但愿，别出乱子才好。”